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娇当保镖那些年——山阮
时间:2022-03-22 06:57:36

  她给郁青使眼色,后者转过头当没看见,成功的诠释了“同是打工人,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受得起。”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郁知丛的身份摆在这里,金娘很痛快的同意了,甚至于还想多推销两个。
  沈白漪险些心肌梗塞当场去世。
  她总觉得郁知丛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郁知丛先行回府,沈白漪留在百花馆等金娘拿卖身契,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觉得尴尬极了。
  这个疯子绝对是故意的,府中那么多护卫,从来没有送美人的先例,再者说,方才看得眼睛直勾勾的也不止她一人。
  一手交货一手拿钱,金娘还特别善解人意的派了两顶小轿,将四个美人送到侯府去。
  沈白漪骑着马儿,身后跟了两顶香艳的轿子,走在街上都比平时多了一些注目礼。
  到了侯府竟然没人接她,本以为郁知丛会派个人来安置她们,沈白漪思索半晌,决定自己把她们送去后院。
  找秦霜准没错。
  从正门走到中厅,最后绕去后院,秦霜屋里不只她一人,几个无事可做的女子坐一起磕着瓜子,谈论着哪一家的水粉胭脂好看。
  沈白漪的到来让她们全都止了话头,双双往门外看去,准确来说是那几个如花般娇艳欲滴的姑娘。
  “侯府许久没来新姑娘了。”不知是谁先开的口。
  其实也没有许久,也就两个月吧,不过真正能留下来在这侯府吃一碗饭的,倒没有多少,大多除了一张脸还有脑子。
  秦霜呸了一口瓜子壳,问:“哪里来的?”
  这话自然是问的沈白漪,她实话道:“今日侯爷去百花馆买回来的。”
  “百花馆?侯爷又怎么会去,说吧是谁送来的?”朝中大臣和京都商人,想要巴结郁知丛的都会送美人。
  “我亲自和侯爷一道去的,骗几位姐姐做什么?”
  秦霜这才认了真:“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白漪心累地指了指四人:“喏,姐姐给她们安置个屋子,我便先走了。”
  秦霜将她拦住,拉至门外低声道:“诶,侯爷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这几人还说是赏我的!他日常发疯罢了。”
  秦霜倏地捂住她的嘴:“这话你也敢说,嫌命长?”
  “不过倒是有理,侯爷的想法谁猜得透。”
  沈白漪摊手:“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供着。”
  秦霜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幅自求多福的表情。
  -
  “伤可好了?”
  沈白漪到郁知丛房门前,便听见这么一句话,她迟疑着没动,决定先听一耳朵。
  “回侯爷的话,已经行动自如。”是郁岚的声音。
  “嗯,退下吧。”
  沈白漪见状赶紧敲门,她和郁岚擦肩而过,彼此点点头都没说话。
  郁知丛负手立于窗前,沈白漪道:“侯爷,那几个姑娘已经送去了后院。”
  他没应,转头问:“偏殿可有收拾好?”
  “收拾好了吧……”
  沈白漪试图逃避,她已经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了,要是在郁知丛的偏殿住下来,今后不得拿个茶端个水都要喊她做事。
  “那今晚就住过来。”
  沈白漪嗫嚅着嘴没说话,脚下也不动。
  郁知丛走到她跟前,瞬间挡住一半的光线,他面色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白漪向来会审时度势,她迅速点头:“我这就去打包卷铺盖。”
  想溜,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必,让王明盛重新给你换新的。想要什么摆件就去库房拿。”
  沈白漪……啊这,这待遇有点好啊。
  美人老板突如其来的温柔,她下意识觉得有问题,而且还是很大的问题。
  沈白漪顿了顿,问道:“侯爷今日心情不错?”
  郁知丛嗤笑一声,盯着她的脸:“你觉得呢?”
  我是在问你问题,你反问是不是不讲武德!
