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自然是不会拒绝,木微澜爽快地留下一把银票,走之前她进去看了一下她救的那个人。
那人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起来,大夫应该也给他做了简单的清洗,他的五官也终于清晰地展现在木微澜的眼前,这让她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诧异不已。
之前他样子太惨,再加上心里害怕,木微澜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没想到他竟然和她在现代相亲时见的那个帅哥穆君谦长得一模一样!
木微澜再三确认,这人的确是长得跟穆君谦一样,这让她心中涌起了一阵喜悦和激动,难道,穆君谦也穿越过来了?
不怪她会这么想,不然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巧合,怎么会有两人人长得一模一样!此刻,她迫切地希望穆君谦能够赶紧醒来,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她心理迫切地希望此人就是穆君谦,这样的话,她就有同伴了,她在这异世,就不是孤单一人了!
可惜,不管木微澜如何激动,穆君谦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她待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便只能作罢,天色已晚,她必须回去了。
第20章
尽管还没有得到确认,但是木微澜心里已经下意识地觉得他就是穆君谦,这种时候,他乡遇故知是多么的难得啊,穆君谦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亲人啊!
遇到了熟人,木微澜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她心情明媚,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王府。
走到王府门口时,木微澜刚好遇到了同行的宋洗戈和方雪雅二人,她跟宋洗戈行了一个礼,对方雪雅笑了笑,便打算离去,只不过却被方雪雅叫住了。
无他,木微澜的好心情十分外露,两人对此都感到很诧异。
自打木微澜入王府以来一直都是有些冷淡的,他们还从未见过木微澜这样发自内心地开心……
宋洗戈心中尽管有些好奇,但是他却不想当着雪雅的面再对木微澜有何交流,方雪雅倒是大方地问道:“姐姐今日不知遇到了何事?妹妹并无打探之意,只是难得见到姐姐如此开心,故而有些好奇而已。”
宋洗戈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也是直直地看着木微澜,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木微澜一心沉浸在见到“亲人”的喜悦中,此刻她再看王府众人,只觉他们不过是一群与她无关的路人,想到她之前竟然因为一群路人而搞得那么不开心,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庸人自扰,她释然一笑,对两人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只要不在王府就很开心罢了。”
此话一出,让宋洗戈当下就黑了脸,方雪雅也是大吃一惊,木微澜却没有管他们的反应,径直走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木微澜会这样回答,她竟然敢这么回答,方雪雅看了看宋洗戈的脸色,果然是很可怕,这个木微澜,今日到底是遇上了何事,尽然做出如此惊人之举,莫非她是有了什么计划?
不怪方雪雅多想,毕竟木微澜说这句话,怎么看都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若是还想继续待在王府,又怎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
宋洗戈此刻心里只觉得愤怒,木微澜的那句话,简直就是直接在打他的脸,他的王府在她眼里,原来竟是如此惹人厌恶的地方,还真是难为她了,可惜,就算她不喜欢,她也只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木微澜说那句话其实也是有些冲动的,但是她心里却并不后悔。她是真的受够了在这里每天如履薄冰地生活,她之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毫无方向,也毫无动力,但是现在既然穆君谦也来了,她就可以想办法跟他一起找到回现代的办法,即使找不到,他们也可以一起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随心所以地生活,反正她有的是钱,既然如此,她干嘛还有忍气吞声呢,就算她知道安王一定会生气,但是管他呢!
这天因为心情好,木微澜甚至还多吃了一碗饭,她吃完饭早早地睡下了,今日运动过量,再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她很快就睡着了,她无比期待明日能穆君谦的见面,甚至在梦里,都梦见他们一起找到了回现代的方法,然后带了些土特产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一夜好眠,再加上美梦加持,木微澜只觉得周身通畅,神清气爽。
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连早点都没吃便出了王府。
一觉过后,木微澜终于意识到自己昨天的态度太过草率,毕竟她现在还不能跟穆君谦逃跑,怎么都得等穆君谦身体修养好了再说吧,她果然还是太冲动了,不过安王应该也不会太把她放在心上吧,反正她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嘛,木微澜心大地安慰了自己。
直到现在为止,木微澜其实都没有体会到封建王权的绝对权威性,宋洗戈平日里虽然不太关心她,反而还给她创造了一个相对自由和轻松的环境,所以她并没有直接的见识到,惹怒了权贵,会是什么后果,也是如此,她才对宋洗戈态度越来越随便,行为也越来越像是在现代那样随意。
归根到底,不过是宋洗戈翩翩公子的外表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她根本不知道独自一人打下赫赫军功的安王,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就像她昨日之举,换做是别人,敢这么对宋洗戈说话,现在早不知道死在那个无人的角落里了,也幸亏她是个女人,也多亏之前宋洗戈心里对她的那点亏欠,让她侥幸逃过一劫,而且安王还得准备生辰宴的事,便放过她了,但若是木微澜继续如此放肆的话,她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不管怎么说,木微澜到底还是逃过一劫,她倒是谨慎,没有直接去医馆,而是先去了染香斋,沈之文见她一早来此,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木微澜却是拉着他直接去了楼上,期间她还特意支开了许清淮,许清淮也很识趣地没有再去打扰。
之后木微澜便一直没有再下楼,沈之文期间倒是下来过一次,很快就又上去了,之后便再也没下来,许清淮老老实实地在楼下招呼客人,并无窥探之意,当然,有几个一看就是来监视木微澜的人他也没有管就是了。
此时的木微澜早已换上了沈之文给她准备的男装,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
她一路上仔细确认了没人跟踪,这才来到了医馆,她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昨日那个伤者醒了吗?”
