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何其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何其觉得有点奇怪。
神仙也会饿肚子?
索勇顺则是双手抱头,脸上的喜意化作自责:“难道是我供奉不够,饿到大人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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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半兽是人头马身那种嘛?我刚看到时突然想的是左右?】
【不对称的角,想象不出来啥形象呀】
【加油】
【兽神大人……】
-完-
第88章 扶了个空
◎更新◎
索勇顺有此猜测, 是因为他当初特意找人做了大樽的神像,赶得上一些庙宇里的小神像。
何其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摆了摆:“本神不是饿了, 是身有不适。”
何其问:“你那些马儿, 是不是同样也不舒服?”
“对!小的马场中的马儿这几日病得厉害, 各个都泄肚子。”索勇顺见兽神大人说中症状,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小的自己瞧不好, 请了无数兽医, 连大夫也没放过, 马儿受罪不少,可怎么搞没用。今日就连我马场中最好的那匹汗血宝马都中招了!”
索勇顺着急得不行。一是马场是他的来财之路, 二是他的确也爱马。草原边长大, 谁不爱那份迎风驰骋的狂野快|感。
他开口问道:“斗胆敢问大人,到底是什么缘故, 让马场中的马儿都得病了?”
何其不知道具体原因,冷着脸道:“别处都没有不对, 自然是你马场中不干净!且领本神去看看。”
“是,小的这就带大人过去。”索勇顺看兽神大人的模样, 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索勇顺想的是当地的传说, 传闻兽神大人会降身在不同的动物身上。其中,又以牛羊马为主。
而这会兽神大人肚子同样不舒服,不会是在他马场中招了吧?!
索勇顺这般想着, 额头上开始冒汗,往外走的步子也踉跄一下, 差点摔倒。
何其感受到对方偷偷瞄过来的视线, 忍住摸索自己头上两个角的冲动, 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尾巴忍不住,在身后轻轻地摇晃着。
何其飘在半空,两腿像是踩着地面般行走,庆幸自己还好是人身,没像神像那般,半人半兽也太狂野。
索勇顺偷瞥几眼,见兽神大人只是神色肃然,并无怪罪之意,心头松了一口气。
他打起精神,快步往马场圈养种马的小坡走。
没了偷瞥的目光,何其就伸手摸了摸两个不一样的角,然后看着罗盘上距离越来越近的蓝点发愁。
可别把人吓着。
何其看着索勇顺的步子,心中有点嫌弃这人走太快,跟臭宝似的,也不给人一点反应时间。
但显然,给她时间也想不出答案。只是何某人没有那个自觉。
上了坡,就听到一阵阵马儿嘶鸣喷气声,还有噗嗤噗嗤不雅的声响。
殷野就在马栏里,抱住索勇顺的心肝汗血宝马,准备给马匹喂大夫开的新药。
索勇顺见着这幕,阻拦道:“且慢!路师傅,等等先。”
路师傅?
何其挑眉,微微侧过脸,企图用视觉差解决两个角不同的奇怪。
抬头的殷野,则看着再次出现的少女微微怔住。
索勇顺以为他是为着自己的话呆了,又不好直说兽神大人,再次道:“我看这回情况不对,不是喝药能解决的事,所以先停药吧。”
“好。”殷野应了一声,站起身。
殷野站到一边,可目光直直地少女那儿看去。
一缕风吹来,卷起何其额前的刘海,接近银白色的卷毛略略遮眼,冷白皮的少女一身野性不失精致的衣装,恍如天外来客,浑身萦绕着旷野的灵性。
至于那两只角,更添三分野性与不羁。
何其感受他“直爽”的目光,撩动不懂事的刘海,一脸正经地看了回去。
那厢索勇顺见兽神大人不说话,开口吩咐其他人:“你们都下去。”
围在马栏旁的人不清楚索勇顺到底想干嘛,但看索勇顺的架势,像是知道什么一般,都听话地退下去。
殷野也从大流,但是何其飞到殷野身边,指了指他。
索勇顺便立即道:“路师傅留下给我帮忙吧。”
离开的人顿时又疑惑地看向这位路师傅。
人是新来的,也是个沉默的,就爱出门喝口小酒,怎么偏偏索老爷/他们主子就看中了这个平平无奇的黑小子?
人都走了,索勇顺才敢回禀何其:“兽神大人,就是此处。”
殷野看了索勇顺一眼,没装看不见何其,反而是跟着索勇顺喊道:“见过兽神大人!”
