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我被魔头追妻——小央
时间:2022-03-22 08:09:35

  “假的又怎样?情劫中人,最是爱听假话!”
  小狐狸嚷嚷起来,自己坐起身,把碗里的糖水一饮而尽。嘴唇上还粘着糖浆暖洋洋的褐色,好像胡须一样,在灯光中泛着光。
  他接过碗,起身去收拾。
  玉揭裘转过身,她还坐在地上。这几日低烧,小狐狸一直躺着捂汗,发丝沾湿,贴着额角,脸颊也稍稍潮红。他走近,毫无预兆,突然俯身。
  他俯身时,小狐狸一点防备也没有。
  她惊呆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想不出可能的缘由。然而,这令她胡思乱想的片刻里,玉揭裘也在思索。
  他在想要用什么姿势把她抱起来。
  末了,玉揭裘选择直接把她扛起来。
  小狐狸始料未及,内心全然乱了阵脚。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不做别的?三条尾巴打不过这王八蛋,他要食言了吗?修行的算不算出家人?不是和尚好像不在乎这个……这个年纪的男子生龙活虎,她不该信的!
  不过仔细一想,搞不好亲近时能把妖丹取回来。况且他长得这么好,又这么年轻,修没修过房中术都不一定,或许还要她领着来。
  倒也不错!
  她被放下来了,身下是床褥。小狐狸闭紧双眼,等待预想中的天罚降临。
  可左等右等,也没有年轻精壮的身体压上来。
  小狐狸睁开眼,看到玉揭裘正在给她盖被子。对上她目光,他还笑了笑,叮嘱一句“快点好起来”,完全不知道小狐狸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是“笑你大爷”。
  “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又没有所图,怪吓人的。”小狐狸嘀咕。
  “为何非要有企图?你长着那个人的脸。”
  “就这?”她冷哼。
  “你不是也曾想救我吗?”玉揭裘说,“起初在狼窝的时候。”
  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是玉揭裘!小狐狸翻了个白眼。
  隔着帘帐闭上眼,她真打算睡,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
  回过头,小狐狸看到玉揭裘也宽衣解带,穿着轻薄的中衣,在之前她睡的地上躺下。即便垫了东西,不是她这样的圆毛走兽,多少要觉得冷。但玉揭裘没当回事。
  修行上再怎么天赋异禀,至多也就元神是仙胎魔种,身体都只是肉骨,累了这么多日,也该歇息了。
  过了好一阵,小狐狸探出头:“玉揭裘?”
  无人应答。
  她又说:“玉揭裘,你睡着了吗?”
  小狐狸蹑手蹑脚爬下去。
  这回她学聪明了。去取妖丹还是太冒险,倒不如先靠近些,蹭点妖气过来,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玉揭裘侧着身。小狐狸贴住他,伸长脖子去看他的脸。他真的睡着了,眼睛闭拢,神色平静。她胆子大了,原本坐着,后来累了,干脆躺下。
  皂角与熏香的味道令人心安。小狐狸习惯贴着暖融融的事物睡,人的肉身无疑是热的。她挨着他的背,太暖和了,以至于眼皮向下沉。
  为了不睡着,因而不自觉想摸点什么。
  玉揭裘弯曲着手臂,她徐徐抬起手,倚靠他手肘,指尖转动,摩挲起他手臂末端的骨节。
  她轻轻动弹,不知不觉还是被睡意吞没。
  出乎意料,停下没多久,仿佛在睡梦中觉察,玉揭裘突然翻身,把她抱进怀里。
  小狐狸吓得心跳跳停。
  她以为他醒了。
  结果他说了一句梦话:“弟子这就去,师父。”
  小狐狸吓得瞌睡全无,连忙缩起身逃出几里远,他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真是个怪孩子。
  半夜醒来,玉揭裘感觉背后有团毛茸茸的东西。他回头,发现小狐狸变回了原形,缩在自己背后睡得正香。
  他往前挪,那毛团子也迷迷糊糊跟着挪。
  反正就是要挨着他睡。
  虽说是妖,与他倒也不是全无共通之处。
  至少睡得死是一个。
  早晨起床,小狐狸还没醒。玉揭裘去要了个汤婆子,塞到小狐狸身边。她总算安分了。
  火急火燎把他叫醒的,是秦家的家丁。
  几个下人不约而同举止怪异,秦老爷赶忙叫人去请郎中和除妖师。船上的郎中已经到了,还诊不出什么。那是下人们歇息的屋子,玉揭裘进门,先一声不吭地扫视了一圈。
  这间房已没人敢进,出问题的几个下人要么在床上,要么在地上。没有死,睁着眼,也都有气息,可又都一动不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室内死寂。
  他们都面无表情,趴着,双手垂在两侧,将头和前胸抬起来。
  这场面有些瘆人。
  “和他们说话,他们就像没听到似的。推他们,他们倒也会动,可最后还是要变回这个样子。”一个丫鬟瑟瑟发抖,“您可要救救他们呀!”