大夫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再多看了几眼便也认出了木微澜,他倒是没有多问她为何今日如此打扮,只是回到:“他早些时候醒了过来,我喂他吃了点粥后有睡下了,夫人可要去看看?”
木微澜点了点头:“也好,我便去看看他,他今日如何了?”
大夫回答到:“今日气色稍有起色,但倒是伤势太重,还需呀好生将养。”
谈话间,二人已经来到里间,穆君谦还在睡,木微澜便悄悄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等他醒来,大夫见状也识趣地离开了。
也许是木微澜目光太过灼热,穆君谦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仍然保有警惕,他悠悠醒来,正对上了木微澜那双灼灼的眼。
这双眼他认得,是昨日救他的那个女子,虽然她此时身扮男装,但那颗泪痣却彰显了她的身份,他想开口于他道谢,却发现自己仍是无法出声,他想要尝试出声却只能不断地咳嗽。
木微澜连忙给他递了杯水,穆君谦仍然无法起身,木微澜便端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你要是不能说话就别说了,等你好了咱们再慢慢聊。”这句话木微澜自然是用的现代普通话说的,她已经认定了这人就是穆君谦,她还继续说:“你也真是倒霉,你穿越到什么恐怖组织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被人砍成这样,幸好你遇到了我,这就是缘分,你别担心,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找回家的办法,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她虽然得不到回答,但是能有个人听她说这番话,已经让她很满足了,回家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目标,这让她觉得不再孤独,心里很踏实。
穆君谦静静地听她说着,虽然他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很开心,想来一定是在说什么好事吧,穆君谦目光柔和,任由木微澜跟他长篇大论地说了许许多多奇怪的话,她的神情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很气愤,想必说的内容定是十分丰富,可惜了,他一句也听不懂啊……
木微澜将自己来到这儿以后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期间穆君谦目光柔和,双眼含笑地看着她,木微澜更是相信他都听懂了,此刻她便是百分百确认了他就是穆君谦,她心里这个高兴啊,恨不得立刻拉着他转上个几圈来表达自己的兴奋,可惜穆君谦现在的样子太惨了,她也只能想想了。
穆君谦强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有些昏昏欲睡,木微澜见了也没有再打扰他,她对他说道:“你好好养伤啊,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穆君谦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但是眼下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这救命之恩,他定会报答!
离开了医馆,木微澜径直去了火锅楼,钱如海这天并不在此,木微澜便就没有久留,而在她走后,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去了后厨应聘,掌柜的一看这几人便不是那种出卖苦力的庄稼汉子,他本想拒绝,但又想起了老板的吩咐,便犹豫了,几番思考后,他还是让几人先留下来,之后的话,还是由钱老板定夺的好。
今日事了,木微澜便从染香斋后门进入,在包厢里换好了衣服,从楼下悠悠地走下来。
今日染香斋生意依旧不错,木微澜看了看店里的商品,发现里面依旧是原来的那几样,毫无新意,她琢磨着再去鼓捣些新鲜玩意儿出来,趁穆君谦在养伤的时候,多挣点钱,毕竟他们回家的路程可不是一般的远,钱多点才好办事!
