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清涴
时间:2022-03-22 06:52:37

  就算现在柳韶光还恨着徐子渊,也忍不住为吴氏的偏心而生气,“那娘怎么还因大哥的死怪罪于你?”
  那时候徐子渊才几岁?两三岁的小孩子,沉默寡言,被人当成小哑巴也就算了,竟然还会被推进池子里,那是故意杀人!
  徐子渊顺势往柳韶光身边凑了凑,安抚性地将她虚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别动怒,继续解释道:“大哥一直很不喜欢我,觉得我丢了侯府的脸。那天我正好坐在池塘边看莲花,身边伺候的下人也躲懒去了,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背后,将我推了下去。”
  “他还是人吗?”柳韶光越听越气,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当哥哥的。和柳焕比起来,徐子敬也配当大哥?呸!
  徐子渊继续安抚柳韶光,“他也没有坏到底,见我在水里扑腾挣扎,好像也吓坏了,又寻不着人来救我,慌忙之下自己跳了下来。但他也不识水性,慌乱之下又跳得更远,我糊里糊涂地抓住了墙壁上凸出来石头水草,撑了一会儿,等到下人来救。但大哥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救上岸没多久便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柳韶光心情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半晌才问徐子渊,“你就没对爹娘说明实情吗?”
  徐子渊却反问道:“你觉得娘会相信吗?”
  柳韶光哽住,以吴氏的性子,听了徐子渊的解释,也只会以为他在辩解为自己开罪。可怜那个两三岁的小徐子渊,小小年纪就看透了亲娘对他的恶意,不知有多心寒。
  “那爹呢?爹总不至于也是非不分怪罪于你吧?”
  徐子渊又是一阵沉默,眼中也浮现出疑惑之色,低低道:“我也不知道爹在想什么。他好像在意我,又好像对我的死活毫不关心,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为何这么对我。”
  只是花了两辈子,都没能想明白。或者说,老永宁侯留下的信息太少,又早早去了,徐子渊想查也无从查起,人都不在了,他心中到底想了些什么,哪还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柳韶光踌躇许久,想着两辈子的不同,还是忍不住问徐子渊,“回京路上的那场刺杀,爹真的躲不过吗?”
  不是柳韶光蓄意揣测,而是永宁侯的种种行为,都透着些许矛盾。
  柳韶光又将先前永宁侯对她说的那番话转述给了徐子渊,徐子渊一时间也忍不住皱眉,慢慢抱紧了柳韶光,轻声道:“总会弄清楚的。”
 
 
第50章 、050
  ◎变化◎
  听了徐子渊幼年的遭遇,再看一眼现在正搂着自己,神情满足的徐子渊,柳韶光也没办法再像先前那样对徐子渊恶语相向,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背,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子渊却满足地喟叹一声:“阿韶,还好有你。”
  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有一个柳韶光会义无反顾奔向他。
  柳韶光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徐子渊,任由他抱着自己。
  一室寂静。
  午后的日光跃过纤柔的窗纱,一蹦一跳地落在二人身上,光和影的交叠之下,外貌同样出色的两人,更显得容貌昳丽,虽不曾开口,却自有一番默契,宛若一个完美的圆,和谐而美好。
  徐子渊将吴氏逼到那份儿上,吴氏也没辙,只能让人将府中的账本和对牌送了过来。
  柳韶光粗粗翻了翻,眼中便有了笑意,这账本,可比上辈子的清楚多了。吴氏不管性子如何,管家还是有几分手段的,这么多年的侯夫人当下来,自然也有一套记账的规矩。徐子渊突然发难,吴氏也没想到自己的管家权竟会丢得如此快,自然也没功夫像上辈子那样在账本上做手脚。
  柳韶光有时候都想不明白吴氏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上辈子徐子渊对她那么孝顺,根本不会薄待她,她也就徐子渊这一个孩子,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日后寿终正寝,留下的体己不还是徐子渊的吗?愣是要在账本上做手脚贪墨公中的账,这事儿办得可太不体面了。
  也就是柳韶光上辈子傻,想着帮徐子渊缓和一下和吴氏之间的母子关系,有些不清楚的账,还偷偷用自己的嫁妆给填了。现在想想,那时候那个满腔赤忱的自己,多么可贵。
  怪不得狗男人念念不忘。
  柳韶光忽的抬了抬下巴,推开徐子渊,睨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后来才知道我的好,你上辈子一开始真的眼瞎!”
  上辈子那个勇敢无畏热情良善的柳韶光,别说其他人了,柳韶光现在想想,自己都喜欢得不得了。徐子渊这个狗男人竟然还敢嫌弃!
  柳韶光的火气又上来了,双手抱臂撇开脸,“现在才后悔,晚了!”
  徐子渊轻笑,低声赔罪,“是我的错,不知夫人想如何罚我?”
