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苔的二堂姐叶青蓉站在那里,看了半响都没出声,最后终于道:“往日便知乌苔容貌殊艳,如今嫁人了,却是更加出众,倒是让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叶青卉往日和乌苔要好,高兴地挽着乌苔的手:“之前我下了请帖叫你,你还不去,我心里多少有些恼的,谁知道你今天倒是办了菊花宴,还特意请了我,今日我们聚在一起,可要好生说说话。”
乌苔抿唇笑了,昔日姐妹,打小一起长大的,笑笑闹闹,真真假假,最别的不知,但叶青卉,也是有几分真情在。
她便笑着道:“宁儿怎么没随着来?”
叶青卉:“本说要来的,谁知道临出门,恰好她姑祖母过来,便让她随着祖母在家了。”
乌苔:“那敢情好,今日我们倒是能玩得痛快。”
一时看过去,随行的也有带着小小姐和小公子的,便命题红拿了荷包,给小孩子分金花生金锞子,这自然是引得大家伙侧目。
一般举行家宴,给孩子也就分分银的,这么大手的倒是少。
当下大家难免就暗暗感慨,有的私底下便说,这洛国公府的姑娘嫁给了懋王,听说很受宠爱,如今做事倒是有些派头。
乌苔约莫猜到她们的想法,不免想笑。
说她挥金如土,她是不在意这些的,那些金花生金锞子都是王管事从库房里取的,反正不散出去,最后也不是她能随便拿的,落得借花献佛落个大方。
再说了,回头懋王如果新娶了一个王妃,说不得人家享用这些呢,她送出去还能听个响声。
这其中,尤其国公府三婶母对她殷勤,她母女上次是多亏了懋王的,自然是对乌苔感激涕零,别人私底下有什么不懂的,她倒是过去和人家说,大有帮衬着的意思。
反倒是范氏,冷眼旁观,那脸上不咸不淡的,显见得是不高兴。
乌苔见了,并不以为意,依然笑脸相迎,处处恭敬,把戏做足了。
外人看了,只说这当娘的怎么回事,女儿成了王妃备受宠爱,如今风风光光办一个菊花宴,她倒是好,竟拉着一张脸,这个时候,你就算不高兴,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啊。
乌苔就这么处处敬着尊着范氏,外人看了,难免替乌苔叫屈,乌苔却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一直到了后来,范氏过去旁边客房歇息,乌苔亲自捧了燕窝羹过去。
范氏掀眼皮看乌苔:“你如今总算知道,你和国公府同气连枝了?”
乌苔笑了:“娘,我这不是想着,好歹娘你把我养这么大吗?不然呢,我才不想理会这些!”
范氏:“蕊娘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乌苔:“我问过了,她竟是被殿下给擒住,关起来了。”
范氏脸色骤变:“什么,殿下?殿下怎么可能关她?她不是之前认识殿下吗?她和殿下熟得很,怎么可能!”
乌苔:“如今璇玑教猖狂作乱,殿下疑心她和璇玑教有瓜葛。”
范氏:“这怎么成!这件事,本来我也不想惊动国公爷,可是若闹到这个田地,那是少不得让你爹过去国公爷跟前说说了。”
乌苔:“这倒是不必,这件事殿下也是交待给底下的人查,底下那几个侍卫,有两个是派往豫州的校尉,我倒是也能说上话,便私底下打听了打听。”
范氏:“他们怎么说?”
乌苔叹了口气:“他们领的是豫州的饷银,如今在云安城里,到底是手上不宽松,其中一个才纳了一房,花用也大,我听着,便想着干脆塞一些银子,算是把这事了结了,不过——”
她望向范氏:“还是得看母亲的意思,毕竟我这当王妃的,若是出了这个银子,万一被查出来,殿下恼怒不说,我面上也不好看。”
范氏听这一番话,总算明白了。
她沉吟一番,皱眉望着乌苔:“这件事,到底是殿下做主,还是那两名侍卫做主?是要打点两位侍卫,还是全都要打点?”
乌苔明白范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遇到的事自然比自己多,当下不敢大意,详细地说了那两位侍卫的情况,又道:“母亲还记得以前在西山吉云庵有一个谈婆婆吗,当时她儿子得病,我给了银两,她儿子才被救了,前几天我去喜欢遇到她这儿子,已经长大了,如今由我举荐,得了殿下青睐,已经成了王府侍卫,要不然,我也打探不到这消息。”
她说出这些,也是为了取信范氏。
果然,范氏眼睛一亮:“那谈婆婆的儿子如今倒是受殿下器重?”
乌苔颔首。
她赌对了,范氏果然有自己的消息,定是知道谈婆婆,也知道谈婆婆的儿子被殿下收入府中了。
范氏略想了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也得回去思量一番,再做计较。”
乌苔:“母亲放心就是,便是放不出来,我也会叮嘱谈步瀛,请他好歹照料着,不能让蕊娘子受大罪。”
然而,她说“受大罪”这三个字,听在范氏耳中,自是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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