  “我觉得嘛,侯爷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郁知丛又凑近了些,嘴角的笑瞬间消失不见:“那你可就猜错了。”
  沈白漪往后一仰,老腰都快折了,这人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今后与我同吃同住,我去何处你就跟去何处,没有我的吩咐,哪里也不许去。”
  第一句沈白漪是很高兴的,郁知丛吃的喝的都是上品,可后面两句真是能让她吐血。
  没听说过打工还要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沈白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为自己搏一搏。
  毕竟搏一搏兴许还能单车变摩托。
  “侯爷,你这话我不大认同。”
  沈白漪仰头看他,表情凝重紧紧咬住牙齿,两腮气鼓鼓活像偷吃的松鼠。
  郁知丛眉心一跳,想着若是别人,他一定要捏着此人的脖子踢出去,面对沈白漪又多了一分耐心:“哦?说来听听。”
  “我们最多只能算是雇佣关系,也就是我保护您的安危,您给我相等的报酬。”沈白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您方才说,没有你的吩咐我哪里也不许去。”
  “我不是侯爷的附庸品,我长了一双腿,在不干活的时辰里,我有资格选择自己应该怎样打发时间。”
  一番话说得郁知丛脸越来越黑,他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乍现。
  “比如,深更半夜跑到郁岚房里吃烤鸡?”
  嗯???
  打死沈白漪也没想到郁知丛会再提起这事,她摆摆手:“侯爷,我和郁岚同是您的贴身护卫,一同吃吃喝喝,凭什么也不行?”
  好兄弟不就是长久的酒肉朋友么,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但她这么解释之后,郁知丛好像更气了……
  他伸手扼住沈白漪的手腕:“本侯命令你不许,不许!你要再敢去找他,我便立即打断你的双腿,挖他一双眼。”
  沈白漪心里一整个卧槽:“什么?”
  您有病吧!那不是你的左膀右臂?
  可郁知丛表情不似作假,他轻笑道:“你不信便试一试。”
  沈白漪瑟瑟发抖:你等着,我不逃跑我倒立洗头!
  现在最重要的稳住这个疯子,她摇摇头:“我不试,我从来不干没有把握的事。”
  郁知丛又变了脸色,将手挪到她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头发:“脑子是个好东西。”
  沈白漪可怜巴巴,你这不是委屈我,完全就是威逼!
  她觉得自己就是只自由的鸟儿,被这个变态捏住了翅膀。
  这日子没法过了,逃跑作战计划必须再次启动。
  沈白漪这边不怎么安生,吏部尚书一条老命更是在气死的边缘来来去去。
  今日本想用继子的喜悦来冲淡丧事,最后左等右等,等来了断了条胳膊的马夫。
  马夫说在城外遇到一行盗匪,盗匪来势汹汹,给银子都不管用,要将众人都灭口。
  最后运送小公子的马车翻下悬崖,他抓住半空中一枝藤蔓,险险保下一条命来。
  张尚书听后已经觉得头脑充血,恨不得提刀冲去侯府。
  “你们这些废物,废物,护送一个小公子也办不好事!你还有脸回来!”
  张尚书说完便“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当夜,京都满城都在传,郁知丛杀人独子,又跑去府上丧葬之时要开棺,就连张尚书从祖家过继来的儿子,城门都未进就丢了性命。
  “唉!”沈白漪躺床上叹气。
  一是为张尚书,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郁知丛?吃饱了没事干。
  二是为自己,她好不容易睡惯了那张床,今晚躺在这新床榻上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现在离郁知丛的直线距离也就二十米,近得翻几个跟头就能到。
  沈白漪刚想起身倒口水喝,便敏捷地听见房顶上有异动,是那种小心翼翼走在青瓦上的样子。
  还伴着刀剑划过空气的声音,极其轻微。
  ——不好!
  -
  沈白漪迅速起身,并将悬挂在床头的长剑拿在手中,隐到了床榻与墙壁的夹层里。
  住在偏殿第一晚,就能碰上这种事,侯府守卫森严,比起皇宫丝毫不差,所以此人肯定身手了得,才能在夜深人静之时摸进来。
  难道是来刺杀郁知丛的?
  沈白漪疑惑不解,那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屋顶上,她这屋里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
  正当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门闩被挑开,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她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绝不可能听见。
  门外闪进来一抹身影,借着朦胧的月色打量,沈白漪看见是个身着黑色夜行衣之人,依照身形估摸是个男子。
  所以,是来杀她的?!
  沈白漪:我跟豆腐一样一清二白,这是惹了谁?
