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清涴
时间:2022-03-22 06:52:37

  柳韶光忽而促狭地对着萧淑慧眨了眨眼,揶揄道:“我和沈姐姐倒是能时常走动,萧姐姐人品贵重,日后可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哟~”
  萧淑慧面上微微一红,又有些窘迫,小声问柳韶光,“原来你看出来了?可否会觉得我太过贪慕虚荣?”
  柳韶光从来不认为萧淑慧贪图名利,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更何况,萧淑慧本就是萧家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本就是奔中宫中去的,能保持这样的冷静理智,步步为营,还对人保有善意,已经十分优秀了。
  日后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已经初现雏形。
  听了萧淑慧的发问,柳韶光果断摇头,沉声道:“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伤人不伤己,努力争取,世上多少人活了一大把年纪都没想明白?”
  说完,柳韶光又自嘲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尖乐道:“若是说什么名利富贵,我这个商户女可比萧姐姐市侩多了。”
  “胡说,你们姐弟,都是待人真诚的人,哪里市侩了?”萧淑慧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本小姐可不是随便拿人当好友的!”
  柳韶光噗嗤一笑,微微福身谢了萧淑慧的夸奖,怪模怪样的表情惹得萧淑慧不住发笑,直到出门上了马车,嘴角的笑容都没消下去。
  柳韶光同样心情大好,收到来自优秀的人的认可本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更别提沈月华也快要进京了,好事连连,柳韶光自然心情不错。就算吴怡和江永怀这两人令柳韶光忧心了点,也依然没有破坏掉柳韶光的好心情。
  直到柳韶光在房间里看到了踟蹰不前的徐子渊。
  这熟悉的犹豫的表情……
  柳韶光当即心下一个咯噔,疾步上前,急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徐子渊微微移开目光,眼神扫了一圈桌上雨过天青的茶盏,这才抿了抿唇,抬眼对上柳韶光的双眼,沉声道:“你那个庶妹,心术不正。当初我应下你的提议,同意娶你后,她故意在后花园套你的话,让我误以为你和江永怀有私情,却为了权势荣华处心积虑要嫁给我。”
  柳韶光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到最后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再一想到上辈子新婚之夜这个狗东西说的那句话,柳韶光本来消了不少的火气瞬间就跟被人从上头泼了一桶油一般,忽得变成了熊熊烈火,看向徐子渊的目光极为不善,冷冰冰道:“她那么一说,你还就真信了?”
  说完,柳韶光又是一声冷哼,讥讽道:“也是,毕竟上辈子你听了大哥的话也疑心我急着攀附权贵,大婚之夜还能冷言冷语祝我终于达成所愿了呢!”
  徐子渊就知道自己坦白这事后,柳韶光指定要生气,垂头丧气地站在柳韶光面前,乖乖挨训,时不时还抬头瞟一眼柳韶光的脸色。
  见柳韶光似乎气得狠了,徐子渊想了想,麻溜地从床底端出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来放在柳韶光脚下,手里拿着帕子,半蹲着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柳韶光,认错意味十分明显。
  柳韶光都被他给气笑了,“行啊,长本事了,这是早有打算啊?”
  狗东西!
 
 
第61章 、061
  ◎二更◎
  柳韶光也没跟徐子渊客气,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就这么冷笑着看着徐子渊,想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徐子渊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小心翼翼地脱去了柳韶光的鞋袜,还时不时瞟一眼柳韶光的脸色,直到将柳韶光的脚放进水里,徐子渊这才认真看着柳韶光的双眼,诚恳道歉,“上辈子是我眼瞎心盲,胡乱听了点风言风语就疑心于你。这辈子定然不会再这样了!”
  柳韶光从鼻子里哼出个气声,开始慢慢翻起旧账来,“我说你为什么总是和表哥过不去,还一门心思认定我和表哥有私情,原来就是听了柳玉莲那不明不白的几句话啊?徐子渊啊徐子渊,你可真行。这么相信柳玉莲,你怎么不干脆娶了她算了?反正我们都是柳家女,少不了你那百万石粮草!”
  这真是气得狠了,连让徐子渊娶了柳玉莲这话都能说出来。
  徐子渊不敢轻易接话,斟酌了许久才小声道:“我又不喜欢她。”
  “呵,瞧侯爷这话说的,您当初也不喜欢我啊!”
  “不是的。”徐子渊认真地盯着柳韶光的眼睛,字字肺腑,“我要是真的不喜欢,不会娶你。”
  身体总比心诚实,在徐子渊心里还没弄清楚对柳韶光的感情时,身体早就做出了最真实的选择,嘴长在他身上,他要是不想娶,谁还能逼他?
  “柳家确实是江南豪富,我也确实需要粮草。但若是我真的不愿,也未必不能再找其他巨富之家,或者多找几家,一起凑凑,也能将粮草凑齐了。根本用不着拿自己的亲事换。”
  柳韶光继续冷笑,抬脚就踹了徐子渊一身水,“说的倒是好听,既然喜欢我,又怎么会信了柳玉莲的鬼话,反过来疑心我和表哥?”
