我靠APP成了团宠崽崽——吃一块肉
时间:2022-03-21 07:21:42

  “再说啦,那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坏话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呀,比如考试考不过,比如比赛比不赢,比如……”
  奶声奶气的话一出,门口一阵唏嘘。
  这段时间,正好是医院评正高职称的时候。
  然而,宋笛韵何尝没有考虑过。
  可是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她不敢妄下论断。
  院长第三次吞下一口浓茶,那个矮胖的茶壶已经见了底。
  阮软见了,忽然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乖巧地跑上前端走茶杯,站在饮水机前加满了一壶温热的清水——合上盖子前,她悄悄从背包侧兜捻出一撮粉末撒了进去。
  她把茶壶递给院长,甜滋滋地提醒:“院长爷爷,别紧张,好好回答笛子姐姐的问题就好啦~”
  院长连忙饮下一口热茶,咽了咽唾沫。
  然而,一口茶下肚后——“还不是你们脑外科的陈主任。他想评正高,可是不管论文还是能力都差了你一大截,又觉得比你年长那么多评不上丢人,加上家里关系硬,所以才——”
  院长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他在说什么?!
  院长办公室门口的吃瓜群众鸦雀无声。
  原来……真的有内情啊。
  终于得到真相的宋笛韵呆呆地站在原地,麻木得像一个石头人。
  “欺负笛子姐姐的人找到了!”
  阮软拍了拍手,掸走了指腹沾上的粉末——那可是她特地为了笛子姐姐准备的“坦率”类糖果研磨成的粉末呢~
  阮软牵着发愣的宋笛韵走出院长办公室,却找不到方向,只好随手抓了一个吃瓜群众,笑眯眯地问道:“大姐姐,可不可以告诉软软,院长爷爷说的陈主任在哪里呀?”
  “电、电梯下去,三楼右手边最里面的办公室。”
  “谢谢姐姐~”
  说罢,两个人影扬长而去。
  三楼脑外科办公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秃顶男人正在办公桌前翻看病例。
  两个不速之客闯入的时候,陈主任倒是并不惊讶:“什么风把我们宋主任吹回来了?”
  不等宋笛韵开腔,阮软便指着他大喊:“秃头叔叔,你欺负笛子姐姐!”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可不要学你姐姐。”
  “哼,就是你为了要那个什么‘蒸糕’,故意说笛子姐姐的坏话!”
  “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两只耳朵亲耳听见院长爷爷说的!门口好几十个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全都听见了!”
  ……?
  不知为何,看着那个小不点站在自己面前,替她勇敢战斗,宋笛韵忽然好熟悉。
  像极了小时候无所畏惧的她自己。
  深吸一口气,宋笛韵丢掉墨镜和帽子,露出她那双比谁都明亮的眸子。
  “陈主任,恭喜你——真心恭喜你,因为,”宋笛韵从包里取出另一份信封,“我辞职了。你也不用再为了评正高费尽心思了,这个位置,我让给你了。”
  “你……”陈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宋笛韵一转头——阮软从隔壁写着“宋笛韵”名字的椅子推了过来。
  她从柔软的椅背后探出头,眨了眨眼:“笛子姐姐,给你!你不是说要把位置让给他吗?”
  “噗。”
  宋笛韵忍俊不禁,却又不得不压抑着肚子疼的笑意,一脚把椅子踹了过去:“没错,这个位置,我让给你了。只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宋笛韵轻轻松松能够坐上的位置,对你来说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长。即便我走了,你也不一定会如愿,懂吗?”
  说罢,宋笛韵抱起阮软转身离开,留下一大一小两个黑色的背影。
 
 
第39章 柚子糖
  ◎笛子姐姐,你、你愿意和软软做好朋友吗?◎
  省医院小路旁, 国槐挺拔守护着散心的病人,翠绿树冠展开来,阳光透过缝隙, 在沾满露珠的青草地上开出一朵朵小花。
  逆着晨间人潮,阮软又一次攀着宋笛韵的脖子, 离开了医院。
  “笛子姐姐, ”阮软抬头,望着三楼那个剑拔弩张的战场,小声问道, “你就这么走了吗?”
