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前的宴烽放下手里的公务,来到黎文漪身边,揽住人,柔声说:“夫人,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不用为这俩小家伙劳神,为夫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黎文漪被支走了,换了人,宴长乐的嚣张的气焰立马就消除了,乖巧到不行,宴长廉也收起了受气包的神情。
宴烽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小的,把这俩心里的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长乐,去院外罚站一个时辰,长廉将方才被撕毁的文章写一百遍,下去吧。”
宴长乐想抗议又不敢,磨磨蹭蹭地一步三回头地罚站去了,而宴长廉则试图为自己辩解:“父亲,我是有错,可文章是被姐姐撕毁的,要罚我写一百遍,是否有失公允?”
“两百遍。”
宴烽目光停留在宴长廉那双跟他极其相似的凤眼上,里头藏着的东西还真像小时候的他,真是他亲儿子。
他轻呷了一口茶,对还不能完全隐藏好自己不服气神情的儿子说道:“下次再敢在我夫人跟前玩这种小把戏,就不是这点惩罚了,知道了吗。”
被看穿的宴长廉不敢再狡辩了,很识时务地回道:“知道了,我会好好写完两百遍,然后跟娘亲交代清楚,我是故意设计姐姐,让她挨罚的。”
人在矮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他看不惯宴长乐一是因为她笨,二是因为她总是跟他抢娘亲,他不开心,至于一直霸着娘亲的父亲,他斗不过,只好先避其锋芒,暗中提升自己。
宴长廉恭敬地告退,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了宴烽的声音。
“王夫子是有名的儒学大儒,人是泥古不化了些,但该有的尊师重道,还是要有,明白了吗?”
宴长廉背对着宴烽,神情不屑地回道:“是,父亲,我会尊师重道的。”
*
宴长乐靠着院墙,时不时地动动脚,都怪宴长廉那个臭弟弟,害她腿都要站麻了。
她心里正骂着宴长廉,忽然有颗青豆打在她头上,宴长乐抬头,怒道:“是谁,快给本小姐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院墙之上,徐叶泽探出头来,他一翻身直接坐到院墙上,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是小爷我,小乐啊,你又被宴伯伯罚站了?”
“还不是因为宴长廉,上回他弄坏我的簪子的事情我都还没跟他算账,这次他又算计我,这种弟弟,我一点都不想要了。”
宴长乐越说越气,她非要给宴长廉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徐叶泽从墙上翻身下来,好奇道:“你最喜欢的红宝石牡丹簪子?”
“嗯。”她可喜欢了。
“小爷给你买一支一模一样的,咱就别去招惹宴长廉了。”
徐叶泽因为宴长乐都在宴长廉手上吃过好几回亏了,就拿上次来讲,宴长廉弄哭了宴长乐,他为了给宴长乐报仇,就堵了宴长廉警告他,宴长廉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就到他家里告状,说他揍了他。
天地良心,他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宴长廉,就是口头威胁了几句,结果人宴长廉就脸上带青紫伤痕来他家了,他爹娘一听,一起揍了他一顿,父亲是金吾卫将军,母亲是兵部尚书之女,揍人可疼了,为此他不得不老实了好一阵。
宴长乐嘟着嘴,很不开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咽不下这口气,我非得给臭弟弟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徐叶泽无奈地耸了耸肩回道:“可咱们不是对手啊。”
宴长乐狡黠一笑,朝徐叶泽招手,“附耳过来,我有一计。”
*
翌日,在宴长廉上学的学馆内的一条巷子旁,徐叶泽看着将小巷子覆盖住的大树上的木桶,将手里的绳子紧紧地绑在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
布置好一切后,他凑到宴长乐身边,小声问道:“你这法子靠谱吗?”
宴长乐自信一笑,“绝对靠谱,宴长廉每日都会经过这小巷子的,等人来了,就把绳子一割,铁定淋他一身水,咱们躲在墙后头,他看不见人,就怪不到我们身上来的。”
徐叶泽总觉得不太行,“你确定?”
宴长乐拍着胸脯保证道:“信我,我都打点好了,学馆里的见过咱俩的都给了封口费了,妥妥的。”
说完,宴长乐趴到巷子的墙上,等着宴长廉的出现,等看到宴长廉的出现在巷头了,她立马缩回了头,轻身翻下来,耳朵贴着墙壁,听巷子里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快到她布置的陷阱的位置了,她给徐叶泽使了个颜色,徐叶泽随即砍断绳子,水桶中的水倾倒而下,宴长乐听到了有人被水淋湿的动静,心道成了。
在她还来不及高兴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发怒的声音传来了。
“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快给本夫子滚出来。”
宴长乐心里咯噔一声,遭了,不是宴长廉,她慌忙之下拉着徐叶泽就跑掉了,心里还疑惑不已,她分明看到了宴长廉走了过来,怎么淋的是别人?
跑出学馆之后,徐叶泽木着脸,又被算计了,刚才的声音是王夫子的,他没记错的话,宴长廉最不喜欢的夫子就是王夫子了,小乐不会看错人的,宴长廉一定是知道他们的计划了,借他们的手戏耍王夫子。
“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