有了新想法的木微澜这几日便开始深居简出,琢磨她的新产品,她想鼓捣点彩妆出来,虽然古代已经有了胭脂水粉,但是爱美无止境,她打算做一些现代的口红出来,这个也不是很难,之前她也从一些社交视频上看到过一些达人上传的制作过程,只是这个时代的材料不是那么齐全,所以,她得琢磨一些替代之物,这些东西花了她不少时间。
自从木微澜上次口出狂言之后,宋洗戈便没有再见过她,虽然那天她的放肆让他很生气,但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就没有再去管她,但是她每次出门,宋洗戈却是派了人偷偷跟着她的,好在木微澜突然的机灵,没有把穆君谦的所在暴露出来。
经过几天的研究,木微澜总算是把固体口红给做出来了,她带上这几天的成果迫不及待地去了染香斋。
沈之文拿到口红的时候简直爱不释手,他小心翼翼地用这口红在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这颜色之鲜艳,远远超过现有的胭脂,而且这口红还很小巧,易携带,旋转开启的设计也很秒,尤其是膏体的外壳如果花点功夫用些金银雕刻些细活儿在上面,这样小巧精致又方便,而且还易上色且不易脱妆的口红一定会卖疯了!
“夫人,这东西的制造方法何是教给咱们下面的师傅?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它推出了,这东西简直太妙了!夫人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眼看着沈之文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副财迷的样子,许清淮眯着眼睛给予了如同老父亲般慈祥的目光。
木微澜也很是激动,她对口红的市场也是十分看好的,“这个口红制作也不难,我这几天有点事,就不亲自去教他们了,我直接写个方子,他们也可以多琢磨些自己的想法加进去,咱们集思广益,一起做出更加让人惊叹的爆款!”
沈之文自然也是连连点头,两人就在包厢激动地商量了许久。
木微澜将配方交给他后,依旧是乔装了一番,然后去了医馆。
木微澜已经有几天没来了,医馆的大夫一看到她,连忙走上来,对她说:“夫人,您可算来了!”
木微澜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大夫,出了何事?”
那大夫回到:“就是前些日子你送来的那个伤者,他的伤刚好点,如今正需要调养,他却非闹着要走,老夫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留下来,等您来了再说,您去劝劝他。”
“大夫放心,我会劝他的,这些日子有劳大夫照料他了。”
那大夫连忙挥手道:“哪里哪里,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分内之事,他就在里间,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老夫就不进去了。”
大夫走后,木微澜迫不及待地走近了房间。
听到门外的动静,穆君谦本能地迅速起身,绷紧了身体,锐利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门口,直到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正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女子今日还是女扮男装,想必是身份不一般,出门有所不便,她进来后,穆君谦想了想,还是恭恭敬敬地对她行了一个礼,说:“在下穆君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请姑娘告知芳名,来日穆某定会报答姑娘的恩情。”
他的话音一落,木微澜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她跟她在现代长得一模一样,穆君谦怎么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此刻,木微澜的心里十分慌乱,她这些日子可是把穆君谦当做了她的救命稻草,也可以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这些日子已经在脑海里构思了无数种她们相认然后携手回家的可能,但她偏偏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这个人,怎么会不是穆君谦!
不!还不一定!木微澜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穆君谦只是太过谨慎了,毕竟他一看就是经历了很惨的事,说不定是对这个世界有了防备才不敢贸然和她相认,一定是这样。
木微澜的表情变化自然被穆君谦看在眼里,他想不通自己的话有何不妥,竟然恩人面色如此难看,莫非是恩人觉得他诚意不够?
他如今身负血海深仇,虽然有心报恩,但是也得等他报仇之后才能心无旁骛,只是他的仇家势利不小,他也不确定他报仇之后还能否保住一命,若能保住性命,他了无牵挂,自然是愿意做牛做马来报这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他便又加了一句:“姑娘的救命之恩穆某齿难忘,如今伤势既已好转,某正欲离去,只是还未亲口谢过姑娘恩情,却是不妥,今日既已见到姑娘,某自当离去,至于这救命之恩,不瞒姑娘,穆某身负血海深仇,仇人仍在逍遥,穆某不敢有一日忘怀,此仇必报!若来日大仇得报,穆某定会归来,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这一句话无疑是更加加重了他并非穆君谦的可能性,毕竟穆君谦和他一样是个外来人士,对这个世界应给不会有什么归属感,又何来什么深仇大恨呢,但是即便如此,木微澜还是不死心地用普通话问了他一句:“我是木微澜,就是跟你相亲后来掉井里那个人,你还记得我吗?”
面对木微澜忐忑地目光,穆君谦一头雾水,这位姑娘到底是哪方人士,言语竟如此怪异?
看见他茫然的表情木微澜心中已是一沉,果然听他开口说道:“抱歉姑娘,穆某自幼便沉迷习武,鲜少外出行走,姑娘的乡音穆某实在是未曾听过……不知姑娘可听得懂大宋的官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