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金阁
时间:2022-03-21 07:26:19

  这时,雪地里响起轻盈的脚步声。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像是老秀才老牛般的喘息声,像是细细的脚·踝踩在柳絮上的声音。
  一位穿月白袄裙的女郎,撑着油纸伞,浅浅一笑,施礼道:“奴奴是郎君家租的丫鬟。”
  这女子,乌发红唇,眉眼风情无限,却又有诗书气质在里面。虽不及江芙美,却比江芙更可亲可近。
  何瑁当场呆愣:“你……是我们家丫鬟。”
  女子点点头,仰着头看他,胸口凝白的肌肤,像剥颗的荔枝一般。
  “我听闻相公一心只读圣贤书,别的都不在乎的。”她嫣然一笑,“果真是这样。我把你放下来,我们回家吃饭。”
  何瑁:“……好……”
 
 
第110章 神笔马良
  ◎这笔是神仙用过的吗?◎
  芊芊素手将他放了下来,何瑁落地后,看向这位女郎。她秀美的面容微红,额头出了细汗,娇喘吁吁,吐气如兰。
  一股热血涌上他脑海。
  旁边的大牛听到动响,看到来了新的人。他兴奋道:“漂亮的姐姐,你把我放下来吧。”
  女郎双眸含情,娇滴滴问:“相公,还要把他放下来吗?”
  何瑁看向大牛急切的模样,他皱眉,凛然道:“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让他在上面好好学,改了这惫
  懒的毛病。”
  女郎柔声道:“相公说得对。”
  大牛望着离开的身影,痛哭流涕,最后的力气全用在哭泣上了:“别走,别走……我真的有好好读书,可是那些字那么多,又那么厚……”
  “我想做木活,做木活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牛家食铺前,此时中午,吃早餐的已经不多了。牛老板问娘子:“现在都中午,要不要给大壮送吃的?”
  牛夫人先是点头,又摇头:“不行,他话说的好好的,可是就不改。在上面读书比在下面读书,效果好多了,让他读学会儿。”
  “牛大嫂,来两笼小笼包!”
  “来了。”牛夫人收钱,笑问:“我们家的小笼包吃着巴适,再来两笼,下午热着吃。下午我们就不蒸了……”
  “……好吧,牛大嫂你可真会做生意……”
  “牛大哥,你再给我盛三碗蛋花汤。”
  食铺里重新忙碌起来,他们暂时忘记了儿子。
  老秀才去接儿子,在门口就遇到儿子了。
  他望了望那容貌娇媚的姑娘,疑惑:“勤之,她是谁?”
  那女子抢先行礼:“奴奴红香,是文大娘给您找的丫鬟。”
  老秀才有些惊讶,往往邻居的房子,然后道:“你这瘦弱身体,能干来粗活?”
  怎么感觉比他家闺女还娇弱。
  红香起身,柔顺道:“小女在家时,女红针织,洗衣做饭,都是专门学过的。只为孝敬公婆,相夫教子。”
  她又悄悄拭泪:“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去做丫鬟的活计。”
  好好一个姑娘,最后只能处理做丫鬟。
  老秀才听她说的这么惨,不好再说什么,只想着让她试试,能不能干得来。
  何瑁却是听得怜惜,只觉这女孩子又媚又懂事。
  何秀秀傻眼了,没想到家里这么快请来了丫鬟,一个柔弱娇媚的丫鬟。娇娇弱弱的女子,提水灌缸,烧火做饭,利利索索,跟那些粗胖的婆子一样厉害。
  她对江芙小声说:“总觉得怪怪的。”
  “这么美的女人,就算家境败落了,也有不少人愿意娶她当老婆吧。她竟然跑来当丫鬟。”
  江芙笑而不语。这不都是你安排的么?
