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我被魔头追妻——小央
时间:2022-03-22 08:09:35

  留在殿内的三人静静等待,乩笔无声无息、慢条斯理地动了。
  小狐狸念出沙盘上的字迹:“‘可是’!”
  既然答案是“是”,那就说明成功了。
  小狐狸看向玉揭裘,他正望着江兮缈。江兮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陛下身在何处?”
  乩笔又动了起来,还是一样的不紧不慢。
  小狐狸再次朗声念出上面的字:“‘正殿外百步,廿四块地砖下’!”
  只听紧闭的门外略有脚步声,约莫是已经去找了。江兮缈也暂且闭紧了嘴,请来生灵,咨询事项本来就不是常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不管是宫人,还是禁卫军,办事效率都很高。不到半柱香时间,外面就依稀传来了庆贺与路公公那油腻腻的啜泣声。
  自始至终,江兮缈都是一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算经手的是鬼神之术,事关一国之君,她也完全没有过任何局促,与之前她跟谢弄峤谦虚的表态截然不同。
  就连与她结识不久,颇有成见的小狐狸也心生敬佩。
  仪式到了最后的流程,该送走生灵了。
  江兮缈吐出送别的说辞。
  她松了一口气,只要答复出来,马上就收尾了。
  香在燃烧,香灰坠落。
  线香顶端烧燃的橘红色明明灭灭。
  “为何……”江兮缈也困惑地发出了声音。
  为什么没有回应?
  难道,这就结束了吗?原本就不会有送走的回复?江兮缈眼下就说话没关系吗?小狐狸纳闷地看过去。
  乩笔是突然开始移动的。
  小狐狸吞吞吐吐,念出上面出现的文字:“‘只因你们还没死’?”
  这是什么?
  她感觉有点害怕。
  “你是谁?”江兮缈是头一次露出意料之外的神情,她问,“你不是陛下。我问你时,你说‘可是’……‘可是’并非‘是’!你是谁?为何冒充陛下?”
  笔的末端刺进沙盘,划裂底层,即便扶住它的人没有施加任何力气。它是越写越快的,快得仿佛一个正在逐渐歇斯底里、嚎叫起来的声音。
  江兮缈和玉揭裘松开了手,乩笔却还悬空继续写。
  小狐狸的声音断断续续,在读上面的文字:“‘我要杀了你们’……‘我要砍掉你们的脑袋,拿你们的头游戏’……‘别想逃,我已逮着你了’!‘我要扒了你的皮制成我的衣袍’!‘我要吃空你的肚子,在里头装我杀的人烂掉了的头’!我要将你撕个粉碎,我要杀了你——”
  说到最后,她已经不受控制,全然是自己在吼叫。
  江兮缈说:“糟了!她被附身了!”
  小狐狸妖身显出雏形,两眼血红,脖颈青筋直跳。
  江兮缈当机立断,掐出一个取人性命的决。
  然而,小狐狸却挥袖挡住,反而一爪扼住了她的咽喉。
  江兮缈拼命挣扎,两眼向上翻。她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尽在掌握的局面会演变成这样。
  不能杀她。
  不能杀她。
  小狐狸竭力遏制着袭入身体的妖力,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她咬紧牙关,忽然瞄到了远处的沙盘。
  沙盘上的乩笔立在原地,已经不再动弹了,停笔处是写了半边的某个文字。
  那是她的真名。
  只要抚平那一处,就能把附身自己的家伙驱逐出去了。
  可是,小狐狸根本动不了。
  脑后骤然遭受重击。
  昏迷前,小狐狸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玉揭裘。毫厘之差便能砍下她的头,他毫不犹豫地挥了刀,并说:“滚开。”
  她翻滚着砸中沙盘,在一盘散沙中倒地,微茫中目睹他抱住江兮缈。玉揭裘焦急得要疯了,不住地呼唤:“师姐?师姐!”