  柳韶光眼珠子一转,登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微微凑近徐子渊,卷翘又浓密的睫毛眨呀眨,仿佛在徐子渊心上挠痒痒似的,樱唇微张,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就罚你……给本夫人洗一个月的脚,如何?”
  徐子渊一愣,而后便是一笑,从容应下,“可以。”
  这都能答应?柳韶光惊讶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徐子渊宠溺包容的目光,莫名又有些心虚,再次仰着脖子强调,“我还没原谅你!这只是你欠我的太多,我先收点利息而已!”
  徐子渊继续点头,眼中笑意愈发浓厚,清越的嗓音也带了些许笑意,挠的柳韶光耳朵发痒,“一切但凭夫人吩咐。”
  柳韶光冷哼一声,又瞪了徐子渊一眼,这一眼和先前不同,更多的恼意,而非恨意。
  徐子渊忽而一笑,这一笑如云破月来,云销雨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情绪外放过,一时间竟叫柳韶光微微晃神,看呆了去。
  回过神来的柳韶光很是羞赧,忍不住报复性地伸手狠狠捏着徐子渊的脸,将他的脸扯得变了形,松手时,脸上还留了明显的红印子。
  徐子渊任由柳韶光在自己的脸上放肆揉捏,被扯疼了也不恼,就这么含笑注视着柳韶光,眼中一片纵容。
  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再配上他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白皙的脸上那点点红痕更叫他多出了一分被蹂躏的破碎感,再加上周身那惯有的冷冽之气,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矛盾又禁忌的诱惑。
  柳韶光忍不住将脸埋进双手中,心下既无奈又不甘,闷闷地说了一句,“徐子渊,你这张脸,真是害人不浅!”
  这种干净清朗的俊美少年,谁能不动心呢?
  徐子渊心下窃喜,只觉得面前那条幽暗的看不见尽头的道路,蓦地艳阳高照,目光所及之处,道路两旁瞬间开满了大片大片的不知名的小花,花间还有蝴蝶在嬉戏,徐子渊几乎都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芬芳。
  就如同柳韶光身上淡淡的体香一般。
  到了夜里,徐子渊果然遵守诺言,亲自端了洗脚水过来放在柳韶光脚边,袖子已经撸起半截,一手拿着帕子,蹲下身来含笑看着柳韶光,“不是说要罚我替你洗脚?”
  柳韶光先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口头上占些便宜。现在徐子渊真要替她洗脚了,柳韶光又有些窘迫,镶着珍珠的鞋往下裙中缩了缩,目光飘浮,不大自在地对徐子渊说道:“不过是说笑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的话,我每个字都认真记着。”徐子渊定定地看着柳韶光,从容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收敛了眉眼,认真地替她将鞋脱了。分明是不太雅致的行为,徐子渊的动作却极是优雅,从容之中还带着十二万分的珍视,柳韶光低头望去,只觉得这一刻的徐子渊仿佛在发光一般,又叫柳韶光回想起上辈子柳家后花园初见的那个清俊冷漠的少年。
  明明是不甚有男子气概的行为,在这一瞬间,柳韶光甚至觉得现在低眉敛目握着她的脚的徐子渊,比上辈子初见时那个令她惊艳的少年还要耀眼。
  徐子渊恍若不觉柳韶光的眼神,专心又轻柔地脱下了柳韶光的鞋袜。柳韶光这样的稀世佳人,从头到脚都是美的。就连一双脚都生得很是漂亮,白皙细腻,脚趾纤长,趾甲盖儿圆润可爱,还泛着粉,精致又小巧,还不如徐子渊的手掌大,在徐子渊的掌中,愈发显得精致。
  柳韶光眼睫微颤,虽说两人什么都做过了,彼此间没有任何距离,也见过对方最隐秘的样子,但这么被徐子渊握着脚细细打量,也是头一回。柳韶光窘迫得连耳朵都红了,不由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心直口快,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这个要求,到头来反倒是让自己陷入窘境。
  徐子渊轻笑一声,更叫柳韶光面上挂不住,又莫名激起了柳韶光的好胜心,瞬间勇敢地对上了徐子渊的双眼,强自镇定地做出一副刻薄模样,“赶紧的,要是伺候得不好,当心我踹你!”
  徐子渊含笑点头,轻柔地将柳韶光的双脚放进温度正好的水中,偶尔还不轻不重地捏上一捏,捏的还都是柳韶光某些受不住的地方,惹得柳韶光时不时瞪他一眼,后来被捏得急了,躲又躲不掉,便开始轻轻踹他,反被徐子渊捉住,挠了几下脚心,痒得柳韶光软倒在床上,一边笑一边挣扎,溅了徐子渊半身水。
  进来将水盆端出去的婢女,看到地上的水迹和徐子渊衣裳上明显的水痕,人都傻了,一脸魂飞天外地端着水盆出门,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知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她看到的事情是真的。
  天老爷哟,世子…不对,现在该叫侯爷了,侯爷竟然会亲自给夫人洗脚!!!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场面,要是传出去,京城中那些畏妻如虎的大人们,哪个不会甘拜下风?