  玉揭裘静静思忖着,没有答应,倒也没急着否决。
  身后却有人抢先开口。
  “这事儿呢,就交给我吧!”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个敞胸露怀的汉子大摇大摆走来。
  这位便是替秦老爷逮住过一只成精黄鼠狼的捉妖人何稼川。自打听说秦老爷邀了一位修士登船,他就一直避而不见,不肯跟玉揭裘出现在同一场合。只可惜,这明晃晃的排斥之意并未传达到对方那里。这种事,玉揭裘向来不关心。
  “玉小道长,听闻您是鼎湖宗出身,想来这点小妖也入不了您的眼。还是交给我吧。”何稼川没别的长处,混江湖这么久,最会的便是脸厚。这个功劳,他要定了。
  玉揭裘到底是个生人,秦家里里外外还是很信赖何稼川的。
  但玉揭裘微笑了一下,为师门澄清道:“师尊教导,‘有无相生,难易相成’。事无大小,并无入眼不入眼一说。”
  何稼川没想到他会吊起书袋,这恰好是他不大擅长的事。
  正当他以为他会强行接下这活,玉揭裘却向后退:“不过,就交给你吧。”
  何稼川掏出了铃铛。
  大家都暗暗松一口气,觉得这下稳妥了。还有爱热闹的,便急着簇拥着何稼川,去看看如何收妖。玉揭裘被挤出人群,仍然默不作声。
  小狐狸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已是人形,望了望他们,又偷偷打量玉揭裘。说实话,这些日子来,她在玉揭裘脸上看到过最多的神色是笑。
  他本人有着与执剑时截然不同的温柔纯良。
  但偶尔,小狐狸会觉得他的笑容太单薄,不过脑子,所以很敷衍。
  “玉揭裘。”她喊他的名字。
  像从什么念头里坠落出来,玉揭裘回头看她,目光里有询问。
  熙熙攘攘间,有个婢女跌跌撞撞栽过来,不偏不倚,恰好跌入玉揭裘臂弯。而他居然也接住了她。四目相对,宛如戏本中才子佳人的邂逅。
  可是,他却说:“狐狸,躲开点。”
  “啊?”小狐狸猝不及防。
  说时迟那时快,剑出了又收。玉揭裘泰然自若,松手任由婢女身体倒地,头颅咕噜噜滚出去。而喷涌出的血则溅到一旁的小狐狸脸上。
  其他人纷纷尖声惊叫,嘈杂得令人耳聋。直接吓得晕过去的也大有人在。
  小狐狸吃了一惊,瞠目结舌去看玉揭裘。他正望着地上身首分离的尸体,脸上表情适宜放在“舒舒服服饱餐过一顿”“见着美人”以及“今日风和日丽”的场合:“是妖。”
  有仍不明所以的人在谴责:“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
  玉揭裘置若罔闻。
  他对上小狐狸的眼神,看到她被弄脏的脸,随即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了洁白无瑕的帕子。玉揭裘递到她脸旁边,轻飘飘地笑起来:“都说叫你躲开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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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小狐狸教玉揭裘的话,后面玉揭裘应该会主动说吧嘿嘿】
  【结果他说,他说了啥啊我刷新不出来】
  【我应该囤囤的(流泪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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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晚等更新】
  【好可爱!!嘿嘿嘿就要贴贴就要贴贴就要贴贴就要贴贴】
  【好看耶!想多看点修仙世界观什么的  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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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宝啊我本来是要屯的,可是看见更新就啪一下点进来了()】
  【诶嘿更新了 打卡】
  【
  【唉现在的情节我已经预想到火葬场了,小狐狸会动心,玉狗子可能先而不自知,还狐狸狐狸的叫,以后有的你哭】
  【玉狗仔这是干嘛?对狐狸那么好?总感觉是在演,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哼哼,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火葬场,不,是献血中心。ps完蛋辽,我好像第一次领悟了渣苏这个词】
  【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7章 、英雄
  ◎——假的。◎
  秦争春久经商场,带着一家老小过上了富贵的好日子。然而不可否认,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秦家大少,秦争春的孙子秦珮主动请缨,担下了解决此事的重任:“祖父为家业操劳,此等小事,不该拿来叨扰您。我会与何大师一同前去料理的。”
  “去吧。”秦争春闭上眼,“那姓玉的抓起来了吗?”
