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自然是多疑的,乌苔知道范氏,她必是私底下嘀咕一番,又和父亲商议一番,纠结一番。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到底是给乌苔回信了,愿意出一千两,一人五百两,算是买定了这件事。
乌苔看了,直接回了一个名帖,言简意赅:“若是只得一千,那还是且等等吧。”
她是不着急的,应该着急的是范氏。
范氏很快回信了,那意思自然是一千不少了。
乌苔好笑,直接扔一边。
范氏疑心重,想必还是不舍得,也怀疑她暗中克扣,既然她想太多,大不了这一千两她也不赚了,那叶青蕊就关这里吧,她小心提防着,还能翻出天去?
于是又这么熬了两天,熬到了重阳节,乌苔随着懋王进宫过节,那范氏终于坐不住了。
这次倒是大方,直接咬牙出三千两。
乌苔才算松口,先收了那三千两银票,之后开始琢磨着怎么把叶青蕊“放”出去。
其实懋王那里,这几天她打听着那口信,意思是叶青蕊他已经打算放出去了。
那就好办了,乌苔正好把这个“救叶青蕊”的功给贪下。
午宴过后,请来的客人陆续离场了,不过也有和乌苔素日要好的,想着多说几句话,特别是叶青卉,到了傍晚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拉着乌苔的手说了一些私密话,说起了她想再生一个男胎,也说起来如今在将军府的种种,当然更是打听了乌苔,知道乌苔和懋王夫妻和融,自是欣慰,不过也提醒她:“还是要尽快生个一男半女,这样王妃的位置才能做稳,殿下身份到底不同,外面不知道多少恨不得踏进这王府门呢。”
这话后面当然还有一句,今天乌苔办了这菊花宴,云安城里的贵女更是看到了懋王的富贵,只怕是更眼馋了,正经嫡女进来做王府的妾总归不好,但是那些庶女想挤进来的,只怕是大有人在。
乌苔自是感激,感激叶青卉自己的心,不过心里却是苦笑,这其实根本和她无关了。
她若有一日真能逃离这一切,懋王娶谁纳哪个,又与她何干。
送走了叶青卉后,房中丫鬟都在忙着里外收拾,王管事也派了几个小厮过来帮忙搬运那些桌椅器具,进进出出的自然人员繁杂,乌苔见此,便推说想出来走走,带着题红过去花圃处逛逛。
今天开这菊花宴,人多口杂的,她也正好光明正大四处走动,已经看好了,便从这院落的后厦绕过去,走过抄手游廊,又从左边的月牙门走进一处夹道。
她知道,从那处夹道过去,便可以途径一处小门,那小门往日是上锁的,平时来往的人不多,守卫的侍卫只偶尔途径。
乌苔早就盘算好了的。
她自是要趁着懋王外出,自己借故出去上香的时候再逃,那样才方便行事,这样万一逃不成被抓了,还可以推说是自己走迷了路,毕竟她堂堂一个王妃,没事不至于乱跑。
但是如果事出突然,懋王知道了真相,那事情就糟了,怕不是要她小命,她就可以趁机从这里逃出去。
这次菊花宴,她也趁机想办法弄到了钥匙,并把这小门钥匙私藏了一番,关键时候,这就是她逃命的门路。
她仔细探查了一番路线,确保牢记在心,这才要回去房中。
谁知道路过那月牙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前方一人,正提着一桶水,匆忙过去。
那人突地抬头,看到是乌苔,忙放下了水桶,低头拜见了。
乌苔发现,竟是谈步瀛,也是纳闷:“你不是入了王府侍卫队,怎么如今在这里提水?这是做什么?”
谈步瀛道:“回禀娘娘,属下过来王府后,恰好结识了府中洒扫老人,那老人对属下也算照料,今日那洒扫老人病了,属下恰好轮值,所以过来帮着他提水洒扫。”
乌苔听了,倒是颇为赞赏:“你倒是好心。”
谈步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都是应该做的。”
乌苔颔首:“既如此,你去忙吧。”
她现在其实不太想多和谈步瀛说话,毕竟自己这王妃之位岌岌可危,说不得哪一日就成了阶下囚,谈步瀛本就是自己引荐来的,若是和自己说话走动亲近了,难免引人怀疑,到时候还得连累他。
谁知道谈步瀛却不走,而是道:“属下斗胆,想问问娘娘哪一日再过去西山?”
乌苔:“西山,怕是一时半刻去不得了。”
毕竟那一日在西山险些出了事。
谈步瀛:“今日恰好属下母亲过来城里,倒是很惦记娘娘。”
乌苔惊讶:“谈婆婆过来了?”
谈步瀛:“是,因城里揽了一桩活,便过来了,趁机过来看看属下。”
乌苔便有些兴致了:“你早说,既是来了,怎么不过来看看我,我倒是想她了,你过去,让她进来吧。”
谈步瀛恭敬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