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娇当保镖那些年——山阮
时间:2022-03-22 06:57:36

  营救的时辰定在子时过半,狱卒们最为困倦,精力最浅薄的时候,务必要一击即中,将人救出来。
  郁青决定带上两个护卫,三人前去。
  一人一把匕首和短刀,暗器藏身。
  沈白漪心里扒着算盘打得啪啪响,她乖巧得像换了个人,老老实实吃完晚膳,还陪着郁知丛去花园子里吹了吹风。
  入了傍晚,她沐浴完便先躺下要睡觉,郁知丛用一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她,最后嘱咐了一句:“别动什么心思。”
  甚至把她拖到了床榻上,两人一起靠得很近,沈白漪怀疑她从郁知丛怀里钻出来那一瞬间,就会被当场捉住。
  沈白漪偷偷问过郁青,他们子时出府。
  她是找不到刑部在何处的,所以必须要子时之前去找到郁青,几人一道出去。
  沈白漪装睡没什么功力,她睫毛一眨一眨,郁知丛冷不丁道:“怎么还没睡着?”
  “咳咳,我想喝口水。”
  沈白漪在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起身,走到桌前从善如流的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大口往嘴里吞。
  快到子时了。
  沈白漪知道自己的脾气,很轴,一旦决定一件事之后,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况且今晚,要是救不出来郁岚,那要想再救可就难了。刑部大牢进去一次,肯定都要脱层皮才能出来的,皇上小肚鸡肠,指不定把对郁知丛的恨意都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她打开窗户,将茶杯扔了出去,自导自演道:“小贼哪里跑!”
  沈白漪从窗户蹿了出去,只留下一抹残影,身后传来一道愤怒至极的声音:“沈白漪!”
  不管了,先救人再说。
  沈白漪跑得飞快,直接往后门去,郁青和两个护卫刚上马,她便气喘吁吁地从围墙上跳了下来:“等等我。”
  郁青眼神变幻莫测:“你还真的来了。”
  那两个护卫自动给她匀出来一匹马,沈白漪快速翻身上马:“快走。”
  四人三马冲了出去,郁青扔给她一套夜行衣:“换上外衣。”
  “我方才在侯爷眼皮子下跑出来的,你说等回去他会不会打死我。”
  郁青冷哼一声,吓唬她道:“入了刑部大牢,你还有没有命回来都难说。”
  “那肯定能活的,我从来不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兵器可有带上?”
  沈白漪笑得张扬:“我下榻前便藏在了怀里。”
  郁青轻轻叹了一口气,瞬间便被风吹散了:“要不是你身手了得,我绝对不会忤逆侯爷的意思,将你带上。”
  “到时候你就说,是我非要跟着去的,你到刑部才看见我。”
  几人一路上都没有停歇,马儿跑得飞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看到了刑部大牢。
  他们在路口下了马,爬上屋顶小心翼翼往大牢而去。
  郁青低声道:“他们两个时辰便会换值。”
  “离下一次还有多久?”
  “半柱香。”
  门口有两头凶猛露着獠牙的石狮子,四个狱卒站在此处,都有些昏昏欲睡。
  沈白漪和郁青对了一下眼神,又朝身后两人点点头,两人顿时会意。
  四人跳了下去,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将人抹了脖子,算下来也不过一个呼吸间。
  他们将人拉到暗处,扒了狱卒的衣裳套在外头,又将帽子摁在头顶上压得低低的。
  几人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果然大门打开,出来几个打着哈欠的狱卒,眼睛迷迷瞪瞪地道:“行了,快去睡吧!”
  几人拱手便往里头走,一个狱卒吸了吸鼻子:“我怎么闻见一股味儿?”
  “嘿,你那狗鼻子,是想那青楼的姑娘了吧!”