  “已投入禁闭室,叫了四个人看管,定然不会再掀起风浪了。”
  “嗯。”秦争春头痛。
  本来也是听宗门名号响,看着小修士斯斯文文才答应让他们上船的,没想到他当着众人面就砍人头,难以理喻,无法无天。
  何稼川正在外面候着。
  他忧心忡忡,被旁人体贴也只随口搪塞。
  说实在话,何稼川很想检查一下那被玉揭裘砍成两半的尸体。
  虽然说他刚砍完就引发轩然大波,被指责成是杀人凶手。但何稼川暗暗也能感觉到,玉揭裘并非江湖骗子一流。如今的时代,妖怪也懂得隐藏气息,要精准找到,靠三脚猫功夫可不够。
  搞不好是真的。
  问题是,那侍女是秦争春秦老爷的通房丫鬟。人之常情,听到身边人是妖的论调,乍一下很难相信。大户人家规矩太多,何稼川想验尸,也暂且寻不到门路。
  只能去一个个查验那些已经出现异样的下人。
  他们仍然保持着前一天的状况,上身扬起,下半身趴着,谁搭话都不理睬,平白无故叫人想起东南方异国身毒某种宗教的修身方法。
  和何稼川一起上前的一名家丁突然直挺挺地倒下。
  他们匆匆上前,郎中也看不出异样,只怀疑是过劳,于是送回屋里休息。
  然而第二天早晨起来,不只是那名家丁,连带着同屋其他下人也都一起,全部倒在床上不能动。其中几个也像第一批人一样,做出上身扬起的诡异姿势。
  之后,这样的人就越来越多,而且多半还是集中发作。
  这下,先前的妖异俨然成了疫病。
  船大,却无处不是隐秘酝酿的恐慌。大家都怕落到自己身上。
  何稼川心急如焚,睡也睡不好,还要担心自己感染,最后摸黑进了停尸的底层船舱。
  并不是严寒的天气,也没有进行任何处理。婢女的尸体已然开始腐烂,散发出强烈的恶臭。
  他掀起覆盖在尸体上的外衣。头和身体从脖子处断开,干净利落,可见挥刀那人精于此道。何稼川强忍着恶心伸出手,不敢拿起,怕尸体像熟透的水蜜桃似的溃烂,所以只是翻来覆去摆弄。
  好像没什么异样。
  妖死会现出原形,眼前这个分明是人。
  或许玉揭裘也看走眼了?
  他站起身。
  何稼川本就不是什么谨慎个性,一不小心没站稳,便踢到地上尸体的头。
  他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他是怀疑地上这个是妖,但他也没打算把妖的头当球踢啊。更何况,眼下他已经打消这里有妖的念头。就在内心疯狂嘶喊开解自己的同时,何稼川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怎么说呢……
  脚上的触感……
  何稼川老老实实低下头,也顾不上臭气扑鼻和害怕,直接就去捡拾那颗头。
  他把它拿在手里,意外发现,这颗头轻得可怕。何稼川战战兢兢,艰难吞咽,紧接着,他极为缓慢地翻转了头颅,把切面对准自己。
  那是令他呕吐不止的一幕。
  那之中的颅骨也好,血肉也罢,连带脑髓,已被吃得所剩无几,留下的部分像一碗浆糊,沉积在人头充当的汤碗里。
  而血肉模糊里,又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探出头来。
  何稼川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声扔了出去。
  另一边,小狐狸才恢复少许妖力,身体舒服多了。没想到刚睡醒就被抓去囚禁,全都是因为这个二话不说就砍人的呆吊玉揭裘。
  他们被关在货船的仓库里,只有早晨才有人来送饭。
  小狐狸坐在货箱上百无聊赖,远远看到玉揭裘又在看书。自从那一日后,她都没太敢跟他搭话。
  当时在人群中,他有过短暂的停顿,没有笑容,好像在思索什么。
  或许周遭人没发觉,但小狐狸对于这种白驹过隙般的阴郁太过敏锐。
  她有个奇特的怀疑。
  小狐狸坐在高处,望着玉揭裘孑然站立在屋内。货仓里没有灯,唯有狭窄的气窗能输送进雪亮的日光。他转动身体,那惨白的光便从十六、七岁孩子的脸上飞驰经过。
  临被捉走前,她还从原本的厢房里顺走了一把野莓,就放在口袋里。小狐狸掏出来,从箱子上扔下去,丢到玉揭裘身上。
  “那本书就是你要带回师门的宝物吧?你就这么不忌讳地翻来看,你师父不生气?”小狐狸可不是傻子,就算他不说,许多事也早就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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