  徐子渊张了张嘴,想说你心下坦荡荡,江永怀可未必。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不想柳韶光再把注意力放在江永怀身上,便乖乖闭嘴任由柳韶光发泄怒火。
  柳韶光越说越来劲儿,一指头戳在徐子渊脑门儿上,语气尤为暴躁,“你现在才知道你眼瞎心盲啊?柳玉莲那样拙劣的挑拨离间你都能上钩?我可真替北疆军捏把汗,碰上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将领,好在胡人脑子也不好使,不然再派个人给你使个挑拨离间计,没准你还真上钩了呢?”
  徐子渊默默扛下了柳韶光的怒火,还是忍不住小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越是放在心上的,就会越在意。”
  要不老永宁侯怎么一见着徐子渊就想让他滚出去呢?再一次直面徐子渊这种张嘴闭嘴都气死人的性子,柳韶光这一瞬间,也特别想学老永宁侯,直接让徐子渊滚出去。
  论气人而不自知这事,徐子渊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柳韶光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诫自己这是长洲他爹,目前长洲还没出生,还没被封世子,现在打死这狗男人不划算,这才强行压下想要给徐子渊一刀的冲动,忍无可忍地爆出两个字,“闭嘴!”
  徐子渊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火上浇油了,听话地闭了嘴,埋头轻轻地替柳韶光洗脚。
  柳韶光嘴角的冷笑就一直没下去过,直到徐子渊替她擦干双脚,亲自端着盆出去将水倒了,回来后就发现屋内另一侧的卧榻上多出一床被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柳韶光,对上的就是柳韶光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夫君这些天辛苦了,我睡相不好,怕扰了夫君清梦,便委屈夫君,暂时在卧榻上安置吧。”
  徐子渊万万没想到柳韶光竟然会剥夺他睡床的权利,一时间也有些傻眼,声音都低了不少,“不至于如此吧?”
  “是我考虑不周了。”柳韶光从容接话,淡淡道,“夫君千金之体,哪能这么委屈睡这一方小小的卧榻,还是夫君睡床,让我在卧榻上安置吧。”
  这话一出,徐子渊哪还顾得上其他,赶紧开口应下,“这怎么行?你让我睡这儿,我睡就是了。何苦委屈你自己。”
  这还算是句人话。柳韶光怒气稍歇,给了徐子渊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冷着脸上了床,伸手放下床幔,完全隔绝徐子渊看过来的可怜兮兮的目光。
  徐子渊头一回觉得初冬是这么难挨。
  徐子渊并不是没吃过苦的人,以前开战时,他作为普通士兵,和北疆众多士卒同吃同睡,吃的是勉强填饱肚子却难以下口的粗粮,睡的就更差了,几个人挤在一块儿,被褥都是破了好几个洞的,尤其在冬日,那被褥并不大能抵御严寒,盖在身上半个晚上才慢慢有些暖意。
  论起被褥和床榻而言,屋内的卧榻和被褥绝对比北疆发的被褥好得多,但徐子渊莫名却觉得现在比那时候在北疆时难熬得多。明明身上已经渐渐暖了起来,心里却跟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似的,空空荡荡又冰冰凉凉,没个归处。
  柳韶光反倒睡得香甜,一开始确实怒火中烧,不过徐子渊这破性子,柳韶光上辈子也习惯了,出于爱护自己身体的原则,柳韶光闭上眼就开始想柳焕,想柳璋,最后再想想超级贴心的长洲,入睡时嘴角都挂着幸福的微笑。
  至于徐子渊,那是谁?不认识。
  同一间屋子,一人过冬内心荒芜,一人睡得暖融融,仿若早春三月,清新明媚又暖洋洋。
  第二天清晨,柳韶光见了徐子渊还是冷着一张脸。徐子渊生怕自己的嘴笨反向发挥给自己拖后腿,悻悻地站在一旁,宛若一只犯了错误眼巴巴等着主人原谅的大狗,垂头丧气又可怜兮兮,进来伺候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变成瞎子,侯爷这样没脸面的场景叫他们看了去,他们还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所有下人在害怕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将柳韶光的地位升至侯府最高点。
  瞧侯爷这眼巴巴的模样,估摸着现在夫人扎他一刀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刀子拔出来,再笑着问一声扎得好不好玩,不尽兴的话再扎一刀。
  简直走火入魔了。
  恕他们人生阅历太少,活了几十年,真的没见过这么宠妻子的丈夫。
  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过。
  柳韶光凉凉地看了徐子渊一眼,徐子渊当即挺直脊背,顺手挑了支飞凤穿花镶宝石金簪插在柳韶光发间,见柳韶光起身,徐子渊亦步亦趋跟上,放柔了声音道:“今天我正好无事,陪你一同处理一下府中琐事。”
  临近年关,柳韶光也不轻松。先前成亲耗了许久心神,嫁进侯府后,纵然成功执掌了中馈大权,但侯府地位摆在那儿,来往的人家定然不少,年节迎来送往,送礼回礼可都是一门大学问。
  吴氏为何被夺了管家权后一声不吭,不就是等着柳韶光在这儿栽跟头吗?
