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你是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催眠师，凡是你经手的催眠无一败迹。”
“无论多难的催眠，无论多不容易被想起的事，你都能让人忆起，哪怕是上一世……”
低语的声音如诡谲的响起。
哐当！
香薰掉在了地上，却还在尽职的燃烧着，烟雾袅袅，丝丝不尽。
魏泉呢喃重复：“我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催眠师……凡是我经手的催眠无一败迹……哪怕是上一世。”
姜羽满意地点头：“果然，以我防备还是这样比较方便，现在可以来催眠我了。”
类似的声音在空旷的仪器室里响起，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二十分钟过去。
魏泉猛地清醒了过来，脱口就高声道：“怎——”
一个字刚出口，仪器室里放上万年青盆栽开始疯长，变异的厚大叶子塞进堵住了他的嘴，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闭嘴……”
那一瞬间，魏泉想的是，幸好自己养的不是仙人球，要不然就渊爷这突然动用的植物系异能。
他不得被塞一嘴的仙人球？
话是说不了，但眼睛还能看，魏泉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陷入沉睡的少年。
脑海中隐约记得，他抱起了催眠用的高级熏香，正要检查来着，然后……
“你被羽羽反向催眠了，所以现在别打扰她。”
隐隐地骄傲的声音低声响起。
魏泉：！！
魏泉特么裂开了，心碎成了渣渣！
机械兔也从卡壳中滑动了出来，歪着头看着椅子上的人，灰色的机械眼一闪一闪。
墨无渊转头，警告：“你也别打扰。”
静谧的时间中，姜羽轻闭着眼，眉头微锁，仿若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时间在倒流，漆黑的眼前变得模糊刺眼了起来，域外的地海带着腐烂的腐朽的味道。
耳边接收器响起了实验室催促质问的命令声，少女烦透了这种被人操控着的日子。
熟悉的车从眼前开过，那是曾见过一次的开进过基因实验室的车。
是实验室的人！
少女任由耳边接收器的命令声响着，舔唇，绝美灵动的眼划过一抹嗜血。
人消失在原地。
“这么多天总算快到了，可累我了！”
“可不是，几个孩子哭哭啼啼的，好在还剩下的这一个不错，我还以为这会是最先逃跑——”
车上两人的话还未说完，车子在拐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防弹 玻璃陡然碎裂。
雪白的光一闪，血液喷射而出，两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支气管被割破的气声儿。
银色的发垂落。
少女握住回到手中的雪刃，轻舔了一下溅在手背的一滴血，右手按上了如宣战般的接收器。
一抬眸，就看见后座上还有一个唇红齿白，长相Q弹的小正太。
如同吓傻了般傻傻地望着她。
刚杀了实验室的人，少女心情正好，手腕一抖，挑开了绳索，恣意一笑道：“小弟弟，祝你好运。”
她跃下车，按上接收器，笑着对着那头说了最后一句话：“Bye！”
拿下接收器，羽轻而易举的捏碎，刚要扔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子。
“嗯？”
她一转头，就见刚刚的小正太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熠熠的仰头望着她。
更小了……
第409章
羽哥的回忆，初见小正太
“做什么？”
羽随意看了眼不说话的小正太，挑了挑眉：“一边儿玩去。”
她抬手抛掉接收器，刚想走人，衣角就又被抓住了。
“嗯？”
低吟悦耳的嗓音，雪色的刃微转，雪白的刃尖轻抵在了白生生的小手上。
羽侧头，唇角勾勒着亦正亦邪的弧度，漫不经心的道：“小家伙，我说了一边儿玩去。”
刃尖从白生生的手背移到了更脆弱的指尖上，微用了一点儿力，一滴血珠就从那小小的指尖渗了出来。
淡声含笑的威胁。
“手松开……”
许是因为车上溅上的血，许是因为渗血的威胁，许是因为害怕。
抓着的小手果然松开了。
羽满意一笑，雪刃收回，心情不错的转身就走，压根儿没再看后面的小正太一眼。
看？
有什么好看的呢？
地海这片儿鱼龙混杂的域外灰色地带，每天死十几个人都再正常不过，这么小的小正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刚刚不小心顺手救下，那是这小正太命大，但后面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毕竟……