  首先排除掉府中护卫,第一,他们应该没这胆子,郁知丛的铁血手段足以震慑;第二,没必要挑在这一天,她刚刚住进郁知丛的偏殿。
  所以,是府外之人。
  这间屋子不算大,入门左手边便是一道小小的屏风,这还是沈白漪废了老大劲才要来的。
  屏风后便是床榻了,黑衣人蹑手蹑脚,先是满屋巡视了一圈,这才将门反手关上。
  沈白漪:狗东西还挺谨慎,看来没少干这种事。
  她尽量把呼吸放得平稳些,稍后看看这人到底要做什么,才好出手一招制敌。
  不对,都躲起来了,还出手做什么!沈白漪都被自己打工人的想法惊到,她的咸鱼本色去哪里了?!
  黑衣人走到床边,一只手拿着匕首眼看就要往下落,可这时他停了下来,像是察觉到什么,迅速转身要从窗户逃走。
  看来是发现了床上没人,所以及时收手。
  沈白漪按捺不住,径直从暗处冲出来,挡住了他要逃走的步伐。
  黑衣人连头也不回,伸手开窗就要跑,沈白漪用剑柄顶住窗棂:“太岁爷头上动土,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这声音……
  两人开始交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引人注意,黑衣人只敢赤手空拳和沈白漪打,且一直在寻找溜走的机会。
  沈白漪洞察了他的想法,立刻高喊:“来人啊!抓刺客!”
  因着这是郁知丛下榻的正房偏殿,所以守卫之人也比寻常地方多了一倍,她这样一喊,门外不远处就听见了动静。
  黑衣人心底一沉,不过面上不显,就连防范的招式也不带落下的,沈白漪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沈白漪的脸起初完全被黑暗包裹,只能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月色渐渐从窗外落进屋内,映在她的脸上。
  黑衣人呼吸一窒,就在这瞬息间手臂被划了一刀,他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道:“是你!你竟然没死。”
  是我……?
  沈白漪心里头咯噔一跳,他妈的你认识我?
  “那日刺杀行动并未找到你的尸首,你为何会在侯府?你居然是郁知丛的贴身侍卫!你背叛了皇上?”
  一连串的问题等于是甩在了沈白漪脸上,所以说这是以前的同事?难怪两人不分上下,一直打不出个结果。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白漪手下一松:“我失忆了,你是谁?”
  黑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攀上窗沿逃了出去。
  沈白漪……我刚刚装得像不像?
  她是故意把人放走的,不然以她的身手将人留下来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他认出了自己,若被抓起来,便是没有严刑拷打,兴许头一件事就要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
  皇上和郁知丛可是死对头啊,要是被郁知丛发现她的身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门被推开,以郁青为首涌进来一群严阵以待的护卫,还有几个举着火把的小厮。
  “刺客在何处?”
  沈白漪盯着窗户:“方才逃走了。”
  郁青当即指了几人:“追。”
  “是来刺杀侯爷的?”
  沈白漪抿了抿唇,没敢说实话:“不知。我发现他在屋顶走动,便出手了。”
  郁青像审问一样,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你可看清了是何人?”
  “并未,他身穿夜行衣,只能看出来是个男子。”想了想沈白漪又补上一句,“不是侯府的人。”
  “你伤不了他?”郁青眼神带着探究。
  “难分伯仲。”
  这话一点儿没掺假,来人水平不低,而且比她多了实战经验,下手狠辣也没有虚招。
  郁青摸了摸窗沿,又问:“他从何处进来的?”
  “大门。”
  沈白漪觉得他就是只老狐狸,一不小心就能让他看穿。
  可郁青没再问,只是道:“侯爷要是问起,你就说实话实说。”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认为此人是冲你来的,还是侯爷?”
  沈白漪!危,难道发现什么了?
  她没吭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冷静。
  郁青冷笑:“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
  话音刚落,去追黑衣人那几个护卫折了回来,双双摇头,说连衣角都没看到。
  郁青点点头:“既然沈护卫都没能拦下,也指望不上你们。”
  沈白漪:又给我拉仇恨!
  “走吧,同我去见侯爷,今夜侯府遭了刺客,我脱不了干系,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郁知丛穿着里衣,赤脚随意靠在矮榻上,手边放着一盏热茶。小厮早已点好了蜡烛,风轻轻一吹发出刺拉拉的声音。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