  沈白漪……还真是狗鼻子,能有什么味儿,血腥味儿,还好是深夜,她没见到血,不然准得晕过去。
  四人进了刑部大牢,便将狱卒的衣裳脱了下来,黑巾蒙面,只露一双眼睛。
  “分头行动,你们俩往东,我和沈护卫往西,务必不要暴露。”郁青下了命令。
  因为郁岚关押的地方不确定,而打探的消息是,刑部大牢地下东西都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沈白漪跟在郁青身后,他们躲开巡守,看到了西边的大门,那门口烧着熊熊烈火,守着一个狱卒,腰上还挂了一串钥匙。
  “我去把他打晕。”
  郁青脸都差点儿抽筋,你那力气不收着点儿能把人打死了。
  沈白漪捡起一颗石头,往一旁扔去,与此同时像一只矫健的豹子冲了出去。
  那狱卒被石头的声音吸引,沈白漪绕到身后朝着他脖颈便来一拳。
  她将人拖住,把钥匙扒下来捏在手里。郁青赶紧上前,直接补上一刀:“以免醒来生事。”
  钥匙开了锁,下去六个阶梯便和一个半眯眼的狱卒对上了眼,那人瞬间清醒过来,大声喊道:“来人!劫狱……”
  郁青扔了一支飞镖出去,沈白漪没眼看。
  可这地下的狱卒全都被惊动,郁青道:“速战速决。”
  这里头约有三十几个狱卒,两人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只是不能再惊动地面上的人。
  沈白漪手起刀落,守着入口不让他们有出去报信的机会。
  她不敢动用右手,只得左手拿刀,力道少了三成。
  待三十多个狱卒都躺下的时候,沈白漪大口喘着气,郁青皱眉:“可有拉扯伤口?”
  “没有,快找人。”
  直觉告诉她,郁岚应该在这里头,方才那狱卒说的是“劫狱”两个字。
  大牢里关押着很多重犯,都伸长了脖子想让两人放他们出来,沈白漪没工夫理会,得先找到了郁岚。
  她一间一间看过去,却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脸,郁青忽然喊了一声:“沈白漪,过来!”
  郁岚奄奄一息躺在一间牢狱内,手腕脚腕全都被上了重重的锁链,脸上有好些伤口,衣裳脏乱不堪,流出来的血都干了。
  “快,开锁。”
  沈白漪手忙脚乱,手指间都在发抖,恍然间第一次见到郁岚,他还抱着剑守在房门口,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皇上折磨成了这幅模样。
  真是该死!
  郁岚见到来人,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郁青将他扛了起来,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沈白漪神色一凛,她听见了好多脚步声。
  来不及细想,沈白漪开了几间牢狱的锁,将那些钥匙全都扔在了地上。
  一些重犯疯了似的往外跑,沈白漪三人走在后头,步伐放缓。
  这时候,那两个护卫也听见动静前来支援,他们在大牢外头吸引了不少狱卒。
  沈白漪和郁青一路杀了出去,那些狱卒见到两人都有些发抖,活像是索命的阎王。
  只是人太多了,就算上了地面,几人也很难毫发无伤地逃出去。
  五人汇合的时候,整个刑部大牢已经亮起火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全都杀了,重重有赏!”
  那些狱卒听此,打了鸡血一般。
  沈白漪朝郁青道:“先带着郁岚走,我们断后。”
  郁青把人交给两个护卫,道:“你要是伤了一根头发,侯爷非把我这层皮扒下来不可。”
  沈白漪大笑一声:“呸呸呸,死不了的。”
  血腥味飘入鼻尖,她胃里翻江倒海十分想吐,沈白漪极力忍住,将注意力放在防守上面。
  她和郁青配合得极好,想要冲上来的狱卒全都被击退,几人也渐渐退到了一处围墙边。
  一个护卫犹豫着道:“总管大人,我们只有三匹马。”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剩下沈白漪和郁青,他们便没有马儿了。
  另一个护卫也道:“我们断后,大人和沈护卫先走吧。”
  沈白漪扬了扬头:“我可是在擂台上赢过你们的,你们断后小心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郁青推了他们一把:“没时间了,快走。”
  两个护卫咬咬牙带着郁岚先行离开,沈白漪朝郁青道:“等会儿要不我们也分头跑。”
  “你可找得到回府的路?”
  沈白漪脸上尴尬一秒:“这……反正走不丢就行了。”
  “你想趁机逃走?”
  胡说八道,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你要是今夜跑了,我和郁岚都吃不了兜着走,我们的命就捏在你手里,你自己掂量掂量。”
  感情牌打得很溜,拿捏住了。
  这时候那些狱卒上了弓箭,郁青心底一沉:“走了,侯府再见。”
  两人迅速翻上了围墙,沈白漪低低道:“告辞。”
  接着她便和夜色融为一体,连衣诀也看不清。
  沈白漪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和那一夜的情形一样,只能四处乱窜。
  刑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人闹的动静这么大,又杀了这样多的狱卒,他们拿着火把也分头跟了上去。
  沈白漪也不知道自己逃窜了多久,她觉得有些体力不支,肩膀传来的痛楚也越来越强烈,应该是伤口裂了。
  而狱卒的声音窸窸窣窣,照着半边天的火把也亮得刺眼。
  她耳目清明,除了身后在追的狱卒,忽然在前方听见一阵马蹄声。
  沈白漪隐在房檐上,想要一探究竟来者何人。
  马儿越来越近,来人一身墨色衣衫,脸上阴沉得能滴水,薄唇紧紧抿在一起。
  郁知丛!