她可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她的善心早在吃人的亚马沙森林里，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转身的背影。
小墨无渊默默低头，将被戳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允吸了一下，又抬头望着越走越远的少女。
迈开小步子又追了过去。
哒哒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就看见了街尾处又出现的小正太。
仿佛是见她望了过来，小正太立马停住了脚步，躲在了一根电线杆后，只露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
“嗯？”
羽偏了偏头，也没在意，拆开一块口香糖，轻嚼着，继续漫不经心的继续走着。
没有了接收器，没有了恼人的指令声，少女第一次觉得地海的街景还不错。
一条街……
两条街……
三条街……
一下午，身后一直有一条小尾巴在跟着，那小尾巴大概是学聪明了。
也不抓着她衣服，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从一开始她一回头就躲起来，到后面估计是走累了，躲的慢了暴露了，就又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羽只多看了两眼，便又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
她自认还是讲点道理的，这路并不是自己的，没道理不让别人走不是？
当然，最主要是，她今天心情不错。
再之这小正太跟着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吵不哭，倒也没打扰到她。
大概是见她没说话。
小墨无渊眼神微亮了一下，在少女转身之际，偷偷捶了捶小腿，见人又走远了。
就赶紧迈着小步子再次追了上去。
从下午到晚上。
不论羽去哪儿，身后都一直有个小尾巴在跟着，从被她「彻底」发现后，那小尾巴也不躲起来了。
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进店里买东西，小尾巴就在隔壁的店外等着。
她进店里吃饭，小尾巴就隔着一个橱窗，偷偷地望着，等她出来了，就赶紧退开。
见她要走了，又迈着步子远远跟着。
地海的治安差，物价却不低。
晚上，羽拐进了一家新的酒店，一直跟着的小尾巴就这么被人拦在酒店大厅：“客人，这小孩是和你一起的吗？”
那小孩虽长相精致，但衣服稍显脏乱，上面还有一点被溅上的血迹，再加上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着实让人不好判断。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明显能看见小正太的无措，她耸肩，红唇无情轻吐：“不认识……”
直到上楼，她都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小小的目光。
说实话，这小尾巴能从下午跟到现在，她还是挺意外的，她虽然走得不快，但以一个小孩子的脚力，还是有点吃力的。
嗯……
她记得，自己吃了两次东西，倒貌似没见到这小正太吃过。
洗完澡，羽擦着银发随意地掀开帘子，极好的视力就看见楼下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
地海夜间的风有些大。
小墨无渊在酒店旁边的垃圾桶旁找到了一个大纸箱子，费力的搬了出来，比了比大小。擦干净……
然后，一边把纸箱子拖到了酒店大门外，一边又仰头，乌黑的眼睛在黑夜中，努力看着酒店四楼的每一个房间。
——405。
他听见了少女拿门卡时，前台报出的房间号，405，在四楼。
可酒店的人不让他进去，他不知道405具体在四楼的哪个位置，他只知道那个姐姐在这里。
他要在外面守着，不然，就找不到了。
第410章
一条紧跟不舍的小尾巴儿
小墨无渊擦了擦汗，钻进了纸箱子中御寒，但大概是真的太饿了，刚钻进去，又钻了出来。
他仰头，又看了眼酒店上方，埋头，踌躇的往垃圾桶的方向走。
刚刚搬箱子时，他有看见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还有塑料盒盖着，应该还能吃。
四楼……
窗帘后……
少女就这么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垃圾桶里翻出了一块吃了一半的蛋糕。