  好可惜呀。
  她明明那么聪明、那么厉害、那么让老天爷都忍不住赏一碗香喷喷的饭吃。
  宋笛韵偏头与她对视,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说,我还应该做什么呢?”
  “软软学过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以羊还羊!”
  “……你的脑袋里怎么都是吃的, 那叫以牙还牙。”宋笛韵颠了颠她的小屁股, “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过几天舆论就会散布开, 他会遭受应有的惩罚的。”
  至于院长……
  如果真的有更深入的勾连, 那接下来的事情, 就是更高级别的待遇了。
  一瞬间, 宋笛韵只觉得神清气爽。
  “软软,带你来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听见这句话, 阮软嘟起了嘴:“笛子姐姐在家里说话那么大声, 在院长爷爷面前像个小兔子。”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我好歹是个社恐, 你不能让我在哪儿都宾至如归啊。”
  “社恐?那是什么呀, 是一种恐龙吗?”
  “……说谁是恐龙呢。”宋笛韵清了清嗓子, 耐心解释, “社交恐惧症, 就是害怕和人打交道。”
  阮软捏着下巴,细细思索一番后得出结论:“软软不是社恐!”
  宋笛韵腹诽:你当然不是,你比野狗都自来熟。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顶多就是喜欢一个人呆着罢了,毕竟有人打扰学习和研究是一件很烦躁的事情。我十五岁跳级上了大学,然后……喏,你记得那个周于秉吗?就是他,把我彻底害成了社恐。”
  “周叔叔竟然这么讨厌!”
  “是啊。他从我一进校就巴结我,天天找我尬聊、给我送吃的,我明明对学生会一点兴趣都没有,他非逼着我参加聚餐活动,吓得我压根儿不敢从寝室楼走出去。”
  ……
  她为什么觉得……这个周叔叔的所作所为,这么像她以前对白玖呀?
  可是她一点也不讨厌白玖,反而特别想和她做好朋友呀。
  阮软抠了抠脑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遥远的呼唤:“宋笛韵!”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同时转了回去。
  ——说曹操,曹操到。
  周于秉敞着一件白大褂追了上来,内里的衬衫领口因为疾跑而歪向一边。
  他在宋笛韵面前停下,平复了呼吸,一如既往单手插兜,扬着下巴:“宋医生,你……你为什么要辞职?”
  啧,就连分别都是这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宋笛韵压根懒得同他讲话。
  正巧,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笛韵一看,连忙让阮软在原地等一下,跑远了接电话:“喂,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狡辩……”
  和煦的微风里,周于秉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垂下眼眸。
  阮软踮起脚尖,仰头望着他,忧心忡忡:“叔叔,今天你的脑袋没有水啦。”
  “……我谢谢你啊。”
  “但是,”阮软两手画出一个圆,“有一个大包。”
  “……小朋友,我招你惹你了?”
  阮软背着手,一脸无人懂她的遗憾。
  ——是真的有一个大包嘛QAQ
  她悄悄开启的扫描雷达里显示,周于秉的脑袋上有一块比脸盆还大的土包,好像在路边埋藏着孩童珍宝一样。
  那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阮软蹬起左脚,又点点右脚,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摆着思考。
  忽然,她取下小书包,从最底层掏出了一块硅油纸抱着的东西。
  阮软双手捧着,递给周于秉:“叔叔,软软请你吃糖糖~”
  周于秉轻轻嗅了嗅:“柚子糖?”
  “嗯!是软软自己做的,可好吃啦,叔叔你尝一尝~”
  不仅好吃,还是可以让人变得坦率的糖果呢——往院长爷爷被子里加的粉末,也是用柚子糖研磨出来的啦。
  吃了这颗糖糖,叔叔的脑袋上就不会再长出大土包啦!
  闲着也是闲着,周于秉不忍拒绝一个小孩子殷切的眼神,剥开糖纸丢进了嘴里。
  几分钟后,宋笛韵回来了。
  她一脸轻快:“软软,走吧。把你送回家之后我就要去找我爸妈吃辞职宴了,庆贺我脱离苦海。”
  然而,不等阮软说话,一旁的背景板周于秉却突然握住宋笛韵的手腕:“宋笛韵,你可以不走吗?”
