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APP成了团宠崽崽——吃一块肉
时间:2022-03-21 07:21:42

  除了头疼和已经消散的腹痛,她只觉得……屁股有一点点针扎似的疼。
  一摸,果然有个针眼。
  而且,这个病房的布局……是省医院。
  宋笛韵还没有彻底弄明白此时此刻的境况,旁边突然钻出了一个小不点儿:“笛子姐姐!你醒啦!”
  “软软?”宋笛韵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却又不敢确信,“……你送我来的医院?”
  “对呀!软软没有钱给司机叔叔,还找医生哥哥借了钱,笛子姐姐记得还哦~”
  “……”宋笛韵掀开被子就想走。
  “笛子姐姐!”阮软抱着宋笛韵的大腿,哭嚎着,“你不能走,医生哥哥说你要等他来了再检查一次才行!万一、万一姐姐的病很严重,现在走了,软软以后就没脸见前辈了,呜哇——”
  一整间病房朝她们投来了十几双眼睛。
  “……”宋笛韵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扯着嘴角,“软软,笛子姐姐也是医生,我知道严不严重。我只是肚子疼,让姐姐走,好吗?”
  阮软死活不撒手,一张小脸儿皱成了陈年老抹布:“软软陪爸爸妈妈看的电视剧里,好多得了癌症的也是肚子疼,笛子姐姐呜哇——”
  “软软。”宋笛韵忍无可忍,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整间病房,“我他妈的是痛经。”
  -完-
 
 
第36章 可可燕麦
  ◎是叔叔的脑袋有水啦~◎
  啪嗒。
  病房房门突然打开, 叫停了阮软和宋笛韵僵持不下的战局。
  一身白衣的男子故作姿态地拽了拽胸前挂牌,单手插兜,立在门前。他侧身对一旁的护士小声说了一句话后, 只身上前。
  阮软看清来人,大声呼唤:“医生哥哥, 笛子姐姐说她可以走了, 是真的吗?”
  “小朋友你别担心,让我来帮你姐姐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的确是可以走的。”
  男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面色苍白的宋笛韵身上, 他徐徐走近,拉上病床四周的天蓝垂帘,冠冕堂皇地笑着:“这位病人, 躺下吧。”
  一瞬间, 病床那块几平米大的小天地与外面的纷杂隔绝开来。
  不知为何, 阮软感到一丝不安, 大腿抱得更紧了。
  宋笛韵冷笑一声:“周于秉, 你是没见过痛经还是医学常识不到位?肌肉止痛针已经打了, 后续就算还需要检查, 那也是妇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医生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顺便叙叙旧罢了。”
  “我和你没什么旧可叙。”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宋医生是特地来找我聊天的呢。原来只是宋医生敬业啊, 休假之余还不忘回医院视察一下工作。”
  咦?
  阮软努力在这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里捕捉关键信息。
  医生哥哥和笛子姐姐认识?笛子姐姐是省医院的医生?这里可是初城最好的医院诶, 笛子姐姐也太厉害啦!
  宋笛韵翻了个白眼, 丝毫不客气:“无不无聊?有屁快放,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周于秉面上疏离的笑容忽然淡去, 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宋医生生气了?要不要去精神科查查,免得还有别的病人遭殃。”
  “周于秉。”宋笛韵强压愠意,低声说,“说话讲求证据。医院通报里写得明明白白的,你要是不识字我可以送你一个幼儿家教机念给你听。如果觉得医院包庇我,你大可以找病患家属谈心,顺便写一份我的十大罪行寄给各大媒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谁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可是省医院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宋医生啊。一路跳级破格,二十三岁医博毕业,三年副高,谁能比你威武?我这种在基层打工的凡人不过是无法理解天才的思维,所以好心提醒你注意精神状态,你可别误会我。”
  好尖锐。
  这样说话,好尖锐。
  阮软讨厌这种说话方式。
  这个医生哥哥——不,他不配当哥哥!
  这个医生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对笛子姐姐,是恨、是不甘还是嫉妒呢?
  阮软当机立断打开扫描雷达。
  ——在周于秉的头顶,她看见了一滩墨绿的液体张牙舞爪着,黏糊糊的,像极了史莱姆吐出来的口水,散发着酸腐的味道。
  好奇妙呀。
  阮软从前看见的都是光和雾这样朦胧的情绪,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像水一样实实在在的东西呢!