  夜幕降临,何瑁悄悄站在妹妹的房前,虽然看不到想看的姑娘,却觉得与她同在。
  一件厚厚的大氅披在他身上,红香给他系上细带,两人脖颈相抵。
  女子喁喁私语:“天冷了,公子注意身体。”
  “受寒了,红香……老相公会心疼的。”
  温软细腻的手掌,触及他的肌肤,引起他喉咙干哑,一股热气上涌。
  他最后望了望屋子,叹了口气:“是我……我多想罢了。”
  他顺从红香回到卧房,红香侧首瞥了眼女子的闺房,嫉妒的火焰升起。只是她感觉这女子有些不寻常,而且自己刚到何家,还是不宜搞大动作。
  “要奴奴给公子暖床么?”红香睨了他一眼,寻常人看了,恐怕早就骨软筋酥了。
  何瑁还是坚守住了底线,红着脸道:“我们家不兴这个,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红香行了礼退下,退出屋时,天上有明亮亮的月,雪还很深,好似白昼。她脸色闪过受伤之色。她早就倾慕他了,可惜自己已成这番田地,也只求一夕之欢。
  她慢慢走出向门口,穿过院门,在外面等了片刻。
  文家的院门也轻轻开了,从里面蹿出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看见红香,就跟猫见了老鼠般,猛地抱上去:“我想死你,宝贝……美人,你为我受委屈了。”
  红香娇软软地说:“那你可要对我好。”
  “我对你不好,我就死于非命。”男人为了哄情人开心,什么话也都说了。
  若是他低头,就能看到怀里美人,眼睛是如此的冷漠,甚至闪着残忍的光芒。
  若非他老婆,能接近何家,自己要用这个关系,这男人早就被自己吸死了。
  她忍住恶心,与他周旋了一番,吸了些阳气,保住人形,就让人回去了。
  第二天,一向平和的杏花小镇,发生了一件大事。牛家夫妻的小儿子,死了,死在了笼子里。
  镇里人把孩子放下来,小脸已经冻得僵白,雪花都钻进了他衣服里面,湿冷湿冷的。
  牛大嫂扑在儿子身上:“我的儿,你怎么就去了!”
  出家的大女儿也来了,看到小弟弟的惨状,眼泪汩汩地下流。
  牛老板没有哭,但是站在原地,眼睛已经迷茫了。“我儿子没有死,没有死,他还要考童声,中秀才,中举人,做大官呢。”
  或许他都不是很了解科举的流程,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院。这是顶级的读书,正常的晋升途径。
  可是多少人都止步于童生,乃至考上秀才的都不多。
  人们唏嘘,怜悯,甚至流泪,可是各自的生活还是要过。
  最后只零稀剩下几人。
  文才不肯走,对牛大嫂说:“昨天晚上,大壮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他。”
  牛大嫂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盯住文才:“是不是要人害了大壮。”
  “不是。”文才摇摇头,“大壮说他头疼,好冷。”
  牛大嫂喃喃道:“头疼,好冷……”
  昨天晚上,大壮也是这么跟她说过。
  可是她说什么?
  她拍了下他脑袋:“喝完姜汤就没事了。好好读书就不疼不难受了。”
  今天早上,又把睁不开眼的大壮送进笼子。
  她瞪着文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道:“都是你们家笼子惹得事,若不是笼子,我的大壮怎么会死。”
  她飞奔去文才的家,要去找文才的娘算账。
  大壮姐姐看着这一幕,伤心欲绝:“都疯了,疯了!”
  文才后退,他感觉自己闯祸了。他很想给大壮的母亲说,大壮真的很累,你昨晚上让他好好睡觉也许就没事了。可是他不知道牛母是怎么想的,她怪上他母亲了。
  可是他母亲是无辜的吗?
  他眼睛发虚,双脚发虚,躺在地上的大壮在模糊间竟然变成了自己。
  他揉揉眼睛,还是大壮。
  他回过头去找母亲,撞到江芙与和何秀秀。
  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没有那么彷徨了,却又忍不住怨她:“你不是说要我娘解释吗,让她不用笼子了?”