  “哈?”
  “我希望你留在这里。”
  “哈?”
  “我、我喜欢你!从大学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你了!”
  “……?!”
  宋笛韵下巴都快吓掉了,震惊得说不出话。
  同样震惊的,还有正在告白的当事人。
  周于秉抬起手企图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心里话却像炸裂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外冒。
  “你一直都很漂亮很耀眼,这么多年我都仰望着你。可是你是天才,是金字塔塔尖的那一类人,我根本不敢追求你。毕业以后,我跟着你考到了省医院,眼看着你一路破格,马上就要成为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而我到现在还只是个普外科主刀。我总跟自己说,等我也变得跟你一样优秀,我就——啪!”
  周于秉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掌,还是因为羞赧。
  “对不起宋医生,我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神智不太清醒,你别介意。”
  阮软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双手叉腰,十分骄傲。
  果然,周叔叔对笛子姐姐,就像她对白玖一样。
  周叔叔喜欢笛子姐姐。
  他想和笛子姐姐做好朋友!
  “没事,我不介意。”宋笛韵挑眉,也学着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不屑地说,“你也说了,我比你优秀。我不在乎不如我的人怎么说,所以,就当你是放了一个很长的屁吧。”
  呼……宋笛韵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
  “我……”周于秉羞愧难当,憋了一肚子的话,最终只凝结为一句:“回家注意安全。”
  说罢,捂着脸离开了。
  阮软遥望着他颓丧的背影,喜笑颜开。
  ——真好呀,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周叔叔脑袋上果然没包啦!
  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愉悦吧?
  唉,她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善良机器人呢~
  阮软牵起宋笛韵的手,一路踱步,并肩走向停车场。
  “笛子姐姐,你和周叔叔以后是不是变成好朋友啦?”
  “嗯?为什么会变成好朋友?”
  “因为周叔叔喜欢你呀。”阮软掰着手指头,蹦蹦跳跳的,“软软喜欢九九、松松、安和哥哥,软软和大家都是好朋友!”
  宋笛韵哑然失笑:“笨蛋软软,周于秉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是同一个喜欢。”
  阮软不想当笨蛋。
  可是……xǐ huān和xǐ huān,这两个哪里不一样了嘛QAQ
  宋笛韵转了转眼珠,组织着小孩子能听懂的措辞:“周叔叔的喜欢,是比爸爸对妈妈那样的喜欢;软软的喜欢,是我对你这样的喜欢。”
  爸爸对妈妈……笛子姐姐对软软……
  阮软似懂非懂,歪头嘀咕:“第一种喜欢,是会变成一家人的喜欢;第二种喜欢,是会变成好朋友的喜欢……”
  等一下。
  阮软忽然停下了脚步。
  宋笛韵刚才说,她喜欢阮软——是会变成好朋友的那一种喜欢。
  她的“好朋友计划”,是不是要成功啦?
  “笛子姐姐,你、你愿意和软软做好朋友吗?”
  阮软扬起一张粉嫩嫩的布丁脸,卧蚕里荡着笑意盈盈,小嘴巴微张,门牙上挂着一根口水丝,可爱极了。
  宋笛韵忍不住伸出魔爪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愿意。但是我有条件。”
  阮软心里咯噔一下,五官皱成一团:“笛子姐姐……你是不是又要研究软软了呀呜呜呜……”
  “对啊,这一次我的研究课题是——三岁幼童对厨房的利用率极限,所以……”宋笛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块草莓布丁上嘬了一下,“想要和我当好朋友,就要经常来家里给我做好吃的,懂吗?”
  一秒前还愁容满面的阮软,蓦地多云转晴。
  仿佛这个盛夏,除了冰淇淋和冰可乐之外,最让人幸福的甜点。
  宋笛韵直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惬意感慨道:“真好啊……突然间就轻松起来了,总感觉这几天特别顺利。这么一想,我还是挺幸运的。”
  咦?
  幸运?
  蓦然间,阮软想起了第一天在白玖家里见到宋笛韵时,她吃下的那一盒切片四叶草。
  阮软打开菜菜帮APP,在切片四叶草食谱的最下方,看见一排小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