索勇顺惊讶:“路师傅,你也看得见兽神大人?”其他人是看不见兽神的,索勇顺瞧得分明。
何其笑着帮殷野解释:“这是本神的虔诚信徒。”
“幸得大人眷顾,之前见过大人。”殷野看着含笑的少女,努力压下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就知道,他是不一样的。
就凭他见过小神仙好多次,旁人万万不会有这个福气。
顺利留下殷野,何其围着马栏转了起来,她看着地面冒腾的血腥之气,皱眉问:“马儿自从生病后,一直待在这处?”
“不。”索勇顺摇头,“回大人,我也怀疑过是地方的问题,所以换过好几处。但处处都一样。”
何其转了一圈,在马栏中间停下,指着冒血气的地方道:“挖此处,一尺深就行。”
自然指望不上索勇顺这个有着将军肚的大老爷,殷野找到一把铁锹,任劳任怨干起活来。
索勇顺在一边看着,在心里嘀咕:怪不得这位路师傅天生招马匹亲近,原来见过兽神大人。不过人家得兽神大人青眼也正常,看看这能干的……
索勇顺也找了把铁锹,但是连插手都插不进去,感觉自己就是个碍事的。
何其看一眼废物伸头看的索勇顺,也对殷野很服气。
怎么什么都能干呢?明明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侯爷,头回见,殷野的矜贵公子哥模样何其可没忘。这么一琢磨,又叫何其想起叫人心疼的梦中小殷野。
不待多想,何其看到殷野屈膝在挖出来的坑里找了找,摸出来一个玉扳指:“大人,可是这个?”
殷野拿起玉扳指,撩起粗布衣摆擦了擦,直接送到何其面前。
索勇顺:……
索勇顺也不敢说让自己瞧瞧,伸着脖子道:“大人,可是这个东西害的马儿不舒服?”
“是这玩意儿。”
何其接过玉扳指。
这玉扳指宽大,显然是戴在男人手上的。碧色的玉扳指之上,多了一片晕开的红意,像是在血里泡过吸了血一般。
何其将扳指握在手心,闭上眼睛。
血气将一段记忆展现。
一只贪吃爱玩的小羊,性格活泼可爱,很得主人喜爱。
但小小的牧场,来了位贵客。
贵客要吃烤全羊,小羊吓得咩咩咩地跑开。
正吃着草,却见那位贵客找了过来,把手里扳指喂给小羊。
小羊吃了贵客的尊重扳指,主人心疼也只得想办法。而后小羊被喂了泻药,一点量不够,被逼着加量,拉泻不停,比痛快一刀还残忍。
最后肚里血气侵染了扳指,小羊也没了,只有含冤的血气还附在戒指上,不断往外渗漏。
血色玉扳指所到之处,是什么生物都不得安宁,变成小羊那般拉泄不止。
这只小羊颇有灵性,是以腹痛到何其身上都有些微的感应。
何其看完那真实的回忆,下意识伸手捂住肚子。
殷野伸手,想扶一把,可手却从少女手上穿过。殷野手退了点,忧心地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何其对殷野就亲近得很,说话也没板着,“这扳指的主人体壮,脸上有颗黑色的大痦子。”
“大痦子?”索勇顺从自己认识的人里过了一遍,又问道,“大人,那人可是镶了颗银牙?”
何其点头:“是。”
“好他个李大爷!!”索勇顺气不打一处来,“我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竟害得我这么惨!”
索勇顺骂着人,殷野在他的骂声中把人对上。
可对上人后,殷野就发觉不对:“听闻近来那位李大爷常往监军府上跑,前头他也得过拉肚子的毛病。”
索勇顺一愣:“我也没得罪马监军啊。”
“未必是得罪。”殷野看着索勇顺,面色一肃,“索老爷,往年军马配种,你这边不是也会负责一部分?”