  婢女死死闭着嘴,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别人,到时候,侯爷畏妻名声大噪,她也可以安详去世了。
  等到伺候的人都出去后,徐子渊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腰带,眼神却一直盯着柳韶光,幽深又灼热。
  柳韶光微微红了脸,有些生受不住他的目光,如同被烫了似的撇开了眼神,盯着锦被上的交颈鸳鸯,不停说服自己,上辈子新婚后两人也没少亲密,长洲就是在这段时间怀上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思绪放飞间,徐子渊灼热的吻已经覆了上来,柳韶光也没了再多想的精力,随着徐子渊的动作,陷进无边的快乐之中。
  第二天前去别院的路上,柳韶光坐在马车里还不住地打盹,疲软地靠在软垫上,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叫人生出无限爱怜。
  徐子渊眼神柔软,伸手将柳韶光揽在自己怀里,分外怜惜地在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柔,“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虽是这么说着,徐子渊却还是吩咐瑞安放缓了赶车的速度,好叫柳韶光多睡一会儿。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地来到别院门口,正好碰上从别院出来,穿着官袍的两位太医,二人刚给老永宁侯请完脉,正准备回宫复命,便见徐子渊从马车上下来,当即乐呵呵地过来同徐子渊见礼,“还未恭喜侯爷顺利袭爵,真是可喜可贺呀!”
  徐子渊伸手将柳韶光扶下马车,眼神静静从两位太医身上扫过,淡淡点头,“孙院判,张太医。”
  可真是巧,两人一个是景元帝心腹,一个是周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院判,全过来给永宁侯请脉,真是天大的脸面。
  作者有话说:
  请问阿韶,徐子渊上辈子和这辈子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阿韶:谢邀,上辈子徐子渊闷骚,这辈子明骚,over
 
 
第51章 、051
  ◎争吵◎
  柳韶光一听徐子渊语气中细微波动就知道,这两位太医估计有些来头。
  孙院判和张太医,柳韶光上辈子也算见过几次,只知道他们医术高明,其他的便都不清楚了。徐子渊这语气和神情,想来两位太医身上也有可以挖掘的地方。柳韶光想到自己满肚子的疑惑,当即笑着对两人说道:“有劳两位太医替爹诊治,我们不懂医理,也不知爹现在有何忌讳,如若两位大人不嫌麻烦,可否细细叮嘱我们一番,也算是全了我们的一片孝心。”
  孙院判和张太医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徐子渊自然是要帮着柳韶光的,当即开口道:“正好,我也有许多事要请两位大人,还请二位赏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院判和张太医也拒绝不了,只能笑着应下,顺便还恭维了徐子渊一句,“侯爷真是孝顺。”
  徐子渊不置可否,淡淡点了点头,而后便牵着柳韶光走进别院大门,孙张两位太医跟在他们身后,又来到了永宁侯面前。
  永宁侯惊讶扬眉,“两位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柳韶光立即笑着接话,“是夫君关心爹的伤势,正巧碰上两位太医,又将他们请回来了。”
  孙张二人点头,又夸永宁侯,“老侯爷真是好福气,儿子儿媳都是孝顺的。”
  永宁侯瞅了徐子渊一眼,不冷不热道:“难为你有这份心,刚成婚怎么还往我这跑,好不容易得了空,带着柳氏好好逛逛,别来我面前瞎晃。”
  孙院判和张太医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尴尬:早就知道永宁侯府父子关系冷淡,现在叫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难免尴尬。
  柳韶光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徐子渊,见他脸色如常,眼神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外,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回握住他的手,对着永宁侯笑道:“做儿女的,应当对父母晨省昏定。爹搬来别院养身子,夫君正好有空,哪能不来看看您呢?”
  对着柳韶光,永宁侯就不像对徐子渊那么冷淡了,但也没热络到哪儿去,捂着胸口轻咳几声摆手道:“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你们好好打理好侯府的事务就行,别因为我误了正事。”
  徐子渊眼神平静,“侯府一切安好。”
  “那就好,老子交给你的可是个蒸蒸日上的侯府,要是你敢把家业给败了,老子爬都爬起来抽你一顿!”
  徐子渊听惯了这些话,并不在意,反倒是柳韶光听着有些刺耳,当爹的分明还是有些在意徐子渊的,又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
  柳韶光微微拧眉,复又笑道:“夫君的本事,爹莫非还不放心?夫君要是还算败家子,那放眼整个京城可都挑不出几个有出息的了。”
  “放眼整个京城也没几个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了侯爷的。”永宁侯毫不认输,顺嘴点了柳韶光一句,“你也是,诰命都有了,该管的事可要管起来!”
  这是在暗示自己掌管侯府中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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