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集走后,黎彦谦踉跄地跌回椅子上,脸色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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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阁,黎彦谦和苏溪亭邀请宴烽来此一聚。
黎彦谦面色沉重,苏溪亭更是黑着脸,宴烽明知他们此时的境遇,装作不知道,疑惑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如此凝重,可是发生了什么?”
黎彦谦便将跟叶世集见面一事详细地告诉了宴烽。
他在叶世集走后不久,就急匆匆地找了苏溪亭,事情已然败露,黎彦谦的本意是让苏溪亭带着黎文漪逃走,走得远远地,最好是跑到其他国家去,隐姓埋名,安然度过余生,而他自己则是为了安州的百姓,跟安南侯死斗到底。
然而苏溪亭不愿意,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离开沣京,而且他认为以阿漪的性格,绝对不会放着兄长不管,自己远走他乡的。
黎彦谦跟苏溪亭争执良久,最后苏溪亭说此事只能找宴烽了,因为宴烽跟兵部尚书交情不一般,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宴烽听完黎彦谦的话,一脸为难:“我与叶大人的确有交情不浅,我若因为和黎兄的交情,坏了叶大人的事,他岂不是对你我都有怨气了,再者就算我这次劝止了叶大人,下一回他又故技重施,黎兄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置黎小姐于危险之中吧。”
苏溪亭紧握双拳,手指嵌进掌心,掌心的刺痛让他狠下决心,仇未报他走不了,他更不能用阿漪的性命做赌,只要,只要她活的好,过去和痛苦他一人背负,她过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比他的命都重要。
“宴大人的意思是?”苏溪亭明知宴烽的意图,却不得不配合他。
宴烽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却不显,“我毕竟曾经救过叶大人一命,有救命之恩在,他怎么也不会害我的家人,所以黎兄,恕我斗胆,请将黎小姐嫁给我,我向你保证,就算上天说她今年不适合谈婚论嫁,我也会与天为敌,护她永世周全的。”
黎彦谦阖上眼,将满眼的怒气挡下,不让愤怒外泄,坏了大事,再睁眼时,已经敛去了大半的怒气,“我要阿漪的身世永不泄露,你能做到吗?”
“自然可以,我若做不到,随时恭候二位上门来教训我。”能不能教训得到,就看他们二位的本事了。
“好,我同意你跟阿漪的亲事了,叶世集那边你去处理,宴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黎彦谦说完,甩袖离开,着实被气得不轻。
留下的苏溪亭趁着宴烽不注意,提起一拳揍在了宴烽的俊脸之上,若不是突然冲出来的徐漠,宴烽还得被苏溪亭多揍几拳。
被揍的偏过头的宴烽,舔了舔嘴里的血腥之气,朝拉住苏溪亭的徐漠说道:“徐漠,你是来看好戏的吗?”
徐漠只按住苏溪亭并没有其他举动,“别这么小气啊,我们的宴大人了,你都抢人家未过门的媳妇了,挨一拳算什么。”
要不是宴烽是个文官,不禁打,徐漠还想等他被人结实打一段再出手的,他就是太心软了。
“抢?我不抢,他能护得住吗?黎小姐跟你苏溪亭在一起有什么好,一旦她因你而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她会有多痛苦。我抢是为了让她过得幸福,我不忍见黎小姐流泪,更无法忍受她处于危险之中,我却因为跟黎小姐毫无关系而受制,不能全力相助,苏溪亭,我告诉你,为了黎小姐的将来,哪怕是和你这个多年之交撕破脸,我也在所不惜。”
宴烽义正言辞,好一个深情的模样。
苏溪亭停止了挣脱徐漠的动作,灰败着脸,他再怎么恨,再怎么生气,也得承认宴烽说得在理,阿漪跟在他身边,就有了恢复记忆的契机,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就会被想起,更不要说,比起他,宴烽更有本事保护阿漪。
“宴烽,我能相信你吗?”
宴烽理了理衣襟,正色道:“娶了黎小姐,我头上就悬着一把要命的剑,但是即使那把剑刺下来,我可以保证,我也会护她平安的。”
苏溪亭轻轻点了一下头,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人都走完了,戏也演完了,徐漠拍着宴烽的肩膀道:“怎么样,我方才演的不错吧,怪不得你要经常演得像个君子,看别人被耍得团团转,的确有意思。”
宴烽笑道:“更有意思的是,你骗了他们,他们还得感激你,不过黎彦谦和苏溪亭也应当知足,毕竟嫁给了我,没有人能动阿漪半分。”
“宴大人真可怕,真不知道黎家小姐嫁给你是福还是祸了。”
苏溪亭听过宴烽方才那番话,以徐漠虽苏溪亭的了解,苏溪亭是不会跟宴烽相争,而是会配合宴烽,完成他们的大事了,不影响计划,徐漠也不计较宴烽想娶谁。
宴烽信誓旦旦说会保护黎文漪的话,徐漠嗤之以鼻,要不是宴烽在这中间瞎搅和,恐怕黎家小姐根本不会被众人关注,也就没有所谓的危险一说了,当然,作为自己人,徐漠是不会拆宴烽的台。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六章
苏溪亭那一拳揍在了宴烽的脸上,让他两日没能出门,苏溪亭是个太医,力道算不得多大,但也也小,宴烽擦了两日的药,才让脸上消了肿。
徐漠因这伤笑了他两天了,宴烽并不生气,比起他得到的,这点小伤是相当值了。
宴烽自己也没有料到,他对黎文漪的欲求如此强烈,每一天的等待都是漫长无比的,他迫切地想要拥有她,拥有这个对他而言的特殊的存在。
宴烽明知道自己被反噬了,以往都是他引着别人一步步迈入他设计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