  沈白漪从房檐上跳下来,轻呼道:“侯爷!我在这里。”
  郁知丛冷冷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让她人头落地,而他伸出手:“上马。”
  沈白漪钻进他的怀里,两人一前一后骑马奔了出去,那些狱卒听见马儿嘶鸣的声音,全都往这里涌来。
  郁知丛死死掐住她的腰际,贴着她耳朵道:“你竟敢跑!”
  “这不是把人给救出来了么,我可没伤着哪里。”她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些。
  “看来我走的方向是对的,侯爷你没带人来?”
  郁知丛才不会说他甩掉了那些护卫,看见这个方向有火光才过来的,他忽然闷哼一声:“没带。”
  沈白漪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捂住肩膀问道:“侯爷,你识路?”
  郁知丛脸一黑:“不识。”
  一个是成天坐大轿的人,一个出府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的人,好家伙凑一起了。
  马儿不知道跑出去多远,郁知丛的下巴慢慢靠在沈白漪头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手下也没什么力道,沈白漪这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她撑着郁知丛的身子往后一看,一支箭插在后背。
  作者有话说:
  沈白漪鳄鱼的眼泪:呜呜呜呜呜呜侯爷你死了我可怎么办!
  郁知丛一脸无语:要被你掐死了。
  ◎最新评论:
  【大大加油】
  【金主不能有事啊,有事的话女主就跑了】
  -完-
 
 
第40章 
  ◎穿了女装◎
  沈白漪低低咒骂一声,她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了,把郁知丛拖了下来。
  她仔细看了一眼,幸好这箭没伤着要害,只是流了好多的血,都沁在了墨色的衣衫上。
  “死不了。”偏偏这人还咬着牙来了这么一句。
  沈白漪好气啊!
  得先找个就近的地方,将郁知丛安置下来,刑部大牢离侯府有半个时辰这么远,她又不大识路,可这箭必须马上□□。
  她伸手把长长的箭羽折断,皮肉里还嵌着大约三寸,现在的郁知丛就是虎落平阳,还好沈白漪不是恶犬。
  她环视四周,附近都静得只有风声,只有一座香风艳艳的楼传出女子声音。
  这个点儿还在营业的也就只有青楼了。
  沈白漪把郁知丛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道:“咱们先去青楼处理伤口。”
  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冷汗直滴也没坑一声。
  沈白漪自己穿着夜行衣,郁知丛身上又有箭伤,深更半夜自然不能堂而皇之进去,便只有老方法——翻墙。
  她无比庆幸自己有点力气,不然郁知丛这么大个人还真难办。
  沈白漪从后院翻进去的,两人黑漆漆的衣裳在黑夜里藏得很好,青楼这会儿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所以后院并没有人看守。
  沈白漪找了一间没亮灯的屋子,屋内香气扑鼻,她绕一圈看了看,鹅黄色床帐还有相应颜色的褥被,屏风也精致无比,看来不是普通丫头的屋子。
  她把郁知丛扔在床榻上,后者还挣扎着来了一句:“脏。”
  妈的明明都动弹不了了,还管这些!沈白漪气得脑瓜子疼,她好声好气道:“这被褥比我脸还干净。”
  她刚说完这话,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沈白漪做了个“嘘”的动作,三步并两步冲到了门后面。
  门被推开,一个女子半靠在一个男子身上,发出清脆的笑声,端的是婀娜多姿美艳动人。
  男子反手将门关上,正要伸手去脱女子的衣裳,破坏气氛者沈白漪出动,一左一右直接将两人敲晕。
  顺势找了几根绳子将他们捆起来,手帕捂住嘴,既然把他们两人解决了,那这间屋子今晚就很安全。
  沈白漪又回到床榻前,道:“侯爷,我先将箭给你□□。”
  她强忍住心中翻腾的恶心感,直接把郁知丛的外衣撕破,她仔细看了看伤口,箭羽伤在背脊骨偏一寸的位置,只是普通的箭而已,并没有倒钩。
  这伤比她的肩伤要轻,那于通离她近,又是专业的弓箭手,比这些狱卒技艺精湛不少。
  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沈白漪点燃蜡烛,又在桌上找到一瓶酒,掏出短刀便开始简陋的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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