  老天爷啊。闭上眼时,小狐狸想。他一定很担心。
  作者有话说:
  故事中的扶乩是我按剧情改过的,很多其他地方也有我的瞎编
  大家不要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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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狗逼】
  【我觉得玉揭裘对小狐狸无意倒没有什么,也并不是小狐狸喜欢了他他就必须得回应。但是玉揭裘抢了小狐狸的妖丹,小狐狸不得不被动帮他们做事成了个危险中的工具人,这就很不厚道了】
  【卧槽,欺人太甚啊!】
  【人品不太行啊男主,抢人妖丹又让人陷入危险,爱不爱她不所谓,行人做事有问题就不可了】
  【这个扶乩好像笔仙】
  【可恶!要是先BE就好了!】
  【希望小狐狸不要被伤的太厉害,笔下留情啊大大】
  【玉扒皮告诉了师姐小狐狸有三尾哎。】
  【想见小狐狸本来样貌呜呜快离开狗男人】
  【可恶 不准虐小狐狸】
  【mdzz】
  【
  【
  【期待be吧……无语子……】
  【呵……想把他的脑子狠狠地敲掉……】
  -完-
 
 
第17章 、感情
  ◎——主要还是靠运气。◎
  醒来时,最先觉察到的,是地上打翻的沙盘。
  小狐狸没有昏迷多久,醒来时居然还在原地。
  由此可见,根本没人关心她。
  都照顾江兮缈去了。
  她坐起身,拍掉脸上粘着的细沙,玉揭裘将她当成阻碍直接敲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一个小太监回头,偶然看见,吓得睁大了眼,回头拉了拉另一个太监。那个年纪大点,倒是沉稳得多,当即迈开小碎步,挪到已经铺上帐子的龙床外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只见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个肥胖如山的老人。路公公一动不动,任由太监踮起脚来,在他耳边碎碎说了些什么。
  小狐狸偷偷打量周围,玉揭裘也好,瑞生也罢,一个都不见了。她没有犹豫,当即四肢并用,笔直往外逃。
  好不容易到门口,却撞到人。
  两个侍卫让开,露出一张威严到骇人的面孔。
  谢弄峤说:“带走。”
  小狐狸插翅难飞,只能任由被左右架住往外推。她被扔进别院室内,瑞生在门边。
  再往里看,能看到一张床和暖融融的灯光。玉揭裘的侧脸像太阳跟前的器皿,边缘发烫。他正在为床上的江兮缈盖上被褥。
  看到玉揭裘和江兮缈亲近,谢弄峤立刻往里走。他走得很着急,以至于踩到小狐狸按在地上的手。
  手指被踩了一脚,小狐狸“嗷”的一下叫出声。
  担心吵醒江兮缈,谢弄峤猛地瞪了过来。尊贵的亲王殿下,身边自然不缺看眼色行事的奴才,一拨人捂住小狐狸的嘴,一拨人将帘帐放下,又去关中间的门。
  “你一个帮手,派不上用场不说,还伤了江姑娘。”谢弄峤正言厉色,“无能之辈,死了也不足为惜。拖出去乱棍打死吧。”
  小狐狸说不上怕,毕竟这些凡人还动不了她。只是,她伤了人,理亏也不好随意反抗,因此先想出言辩驳。
  但剑先悬到了他喉前。
  几个侍卫都要拔刀,侍女也腿脚发软。反而谢弄峤维持冷静,横眉怒目,毅然呵斥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玉揭裘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扬起嘴角:“殿下稍安勿躁。”
  “怎么?”谢弄峤不屑道,“你和这小丫头片子是相好?”
  玉揭裘说:“她当时被附身了。殿下这样,只会给师姐徒添业障。”
  “少搬出你们修行那套唬人的善恶业来,玉揭裘,你以为我当真对你一无所知么?要是讲究这个,你早已下地狱还债去了。”谢弄峤嗤之以鼻,俊美的脸化作阴影中的山峦,“真可惜啊,当初,你分明与我一样。”
  有过转瞬即逝的迟疑,玉揭裘恢复微笑。
  他手歪了一下,那柄由江兮缈命名的剑便跌落在地。
  然而,剑震荡的动静还未停,他道:“我不想师姐难办。”
  争执来争执去,全都是为了江兮缈。
  小狐狸知道,至少在这屋檐下,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垂怜的只有一个。那个人不是她。
  但是,该承担的罪责还是不能逃脱。
  小狐狸垂下头去,卑躬屈膝地行了一个礼。
  “都……都是我不好。这一回,我定实话告诉,决不欺瞒。”眼下已不能再隐瞒了,不能让境况变得更坏,她必须托出实情,“其实……那作祟的狐妖,或是我的相识。”
  众目睽睽之下,小狐狸只觉得后背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头来。
  玉揭裘也看了过来。
  即便知道是多虑,但他目光落下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小狐狸只觉自己变成翻转的刺猬。针刺进身体,却无法停止。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好想消失。
  她说:“城中作祟的是她……留下爪印的是她……冒充陛下生灵的也是她……如此这般,全是我的错。”
  仿佛郁结于心,谢弄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问:“那孽障姓什名谁,是什么东西,此时在何处?”
