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还想挽回一下,她今晚可是打定主意要把四爷留下来的,怎能就这么让四爷走了呢!
“爷,不如今晚……”李氏想要拦住出门的四爷,却不料被苏培盛抢先挡在身前。
“侧福晋还请回吧,三阿哥还需要您看顾着,主子爷忙了一天,又为三阿哥熬了大半夜。再不歇息,恐怕要误了进宫上朝的时辰。还请侧福晋多担待。”
苏培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侧福晋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四爷走出东院。
她站在原地恨不得撕碎手心的帕子,四爷有功夫宠幸那个新来的小妖精,怎么就不能在东院歇一晚了?何况三阿哥还发着低烧呢!
李氏生了半晌闷气,刚要转身回房,方才那个抱着三阿哥的奶嬷嬷脸色苍白地凑了上来。
“侧福晋,”这奶嬷嬷一脸见到救星的表情,“您救救奴才吧,白日里奴才多进了两回三阿哥的屋子,保不准就被谁看见了,若是……”
“若是什么?”李氏目光狠辣地瞪着她,压低了嗓音,“要不是你办事不力,主子爷会生这么大的气吗?我明明只让你多喂几回奶,你怎么还弄得三阿哥受凉发热?若是我的三阿哥有什么好歹,你这条小命就别要了!还不快滚!”
奶嬷嬷一听李氏不准备护她了,脸色瞬间灰白,嘴里喃喃求道:“侧福晋……侧福晋……”
李氏无动于衷,将她往边上一推,径直进了屋子。
第二日清晨,昨晚的事情便像长了腿,传遍整个后院。
赵嬷嬷一脸幸灾乐祸地走进正院,在福晋耳边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福晋听罢并不惊讶:“这么多年了,李氏还是那些手段。养废了一个二阿哥,如今还要拿三阿哥做筏子,吃准了主子爷爱子心切,孩子托生在她肚子里,也是造孽。”
“福晋说的是,奴才看那尤格格也不是个厉害的,李侧福晋一下就把主子爷截走了,这可是她进府承宠的第一晚。”
福晋笑笑:“她还敢拦着四爷去看望三阿哥不成?不过一个小格格,以后还未可知,如何比得上主子爷的亲儿子?”
“那照福晋这么说,这位尤格格还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
福晋摇摇头:“这才刚进府,能看出什么?且等着吧,若她与耿氏、钮祜禄氏一样本分守礼,有四爷的宠爱在,这贝勒府总该有她的栖身之地,且让李氏和她斗去吧,咱们别明着插手。”
“是。”赵嬷嬷深领其会。
尤绾用早膳时,便听到昨晚四爷看过三阿哥之后就回到前院的消息。
她往碗里夹了个豆腐皮包子,朝一旁的清梅眨眨眼:“你看,我没说错吧?主子爷还不至于禽兽到那种地步。”
尤绾将包子咬出一个小口,嘟囔着:“也就比禽兽好那么一点点罢了。”
这话吓得清梅快要上手捂她的嘴:“我的好格格,你怎么能这么编排主子爷呢?要是被外人听到了,那可怎么办?”
尤绾掩着嘴,笑眯了眼:“我说的可是实话。你放心我又不傻,不会在外人面前说漏嘴的。”
清梅不放心地左右张望,看看屋外,没发现有人听墙角,才松了口气。
自从那次三阿哥生病后,尤绾就再没见到四爷的面,余永易偷偷去前院打听,回来和尤绾禀报,说是近日朝廷往顺天、河间安置灾民,四爷每日都要忙到深夜才能回府,更有几日是在京外住的。
尤绾给余永易赏了两块碎银子:“这次我念你是为我着想,便算了。以后再不许去前院打听消息。主子爷的事情,不是芙蓉院该过问的。”
余永易原本接了赏银,开心极了,可听到尤绾后面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连忙跪下磕头,嘴里连连求饶。
“好了,”尤绾把他叫起来,“机灵聪明是好事,但在这后院生存,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听的就当没听到。之后再不谨慎,别怪我罚你。”
“奴才明白,奴才谨遵格格教诲。以后定记着要一万个小心,绝不再弄小聪明。”余永易脸绷得紧紧,十分严肃。
“知错能改就好。芙蓉院还要靠着你们几个撑起来,切不可被别人抓住把柄。”
“可是格格……”余永易表情变得纠结起来,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就因着主子爷一直没来看格格,现在府里都传,都传……”
尤绾好笑道:“传什么?是说我刚进府就失宠是吗?传主子爷把我忘在脑后?”
余永易艰难地点点头。
“把心放肚子里吧,你家主子还不至于这么没自信。”尤绾唇角微勾,“这男人嘛,只要没吃到嘴里,那都是好的。”
身为半个男人的余永易还不太清楚自家格格话里的意思。等到三四天后,在芙蓉院门口看见笑得一脸褶子的苏大公公,才明白格格那话里的深意。
“请尤格格安,尤格格吉祥。主子爷特派奴才回来,请格格到郊外的温泉庄子上一游呢!”
“郊外的温泉庄子?”
“是主子爷名下的皇庄,后山有一片风景别致的枫叶林,如今正是赏枫的时候。主子爷如今在庄子上等着格格,马车已经备好了,就在府外候着呢。”
尤绾一听,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了,便朝苏培盛笑道:“烦请公公稍等片刻,我还要让身边人收拾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