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就是命苦,自己媳妇都没有着落,一天天地尽关心宴烽夫妻的麻烦事,不管又不行,徐漠认命地上马,往郊外别院飞奔而去。
没办法,谁叫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了宴烽了呢,他已经绑死在宴烽这条船上了。
一路赶到宴烽的别院,徐漠不等人通报,自己直接就进去了,进去之后,宴烽和黎文漪正在花园中赏菊,园中白的、黄的、粉红的菊花都有,占地超大的成片成片的菊花,说是菊海也不为过。
看自然是好看的,置办这个别院的价格更好看,得亏黎文漪不知道这别院花了多少银子建成的,不然宴烽还能这么肆意地陪人看花?
到了地方,也见到了人了,徐漠反倒是不急了,他也不上前,就靠在花园的石拱门处等着,宴烽自会看到他,而且还能不惊扰到黎文漪,引起她的怀疑。
不出他所料,没等多久,宴烽就来了,宴烽引着徐漠到了一处楼阁之上,楼阁正对着花园,能从上头俯窥整个花海,也能注视道花海中笑得温柔的黎文漪。
“发生什么事了?”
宴烽神情严肃,能让徐漠这么急着赶来打扰他的,一定不是小事。
事情紧急,徐漠也不卖关子了,“崔安成被御史台的人带走了。”
“你怎么办的事?崔安成怎么还活着?”宴烽当即就怒了,崔安成落在谁手里也决不能落在黎彦谦手里,一旦他利用崔安成接近黎文漪的事情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宴烽的指责,徐漠实在是委屈,崔安成是交给他管没错,可他被宴烽不按计划来的举动给乱了手脚,早就忘记这号人物了。
“忙忘了,当时谢涛死了没多久,黎小姐的身份就有曝光的危险,我们忙着对付皇帝,后来又忙着小皇帝继位以及你跟黎小姐的吵架,根本就无暇顾及崔安成,新换上来的羽林军的将军根本不知道崔安成的重要性,而且你前一阵子又极力捧着御史台,御史台仗着你的面子,黎彦谦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给领走了,我哪里知道黎小姐都安全了,黎彦谦还记挂着韩家的事情,明明连苏溪亭都放下了。”
徐漠承认自己有责任,可眼下这样,宴烽自己也有不少问题,要不是他为了讨好黎文漪,对御史台礼遇有加,羽林军能轻易将他这个金吾卫将军亲自送到羽林军大牢的人让黎彦谦给带走吗?
宴烽黑着脸,眼神凶狠地能杀人了,他气急了,将一直带着的那块暖玉给摔碎了,恨恨地怒道:“把最精锐的暗卫都派出去,我要让崔安成活不过今晚。”
徐漠皱眉,宴烽现在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他不得不多提醒一句:“黎彦谦虽顽固不良,但其实是很有手段的一个人,他既能如此迅速将人带走,肯定也防着我们杀人灭口,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的,所以你这法子会不会太急了?”
宴烽踩在碎成碎块的暖玉之上,急,他怎么不急?黎彦谦是他夫人的兄长,说是她最信赖的人也不为过,一旦他图谋不轨接近黎文漪的事情败露,那他利用黎彦谦,差点让黎彦谦被安南侯和谢涛派出去的人刺杀也瞒不住了。
崔安成绝不能活,他涉及太广了,他活着就是铁证如山的人证,那宴烽早已知晓韩家被冤枉,刻意阻碍黎彦谦调查真相的算计,也会被黎文漪知道,如此下去,不仅他这段日子以来做的一切全白费了,还会让黎文漪彻底对他失望,那时,再要挽回她,就比登天还难了。
凤眼里闪过猩红之光,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展成那样,他无法忍受黎文漪离开他,他发了狠了,谁来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他就灭了谁。
“今晚,兵分两路,解决不了崔安成,就给我解决掉黎彦谦,他们二人不能全活下来。”
人证和审判官要么死一个,要么全……
徐漠慌了,他就知道宴烽要疯,这种事一旦做了,是没有退路的。
“那可是黎文漪最在乎的兄长,动他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宴烽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想别的法子,你一向聪明,咱没必要做这种极端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大不了,我这几天先帮你拦住御史台的人,绝不让他们又动作,你看这样行不?”
可经不起这种折腾,御史台的官员已经有过一次调职一次官复原职了,这要是黎彦谦再出个什么意外,御史台真就会被宴烽给祸祸了,而且目前尚且不知道御史台的知情官员有多少,万一牵着甚广,那不流足够的血,宴烽是不会收场了,他得阻止宴烽这冒进的手段。
宴烽深沉地不见底的凤眸盯着徐漠,话语里是刺骨的冷意,“就因为他是她的兄长,更不能放任他了,他在,我的夫人迟早会离开我,隐患就要除掉,徐漠,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完不成,我要你好看。”
宴烽整个人处于一种爆发的边缘,周身萦绕着阴沉,这个样子的宴烽,比以往徐漠任何一次看到的都要可怕,如同恶鬼现世一般,这么多年的交情,徐漠终究是放不下,咬牙多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快为了黎文漪变成疯子了。”
“与常人相比,我本来就是疯子。”
宴烽冷笑着,他本性就是如此,不过是为了乐趣,为了瞒过众人,才学会寻常人的温良恭顺,有礼有节。
疯狂是他的本色,他能为了黎文漪变色,融于寻常人的生活,自然也能为了她,尽显本色,成魔成圣,只要能留下她的人,留下她的心,他无所谓,更不在乎。
第六十二章
当晚,黎彦谦处理完公务,准备熄灭烛火就寝,偶见窗户之上竹影摇曳,夜间无风,树影忽动,他当即留了个心眼,这么多年得罪的权贵不在少数,谨慎些总是没错。
睡下之后,黎彦谦并无困意,他心系还在宴府的黎文漪,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她看清楚真相,同时受到的伤害能尽量减小。
她已经被宴烽伤过一次了,没过去多久,又得将她尚未愈合的伤口重新伤一遍,黎彦谦多少是于心不忍的,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必须要狠下心来,长痛不如短痛,早日离开宴烽才是正道。
黎彦谦思绪万千,他抬眸凝视着床顶,眼角瞟见有有人影接近床幔,来人速度很快,床幔被人拉开,冒着寒光的刀直冲黎彦谦的心窝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