  阮软仰起头,望着周于秉的脑袋,忍不住轻声感慨:“哇……有水。”
  顺着阮软的视线望去,周于秉查看天花板,不解地问:“小朋友,这里是一楼,应该不会漏水吧。”
  “不是漏水啦,叔叔好笨。”
  阮软朝周于秉勾勾手,一巴掌拍在了他低下来的脑袋上,甜滋滋地说:“是叔叔的脑袋有水啦~”
  ……
  “噗哈哈哈哈!”
  宋笛韵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小声,她捂着肚子前仰后合,还不忘抽空给阮软竖了个大拇指。
  在人类的肢体语言里,竖大拇指是“很棒”的意思。
  阮软骄傲地叉腰——没错,她又发现了一种新的情绪,她是最棒的小机器人!
  “……”周于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掏出一张二维码,“把车费和医药费转给我,然后走吧。”
  宋笛韵求之不得。
  然而,当她习惯性摸向裤兜里的手机时却发现——她没有裤兜。
  宋笛韵垂眸,看着自己一身吊带睡裙和阮软细心披上的一间薄衫,陷入了沉默。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那个……我有你微信,回家了直接转给你。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去办公室写张借条也成。”
  重新占回上风,周于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用两个大鼻孔看着她:“回去转给我吧。能帮省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垫钱是我的荣幸。”
  宋笛韵眼角一抽,抱起阮软就大刀阔斧迈出了病房。
  这医院,她是一秒钟也不想待。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阮软的鼻腔,她圈着宋笛韵的脖子,小声说道:“笛子姐姐,那个周叔叔好像很不喜欢你。”
  “何止他。”宋笛韵苦笑一声,“你看这里面穿白大褂的,哪个看我的眼神对劲了。”
  阮软趴在她的肩膀上,悄悄环顾了一圈。
  那些白大褂的脸上,似乎都写着敬而远之四个大字。
  阮软噘嘴,十分不满:“为什么呀?笛子姐姐很厉害呀,周叔叔还说你是天才呢。”
  天才?
  宋笛韵无声叹气,发丝滑落,掩盖了一双潋滟的眸子。
  怪胎罢了。
  -
  折腾了一圈,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宋颂已经在客厅反复踱步了。
  “软软!姐姐!你们去哪儿了!”宋颂的眉毛皱成了八字,绕着宋笛韵左看看右看看,“我刚刚在门口遇到了几个保安叔叔,他们说姐姐去医院了。”
  “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宋笛韵摆摆手,“松松有零钱吧,去外面把出租车费付了。我上去休息了,别打扰我。”
  说罢,宋笛韵打了个哈欠,褪下薄衫,步履懒散地往楼上走去。
  望着她弱不禁风的背影,阮软拽着付完钱的宋颂说悄悄话:“松松,我今天和笛子姐姐去医院啦,那里的人好像不太喜欢她。”
  宋颂抠了抠脑袋:“好像是。姐姐一直不喜欢去医院,每天都很忙。前段时间我听爸爸妈妈说,有个病人的家属去医院找她,还砸了她的办公室和车。”
  “砸……砸?”
  “嗯。”宋颂难过地点头,“那天之后姐姐就说放假了,跟变了个人一样。天天在房间里做实验写东西看资料,晚上都不怎么睡觉,我感觉姐姐就像不需要休息一样。”
  果然。
  阮软的感觉是正确的,宋笛韵画了一个牢狱,关上了自己。
  她望着二楼那间紧闭的房门。
  笛子姐姐帮了软软小卖部那么多,她也得想办法让笛子姐姐打起精神来。
  一刻钟后,宋笛韵的房门被叩响。
  娇小的阮软端着一杯热乎乎的饮品,踉踉跄跄地推开房门,鼓起两块粉嫩的苹果肌:“笛子姐姐,软软给你做了一杯可可燕麦,可好喝啦。”
  “我都说了我要休息,别打扰我。”宋笛韵靠在床头,从一本厚重的生物刊里抬起头。看见她手中那杯满满当当的可可燕麦后,倒吸一口凉气,“软软!你别动!我来接!你脚下有——”
  迟了。
  阮软盯着一地凌乱A4纸上的大块污渍,委屈地瘪起嘴。
  眼了一眼地上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图,又看了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阮软,宋笛韵十指握拳,硬生生浇灭了怒火:“我还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
  阮软不敢说话,只是更加谨慎地跨越房间,把那一杯温暖的可可燕麦放在她的床头。然后又跑到桌边,捡起了今天跌落的点心盒,认真拆开蝴蝶结。
  “松松说,女孩子痛经的时候要多喝热水。”
  床头正对着出风口,十几度的冷气毫不留情地刮过阮软肉嘟嘟的脸颊。她鼓起腮帮子,一边替宋笛韵盖好被子,一边扒拉出遥控板调高温度:“松松还说,女孩子痛经的时候不能受凉。”
  “……你怎么也这么啰嗦。”
  “还有呀,笛子姐姐,”阮软掀起厚重的棉麻窗帘,“每天关在房间里没有光合作用的话,你的脸会变得又枯又蔫噢~”
  哗啦——落地帘仿佛一扇光与暗的障子门,被小小的力量一点一点推开。
  黄昏下,垂暮的夕阳倚在西边山头,遥遥回首。
  床头那盏台灯刹那间黯淡无光。
  阮软趴在落地窗前,指着路边随风飘摇的枝丫,声音轻柔,仿佛在讲述一段温馨的睡前童话:“笛子姐姐你看,外面的紫金花开得好漂亮呀,和姐姐一样。”
  漂亮?