  “她乃是……无父无母、无所依归的赤狐一条,名字……叫做涂纱。”小狐狸说,“此时在何处,我也不清楚。只是,大约是宫里。”
  一片死寂。
  江兮缈眼睫颤动,侍女惊喜地低呼起来。回过头,大家都暂且转移了注意。
  瞬息之间,谢弄峤已奔到她床前,太过欣慰,甚至忘了称呼:“缈缈!缈缈,你没事吧……”
  小狐狸仍然垂着头,继续五体投地、赔罪的姿态。她也想看看江兮缈伤到哪里没有,略抬眼,却发觉面前的靴子还在。
  她抬起头。
  玉揭裘正垂头望着她,纹丝不动,几乎叫人想提醒他,你师姐醒了,你的心上人在另一头。他朝她伸出手。
  小狐狸没有去握他,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屋里那头有些吵,他无声地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她摇摇头,随即笑了起来。小狐狸说:“没有哪里……”
  “痛”字没能说出口。
  江兮缈适时发出了低吟:“小玉……”
  宛如被钩牢牢锢住的游鱼,玉揭裘立刻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迁徙到江兮缈身边。
  她说:“我没事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陛下唤醒。”
  江兮缈坐起身,看起来的确恢复了不少。她试着运转了一下灵力,随后笑了:“小玉,你为我传功疗伤了吧?多谢你。”
  小狐狸知道,对比起玉揭裘对江兮缈的好,他对她的善意仅仅只是九牛一毛。
  不过,她也不明白,自己如此殷勤解决此事,究竟是为了自己的麻烦,还是想要帮助玉揭裘。
  她应当反省的。
  当无可奈何到这样的地步,小狐狸想,她只有反省自己。为何别人随手一点好,都能让她这样心神不宁。
  陛下那边不见好转,亲王殿下必定要亲自露面才得体。他离开后,玉揭裘为江兮缈又传了一次功,出来时,小狐狸拽住了他,把他拉到一边。
  玉揭裘问:“怎么了?”
  小狐狸讨厌玉揭裘这样。
  每当她牵一牵他衣角,叫他名字,又或者一惊一乍,玉揭裘总是鲜少厌烦,反倒作出当真关切、实在体恤的神情。那脸色太容易叫她误会,所以讨厌,讨厌到极点。
  小狐狸说:“休要再拖下去了,把妖丹还我吧。我权且不会跑。涂纱那烂摊子,我也有过错,所以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天色已暗,玉揭裘望着她。
  他回答:“我知道了。”
  小狐狸躲在门外,偷偷窥视他进去。几个宫女识趣地离开。玉揭裘说:“师姐,可否请你帮个忙?”
  他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
  从头到尾,江兮缈只默默听着。
  身为妖丹的主人,小狐狸是有些诧异的。与此同时,她也能想见,作为吞食妖丹的那一个,玉揭裘大概也很意外。
  江兮缈竟然如此在意这件事。
  她好像感到不可理喻,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因而令她陷入迷惘。江兮缈问:“为何……小玉,你为何要吞她的妖丹?未经吸收,你用不了她的妖力,还要花自己的血肉去喂她,这是何必呢?”
  突如其来遭受这样的追究,玉揭裘也茫然,他蹙眉,或许并不喜欢被诘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往往人做一些事,本就没那么多利害算计,一时兴起、心血来潮便做了,不过没考虑后果罢了。
  江兮缈沉思片刻,也明白事情已成定局,与其追究,不如解决。她索性运功,准备逼出妖丹。
  ……
  夜里睡不着,小狐狸索性出去散心,未料瑞生也在外边。他是傀儡,本就不会困的。两人靠在门外,仰头看月亮。
  小狐狸问:“瑞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呀?”
  瑞生看着她,平静地回答说:“我已问过他们。弥弥公主正跟随皇后殿下在佛堂苦修,为陛下祈福。我想,大约等她回来,然后再做定夺。”
  “你……可有过后悔喜欢她的时候么?”无缘无故,小狐狸有点紧张,好像怕听见什么不如愿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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