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烽他就能,他手心握着的暖玉因用力过大,在他白皙的掌心留下印痕,带着些许温度的玉让他逐渐冷下来的心有了点温度。
简直该死,他对黎文漪有前所未有的兴趣,一想到能完完全全地占有她,他兴奋到全身战栗,本来他计划好了,定亲之后立马定下亲事,成亲了他就能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眼下这股兴奋,被人生生掐断了,这种憋屈感,宴烽已经好多年没有遭受过了,这会他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已经是相当的有控制力了。
“黎兄,以这等理由搪塞我,是看不起我吗?”
宴烽言语中咬牙切齿的意思,黎彦谦听出来了,可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前天苏溪亭没有来找他,他今日是会答应宴烽来提亲的要求的,他最多也就是在日后正式定亲和娶亲的时候尽量多为难些宴烽罢了。
他家阿漪的心思在谁身上,做为最爱她的兄长,黎彦谦不可能看不出来,然而现在,事情变复杂了,他需要给苏溪亭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需要时间。
为了自家妹妹,得罪人的事情他该做还是要做的,黎彦谦跟宴烽解释道:“宴少卿,我并未轻视与你,宴少卿也知道,阿漪自小她身体不好,有得道高僧说过要在寺庙里养十来年,才能痊愈,他说的话,也确实信得过,阿漪在庙中养了那么多年后,如今身体已和常人无异了。”
宴烽没有打断黎彦谦,等着他继续编下去。
黎彦谦从宴烽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虽然也确实是假话,可这假话,硬着头皮,黎彦谦还是要编下去。
“关于阿漪的亲事,我父母特意去问了高僧了,他说阿漪今岁命中犯冲,不适合谈婚论嫁,要我们家等到来年再考虑此事,为了阿漪的安康,我们家决意等个一年半载再说,还请宴少卿体谅。”
黎文漪曾经和苏溪亭定过亲的事情是不能暴露的,无论如何黎彦谦也不能让黎文漪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尘封在过去的记忆,丢了就丢了,想起来只会伤害他的妹妹。
因而,黎彦谦跟苏溪亭做了约定,黎文漪和苏溪亭曾经定过的亲事作废,来换取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内,黎家会挡掉所有黎文漪的亲事,给苏溪亭提供便利,而苏溪亭在这一年内,要是不能让黎文漪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就得对黎文漪放手。
为了这个约定,黎彦谦跟苏溪亭争吵了一天,说起这个,黎彦谦都想叹气了,苏溪亭那个人说什么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结果那天除了跟他争,什么事都没做成。
说实话,黎彦谦并不看好苏溪亭,跟韩家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他一丁点也不想让黎文漪接触,她已经姓黎了,就是黎家人,她是黎家人才能活的安全。
然而约定就是约定,即使他妹妹不姓韩了,她跟苏溪亭是交换过信物,通过正式的流程定过亲的,就算他妹妹早已忘记并不知情了,他也不能陷她于不信不义。
一年而已,阿漪要是移情于苏溪亭,他就祝福,要是不能,他也可按约定要回阿漪的信物,一切的风风雨雨由他这个做兄长的来挡,他的阿漪只要当个幸福的小姑娘就好。
“不适合谈婚论嫁是什么意思,定亲也不可以?”
宴烽面无表情,内心已是汹涌翻腾了,不过三天,黎彦谦的态度变得如此坚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三天内,唯一来过黎府的可疑之人就是苏溪亭了,苏溪亭手中定然掌握了一些他尚不知情的东西。
韩家吗?宴烽想起了黎彦谦对韩家一事格外上心,而苏溪亭能瞒过他的耳目,跟黎彦谦达成某种交易,也就这件事情了。
绕来绕去,事情又回到了韩家,宴烽眼眸一沉,御史中丞家的小姐身体不好,不请太医院和天下名医相看,而是听一个和尚的鬼话,将人送到庙里去,究竟是身体真的不好,还是她不能轻易见人?
思及至此,宴烽心头的邪火缓缓熄灭了,如若是不能轻易见人,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她长得像某个人,而那个人要么是身份尊贵的,要么就是犯了牵连家族大罪的犯人了。
他拿到了最好的筹码了,宴烽看向神情为难地拒绝他的黎彦谦,放下了一直握着的暖玉。
“宴大人,依高僧所言,定亲也不可。”
“无碍,黎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过一年时间,我可以等,即使只有很小的可能,我也不能让黎小姐深陷险境。”
宴烽的怒意消退了,暂且放过御史台和太医院,等他得到黎文漪之后,有空再拿这两处地方打发时间。
黎彦谦显然没想到宴烽这么好说话,他的神情也不似作假,宴烽也许当真很在乎他妹妹,黎彦谦别开视线,心虚说道:“宴少卿明事理,无愧为君子之称。”
宴烽挑眉,君子?这俩兄妹还真是一个喜好,倒是很好应付就是了,“黎兄,我能见一见黎小姐吗?”
先前拒绝了宴烽的定亲,宴烽也没有生气,黎彦谦也不好再说出回绝的话,就让人进了后院,阿漪的归宿,真让他纠结,黎彦谦真想永远将妹妹留在黎家,其他别的地方,哪一处他都不放心。
宴烽见到了黎文漪,她在艳丽的榴花之下,笑得格外动人,宴烽加快了脚步,走向了黎文漪。
“多日不见了,黎府的花依旧这么好看,我惦记这花惦记了几天了,小姐可否赠我一朵?”
说是惦记花,宴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黎文漪的眼睛,一丝一毫的心思都没给黎文漪身后火红热烈的榴花。
黎文漪看到那双凤眼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哪里有赏花的意思,她羞恼地转过身,寻了一朵最大最红的花送给了宴烽。
赤焰般的花配上宴烽白皙修长的手,让黎文漪有些移不开目光,他的狭长的凤眼好看,手更好看,黎文漪愈发觉得,这个人身上真是挑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来。
“礼尚往来,小姐赠花,我若以花回赠,不知小姐可否会嫌弃我的回礼不够有诚心?”宴烽嘴角含笑,这种感觉可真奇妙,见到了黎文漪,他的心情不自觉的好起来了,见不到人时兴奋,见到了人又无比安心,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