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突然陷入沉思,她突然意识到,几次不合常规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的“特殊性”时,是没来得及害怕,然后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经历了那些事情,没有害怕,就像人本能的规避风险一样,她的生理心理都没有敲警钟,那证明这些事情实际上对她没有任何的安全上的威胁。
所以她很冷静。
反正现在这些也不会影响我生活,那个奇怪的图案……我也想看看究竟画的是什么,她想着。
舒意开始发现,两次看到景象都是在那扇风扇前,因为每次都在抬头的时候突然进入景象,所以似乎已经有两天没看见残翼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舒意每天经过那里都会看到那个图案,直到那天。
她经过那里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景象,却看见了那个风扇,也不见那片残翼,她不敢相信似的,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前一天看的时候,那副图案已经基本完成了,就剩下一小部分。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
甚至有些难过。
这种失落过于明显,怡然察觉身边的人情绪突然低了下来。
蝴蝶
接下来几天,怡然发现舒意总是睡不安稳,梦境中似乎有惊又险,有时候“噔”的一下,就像一脚踏空不小心踢到床的护栏。怡然觉浅,也有被吓到,赶紧起来看发生了什么。却看见舒意坐在床上,似乎刚醒过来,眼神空洞又迷茫,抓着被子的一角,一身冷汗,额前几缕碎发因为汗湿贴着皮肤,不知所措的样子;有时候又突然哭着醒过来,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不知道喃喃什么,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怡然知道这时候舒意已经醒了,也知道舒意有这么一个睡不安稳的情况,有时舒意反应太大她会去她床边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唤她名字,想帮助她醒过来。过后怡然会问舒意,究竟做了什么梦。舒意很茫然,只说忘了,但是每次醒过来都会有很深刻的心疼的感觉,有好几次是又怕又不舍很多情绪交杂在一起。梦境里的东西却全都忘光了。
怡然听了,若有所思。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有一天晚上,正是月圆之夜。
舒意晾着衣服。一抬头,月亮刚好从山尖出来,紧接着,一只漂亮的蝴蝶——说不出哪里漂亮,就是让人移不开眼——从月亮里面翩翩然出来,飞舞着到了舒意面前,饶了几圈,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不禁伸出手去碰碰它,它围着纤长的手指饶了几圈,然后稳稳的停在她的指尖上。
“你好”她听见了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面传出来。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于是尝试在心里回应对方。
“请闭上眼睛。”她还没开口,那个声音又说道。
舒意依言闭上眼睛,却不是平常的一片黑暗,而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的白色空间,不同的是那个图案不见了,诺大的空间里面,只有一只蝴蝶——刚刚停在她手上的那只。
“舒意,好久不见。”
“???”舒意一头雾水,声音似乎是眼前这只蝴蝶发出来的。
“不用奇怪,是我。”顿了顿他又说“就是你眼前的这只蝴蝶,也是宿舍楼下风扇上面的残翼。”
舒意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眼前的一切忽明忽暗,像是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出现的画面。她猛然睁开眼,依旧是晾衣服的地方,只是月亮和蝴蝶都不见了,月亮陷在云里,发出微弱的光。
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这天晚上舒意睡得特别好,顺带着怡然也睡得好。
接下来几天舒意总是会看到那只蝴蝶,在各种各样的场合。
上课路上,它从路边的花丛中闯出来,然后跟着她到教学楼楼下;
吃饭的时候,它在正对着舒意的窗户外面飞来飞去;
甚至回寝室的时候,都能看见它在阳台翩翩起舞。
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就进入白色空间,那只蝴蝶也在里面。
其实按照常理,生活在这个人人相信科学的世纪,突然遇到这种可以称得上“灵异”事件的人们,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很古怪,并且感到害怕。但是舒意除了一开始听到蝴蝶讲话的错愕,对别的几乎所有事情都接收良好,因为她总觉得,这只蝴蝶看着很眼熟,但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对图案一类的东西很敏感,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两人,啊不,一蝶一人相处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她也不觉得尴尬,每次都是蝴蝶绕着她转,她伸出手指的时候,蝴蝶会停在她手上,有时候也会讲讲话,只是讲着讲着对方突然就消失了。她心里也很奇怪。几次下来,不禁开始推敲对方的动机。
但是,这件事根本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理要怎么照着逻辑思维去想呢?在思考了好久之后舒意终于放弃了,不如直接问吧。
于是在下一次的白色空间里,她直接问出了口。
对方停在她的手指上,一会儿扑棱扑棱翅膀,一会儿前爪胡乱飞舞,看见舒意不懂,显得焦躁的又扇了扇翅膀,舒意突然福至心灵:“你是说你现在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