  她哪里漂亮?
  是黑眼圈漂亮,还是骨瘦如柴漂亮,亦或是疯了似的埋在实验室里漂亮?
  阮软踩着云朵一样软糯的地毯,转动比她还大的地球仪,又和福尔马林里的标本面面相觑,捡起地上画着比毛线团还混乱的公式,瞪圆了眼睛。
  好棒呀。
  不论是年轻时坚定选择人工智能的妈妈、现在想要更多人重归安静思考的爸爸、勇敢退学从头开始的前辈、五个世纪以外为了理想一直努力钻研的主人,还是笛子姐姐。
  都好棒呀。
  “软软觉得,认真喜欢一件事情的人,都是最可爱最漂亮最帅气的。所以笛子姐姐,你最漂亮啦~”
 
 
第37章 糖醋里脊
  ◎【一更】◎
  落地窗外, 一阵夏日微风抚过,吹动枝丫上摇摇欲坠的紫金花。细腻花瓣被风儿卷落,飘过炙热的卵石路, 一路追逐。
  忽然间,床头传来了一声克制的呜咽。
  宋笛韵瞪大了眼睛, 一脸难以置信, 像是未曾料到自己也会为小朋友的一番无心之言动容一样。
  她蜷起膝盖,环抱着膝上温暖的羽绒被,深深埋下了头。
  “我也希望我能够很漂亮, 可是我做不到……我小时候总以为,我是最独一无二的少数人,活得漂亮才是真本事, 我算个什么东西?”
  阮软有些不解:“笛子姐姐很厉害呀, 你活得都不漂亮的话, 那软软就是丑八怪啦!”
  “一个真正活得漂亮的人, 是不可能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的。”宋笛韵摇了摇头, 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软软你走吧, 我想睡觉了。”
  阮软歪歪头,天真地问道:“可是笛子姐姐, 你睡得着吗?”
  “那也得休息啊。”宋笛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安静地合上眼,睡一顿安稳觉了。只要一闭眼, 就是他们闯进我办公室的画面。”
  这一幕的宋笛韵, 像极了一只把自己埋在地里的土拨鼠。
  然而, 阮软的注意力却从宋笛韵颓丧的语气中溜了出去。
  ——她好像在哭。
  可是, 在宋笛韵深埋的膝间, 有泪水渗透被褥,那些深沉的泪痕蒸发了,变成一颗颗光粒,包裹着细碎的花絮,仿佛失落文明里遗失在地底的宝藏。
  那些光粒甜甜的,也带着眼泪的咸味。
  是一股非常安详的味道呢。
  阮软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光光糖了。
  啪——阮软忽然在宋笛韵的眼前拍了一下,吓得她惊慌失措抬起头。
  阮软咧开两排小白牙,像一朵开得最灿烂的向日葵,伸出右手在宋笛韵梨花带雨的眼前抓了一把空气,摊开手心:“笛子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宋笛韵眯起眼睛,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看见。
  “是能够让笛子姐姐睡个好觉的魔法噢。”阮软眉眼弯成了两道小桥,“阮软可以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是不是很可怕呀,嗷吼!”
  宋笛韵被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鼻涕泡呲溜了出来:“我好害怕。松松说你是小魔女,所以你现在要施展魔法了吗?”
  阮软俏皮地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捧起光光糖,一颗一颗倒进了床头的可可燕麦。尽管杯子里没有一丝波澜,但那些小小的光粒却实实在在融化了。
  这可是她为了让笛子姐姐好好休息,特地从“安睡”分类里找到的可可燕麦呢,光光糖来得正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