  江芙摸摸他的脑袋,文才羞愧,他觉得自己是在把错误退给别人。
  “不会再有人被关在笼子里了。”江芙道,“你母亲这回真的会听别人说的了。”
  牛大壮的死,改变了两位母亲,两个家庭。
  文母被牛大嫂揪着头发打,文父拦着都不管用。
  牛大嫂回去后,还去官府报了案。
  牛大壮的尸体就被她用冰雪冷在棺材里,不去下葬。
  因着这事,去树林读书的孩子少了。何瑁却还要去,红香劝道:“现在天怪冷,树林里不宜久待。”
  何瑁穿上厚厚的棉衣,道:“这回一个时辰,你就放我下来就是。我心里有数。”
  何秀秀捧着书稿,对江芙道:“江姐姐,真的按我写的去发展了。”
  她有些害怕:“我是不是成了凶手。”
  江芙道:“你不是凶手,你只是记录了客观现实。”
  何秀秀垂着泪:“大壮算数不行,读书不行,但是可以做别的,不一定非要读书。而且他年纪还小,看不出以后,也许以后读书方面还能开窍。”
  “做父母的却拔苗助长。”
  “也许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有错。”每个上树的孩子都向路人求救,向邻居求救,大壮也跟她说过——
  “秀秀姐,我不想再笼子上读书了,你去劝劝我娘行不行。求求你了……”
  可是,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害怕惹上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管他。
  明明已经看到孩子负荷,但她还是冷眼旁观了。
  江芙冷静地看着外面。
  何瑁回来的时候,也是有点冷,吓得红香多给他灌了几碗姜汤,让他明天不要去了。
  何秀秀瞥瞥嘴:“她这样哪里是来做丫鬟的,我看是来做少夫人的。”
  何瑁因为减少去在外面的时间,加上到底是成年人,底子好。喝了几碗姜汤,热汗都冒出来了。
  他要睡觉时,总感觉浑身燥热。
  “咚咚”门被敲响了。
  红香提着一个食盒,里面熬了雪梨:“相公您喝了姜汤太多,现在吃点梨润润喉咙。”
  雪白的手,执着汤匙喂梨给他吃。何瑁一时竟分不清是手更白,还梨更白了。
  这梨温温的,又甜滋滋的。吃到他嘴里,已经醉醺醺了。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
  红香的脸颊晕红:“相公。”
  何瑁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她往床上走,两个人放下了罗帐。
  当他再次清醒时,枕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娇媚可人的女人。
  这是他二十年人生里,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他同窗有人喝花酒,但老秀才管得严,加上他一心读书,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他竟欺负了一个姑娘。他脑海闪过江芙,他哀声道:“芙妹,我对不起你。”
  红香听到这句话,已经快疯了。但她面上眼泪涟涟,道:“是红香高攀了,如今失去清白身。”
  她起身,凝向他:“我就去投那河里,或者一条白绫死了干干净净。”
  何瑁赶忙摇头,怜惜和自责涌上:“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枉读了圣贤书,夺了你的清白。”
  他握住她的双手,承诺道:“红香,让我对你负责吧。我会娶你为妻。”
  红香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兴奋不已,又故作柔弱:“多谢公子怜惜,我下半生都要好好服侍您。”
  何瑁向自己的父亲说了要成亲的事。
  老秀才气得不轻:“你乡试还没过。你当年不是说乡试后再择美成亲吗?再说那红香只是个丫鬟,怎么能做你夫人,这不是我们何家的脸面吗?”
  何瑁嗫嚅道:“我已经做了错事,就得对她负责。”
  “什么?”老秀才惊讶道,似乎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你……你王都圣贤书!”
  趴在窗口听的两人,俱是惊讶。
  何秀秀拉着江芙回房,对她说:“江姐姐我喜欢你,可不想让那红玉做我嫂子。早知道,我就趁了大哥愿,撮合你们两个在一起。”
  何秀秀越想越气,总觉着红玉不是好人,妖里妖气的。
  江芙笑道:“秀秀妹妹,你忘了么?我是出家人。”
  “出家人是不成亲。”
  何秀秀边找自己的稿子边说:“道士也有可以娶妻的,说到底,你是没看上我哥哥。”
  她又气又鄙夷:“确实我哥哥这事做得不对,哪能被人家一勾引就上钩了,说到底,我们连她详细的底细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睡么?也不怕中了人家的仙人跳。”
  她整理稿子,忽然道:“江姐姐,我怎么觉得,我大哥的事,像我话本里写的……”
  她不安地站起来:“不行,不能让他们两个现在就成亲,至少要了解清楚。”
  何秀秀决定要调查红香,江芙怕她吃亏,就跟她一起。
  二人在红香出去的时候,偷偷跟着她。果不其然,就看到她与男人去了偏僻的地方。
  如此朝秦暮楚的女人,就是不适合做我的嫂子。何秀秀心道。接着她又感觉到了危险,那个与红香厮混的男人,突然倒地。
  何秀秀浑身颤抖,差点发出尖叫,是江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待红香的气息消失后,江芙与何秀秀来到这人身边。
  何秀秀伸手探去,男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而且印堂发黑,面色惨白,活像被吸取了阳气,被榨干的模样。
  何秀秀哭着说:“江姐姐是真的……”话本是真的。
  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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