  刚刚进京,又是商户女,平日里也没见识过怎么和权贵之家正常往来,若是送错了礼,那可是要闹出大笑话的。
  吴氏就等着柳韶光和徐子渊两个人一起吃瘪,再来以长辈身份告诫二人,面子里子都有了,柳韶光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别说再和她抢管家权了,怕是要羞得三年不敢出门。
  柳韶光如何不知晓吴氏的心思,后院八成的仆人估摸着也等着看她的热闹。
  越是如此,柳韶光就越不能让自己出半点差错。
  同吴氏请过安后,柳韶光便找来厨房和负责值守二道门的管事,也不多话,直接将账本甩在她们面前,淡淡道:“吴嬷嬷,郑嬷嬷,你们都是府上的老人了,娘对你们更是信任有加,如今你们干出这些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事,怎么对得起娘这么多年对你们的信任?”
  吴郑二人张嘴就要喊冤,柳韶光冷笑一声,随手翻了翻账本,冷声念道:“鸡蛋一百文一个,一只鸡五两银子?要我把集市上的小贩请过来问一问吗?”
  吴嬷嬷脸涨得通红,柳韶光又看向缩着脑袋的郑嬷嬷,“我和夫君不过去了别院几天,守门那些婆子就开始吃酒赌牌,母亲身边的翠雯,表小姐身边的雅韵更是被你们多番刁难,频频出入各院不说,竟找不着一个帮她们的,拿了对牌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你就是这样守门的?若是连累府上姑娘清白受损,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郑嬷嬷更是冷汗涔涔,采买上吃拿卡要捞油水已经算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夫人不过是借机发作立威罢了,吴嬷嬷应当还能保下,但守门懈怠这事,夫人明显是不肯松口,怕是要让她丢了差事,还要领一顿板子。再一看站在夫人身后凶神恶煞的侯爷,仿佛下一刻就要张嘴赏她二十下军棍,郑嬷嬷惊慌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高声喊冤道:“夫人饶命,侯爷饶命!不是老奴故意懈怠,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啊!”
  “胡说八道!母亲再讲规矩不过,怎么会容许你这般松懈!”
  “是真的呀,翠雯和雅韵可都是府里有脸面的大丫鬟,都是主子面前的得意人,我们哪敢累着她们呀!她们平日里要去哪,甭管有没有对牌,我们也没那个胆量拦啊!”
  柳韶光眼神一闪,“你这老货,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尽会随便攀咬人,翠雯和雅韵都是近身伺候老夫人和表小姐的,如何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同她多费唇舌干什么,拖出去打一顿军棍便是。”徐子渊冷冷开口,“来人!”
  “侯爷饶命!”郑嬷嬷嘴里发苦,只能把心一横,闭眼道,“她们去的勤的也就是侯爷和夫人的观澜苑还有侯爷的书房,都被人拦下来了,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夫人若是不信,便差人把她们两人叫过来,老奴可以同她们当面对质!”
  总往观澜苑和书房转悠?柳韶光偏头和徐子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第62章 、062
  ◎帮腔◎
  柳韶光心下微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看了还在哭天抢地喊冤的郑嬷嬷一眼,淡淡道:“既如此,便叫翠雯和雅韵二人过来同你对质吧,免得说我冤枉了你。”
  郑嬷嬷哭声一停,瞬间绷紧了身子,宛若一只进入了战斗状态的斗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抬头看向柳韶光,底气也足了,“谢谢夫人开恩,老奴不怕同她们当面对质!”
  柳韶光又暗暗挑眉,看来郑嬷嬷在这事上确实没说谎。
  这些本来也就是得了吴氏的暗示故意给柳韶光难堪的,柳韶光还真没和她们置气,都是些抬抬手就能换掉的人,实在犯不着分走柳韶光的心神,要不是查出来翠雯和雅韵这两个丫鬟形迹可疑,柳韶光都懒得听郑嬷嬷狡辩这么多。
  毕竟现在徐子渊才是侯府之主,吴氏再闹腾,徐子渊不理她,她也没辙。
  有个完全支持自己的丈夫,处理起后宅琐事来确实要舒心得多。柳韶光想到磕磕绊绊的上辈子,再看现在自己这底气十足的模样,也难免心生感慨。
  府中下人也是惯会看人眼色的,现如今柳韶光势不可挡,郑嬷嬷和吴嬷嬷那是没有办法,她们当了那么多年的吴氏心腹,心里门儿清,以吴氏和柳韶光之间恶劣的婆媳关系,不管她们投不投诚,柳韶光掌权后的第一件事都要把她们给换下去立威。
  就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有徐子渊坐镇,翠雯和雅韵很快就被满面冰霜的护卫带了过来。
  二人一路上不知向护卫打听了多少遍,奈何护卫们都随了徐子渊,那张嘴就跟个蚌壳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翠雯和雅韵二人,直到被带到院子里,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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