一边时不时仰头，望着她这层的方向，像是生怕什么人不见了似的，即便自己根本看不到。
一边又埋头，一点一点的小口吞咽蛋糕。
羽眯了眯眼，如果她没猜错，这小正太原本是要被送入实验室的吧？
这性子倒是少见，看模样，估计也就六七岁。
能活吗？
她倒了一杯红酒，不由自主的想了一下，红色香醇的酒液倒映出少女绝美的五官，眸色微深。
早上……
等到羽再次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果然又看见了那个在外面的小正太。
只不过比起昨天，本就略显脏乱的衣服，这下更加脏乱了，原本白净精致的脸蛋上，也沾上了不少灰尘。
小小的身子都透着一种隐隐的疲惫。
酒店每走出一个人，小正太就赶紧看一下，一个又一个，眼皮儿在打着转儿，对推门声倒是敏感。
直到少女出来，那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如黑曜石般闪烁着。
小正太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往后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眼巴巴地望着她。
手足无措……
羽眉头微蹙了一下，没说话，只看了一眼时间，十点。
她转身，身后的小正太果然又紧紧地跟了过来，距离依旧是不远不近。
跟了两条街。
她耳力好，都能听见小正太肚子咕咕的叫声，却还在亦步亦趋的跟着。
猜也能猜到这小正太怕是早上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光想着在酒店门口蹲她了。
而昨天，估计也只吃了那半块蛋糕。
中午……
羽随便在一家面摊要了一碗面，她随意的抬头，就见那小正太坐在路牙子上呼呼地捶着两只小腿。
捶几下，眼睛就朝她这边望一下，仿佛生怕她起身走了似的。
目光在不小心看见热腾腾的面的时候，还悄悄吞咽了一声，见她看了过来，又赶紧移开，连小身子都坐直了。
“有趣……”
羽弯了弯唇，许是因为和实验室撕开了，心情不错，许是因为这小正太始终不吵不闹，许是因为那翻垃圾桶的熟悉一幕。
又许今早，酒店外傻傻蹲人的小身影。
她看这小正太倒是顺眼了点。
吃碗面，羽付钱时，随手又从老板娘那儿买了根加在面里的小鸡腿儿。
当然，没有面。
果然，在她起身出来时，那小正太也赶紧从路牙子上站了起来。
羽对着小正太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墨无渊一愣，有点儿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还傻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
“行了，别看了小家伙，就是在叫你。”
她把玩着小鸡腿儿，漫不经心的再次道：“过来……”
这一次，刚还傻呆呆的小正太，连忙迈着步子哒哒哒就跑了过来。
一双乌黑发亮如宝石般的眼睛，熠熠地望着她。
羽伸手，将小鸡腿儿递了过去：“喏，拿去吃。”
小墨无渊看着眼前的鸡腿愣了愣，又抬头偷偷看了少女一眼。
“不吃？”
淡淡的声音，她话还未说完，一只小手已然接过她手中的小鸡腿儿，埋头吃了起来。
小正太脸蛋儿比昨天脏了不少，但眼睛却出奇的亮，明明很饿，吃东西的动作却是细嚼慢咽。
跟狼吞虎咽的流浪儿，半点儿不像，一看就是曾经养尊处优的人。
这么一个人，却能不吵不闹的跟了她这么久，羽头一次产生了有趣好奇的念头。
她也没走，环胸半靠在电线杆上，看着埋头吃鸡腿儿的小正太，突然出声：“我说，你在酒店大门前守着，也不怕我从后面窗户跑掉了？”
小墨无渊愣了下，大概是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脑袋都卡壳了一下。
偏偏，轻缓的嗓音又传出。
“四楼，别人确实是不可能，但我就不一定了，万一你这守了一晚上，我从后面走了，你岂不是白守了？”
啪嗒！
还剩了一半的小鸡腿儿掉在了地上，吓得。
第411章
小尾巴是哑巴
小墨无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少女，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抓住人，看着自己油油的小爪子，又想到之前的警告，僵住了。
只无措的紧巴巴看着她。
说实话，她遇过不少蹲人的，就没见像小正太一样傻傻蹲守的。
羽饶有兴趣的看着及时刹车，又手足无措的小正太，扬了扬唇，似笑非笑的提醒着：“你的小鸡腿掉了哦。”
小墨无渊却看都没看掉在地上的小鸡腿，只紧紧地望着她，仿佛怕自己一个眨眼，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