“这、这是涉及了军中大事?!”索勇顺惊诧不已。因为给军马配种的缘故,他这马场算是被军队罩着的,才没多少人敢打他这马场的主意。
可马监军为什么要害他这里的种马出事?索勇顺几乎不敢多想,背后衣服被吓出来的冷汗浸湿。
吹了两股风,索勇顺才回神,脸色难看得差点哭出来:“这可怎么办啊?那马监军是宫中来的,我便是给几位大人送信,怕也未必来得及啊。”
何其跟殷野对视一眼,不用说什么,就知道对方想掺和一手。
何其一为心中正义,二嘛,还有点私心,借此磨练自己。
殷野本身是唐国人,又受正统儒家教育,骨子里是有些书生不平意气的。不管是不是他想太多,这事肯定要查。
殷野这几日也摸清了索勇顺的为人,主动开口道:“索老爷别慌,我们先暗中查查,万一是我想错了呢。”
何其又道:“我与你的马场驱驱这冤死血气,他们也不敢硬来的,否则不会暗中耍这种把戏。”
一人一神的话,将索勇顺慌乱的心安抚回胸腔。
索勇顺两边殷勤道谢。
就是谢完了,愈发肯定他心中的猜测。路师傅果然非常人!
而何其存想一道太上驱邪符箓,以太上正气清扫,霸道地将逸散的血气驱散,化于阳光之下,消弭得一干二净。
血气除尽,原本精神萎靡的马匹俱都精神一振,还没全好,但也是喘过气能活的感觉,那股子生气回来了。
接着索勇顺就看着兽神大人于他眼前消失,而后殷野告退离开。
实则,何其跟在殷野身边,问殷野:“你怎么来马场了?”
殷野:“城门被严查,我想借这位索老爷的帮助出去。”
何其想想索勇顺,爱重他的马场,能把马场的生意经营到军营去,说明养马的确养得用心。但刚刚看着,脑子也不是特别活,想来是那种诚心人,的确是好人选。
何其夸道:“你挑得挺好的。还能当养马师傅,你可真厉害!”
殷野唇角上扬,看着少女道:“这算什么。大人才是厉害,什么神仙都当得。”
“这倒也是。”何其理直气壮地应了这波互夸。
殷野面上笑意更盛,走出马场时面上还带笑。
门口的人心道古怪,这位新来的路师傅最近的脸色可和他的黑脸有得一拼,反应过来问道:“路师傅,你笑得这么开心,可是场子里那些种马的病看好了?”
殷野点点头。
心中却想:他笑得……很开心么?
会不会有些傻。
这么一想,殷野又想起自己满脸的黑灰,面上的笑意渐消失。
小神仙喜欢好看的人。
他方才想扶她,也扶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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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打卡】
【大大加油】
-完-
第89章 飞跃城墙
◎更新◎
什么时候, 这些破事能够终止呢?殷野有些奢望地想。
眼看事情愈发复杂,牵涉愈广,殷野也不知道何时方能止。
不过, 终有消停的一日吧?
殷野看一眼身侧好奇打量外面事物的少女, 心中一定。总有那日的。
两人路过白日的街巷, 殷野走得不快, 因为何其时常生出好奇,这边瞧瞧, 那边看看。
看着吹糖人的, 何其评价:“没有我吹得好。”
倒是卖吃食的, 让何其看了个新奇,感慨古代美食也很多样。
不过比起现代来, 古代的街巷再热闹也就那样了, 看完新鲜的风土人情,何其收回神, 跟着殷野往监军府去。
到了监军府不远,何其跟殷野进了个没人的巷子, 再出来,两人顶着隐形符, 直接往监军府的大门走。
进了大门, 何其老实跟着殷野。
古代的宅院复杂,庭庭院院,何其估摸着自己能走丢了。
殷野也是头回来。但宅子讲构造, 再听其他下人说话,看院门的牌匾和对联, 由他带路, 两人一路顺利来到书房外。
书房的门窗紧闭, 但能听到里面有人声。
再靠近一些,就能听到里面男男女女纠缠的声音,混着淫|靡的气息,飘出屋子。
何其一数那人声。男的有两个,女声则有四五个。
好家伙,这是一场不怕肾亏的大乱斗!
殷野辨认出里头马然的声音,表情复杂,嫌恶中掺杂着疑惑。
马然,可是宫中净了身的太监。
没了胯|下之物,还能掺和这等事?
屋子里面,笑谈还在继续。
面白无须的青年压住女子头颅,将人摁在自己身|下,享受地眯起眼,鼻翼间发出轻哼声。
他对面的中年男人一手搂着一个姑娘,笑得一脸谄媚:“马大人,您这回可真是威风,将那城门盘查得一条小鱼都漏不过去!”
“嗤,就这点小事。”青年端起手边一杯红色的药茶,送入口中,暖流从胸口流向下方,发出舒爽的一声喟叹,“放心,除非那殷家小侯爷会飞,否则休想从唐门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