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黎云书当头暴击。
“做题。”
(三)
虽然有她管着,沈少爷的心思还是很难真正专注到学习上。
有天他趁着李谦不注意,在《论语》后压了本小册子,津津有味地看。
由于他装得太自然,黎云书并没有在意。
她认真地记笔记,记到一半,台上李谦忽将书卷一摔,气势汹汹地直奔后排而来。
摸鱼打盹的小弟子们吓得纷纷坐端正,下一秒,黎云书听耳旁一声脆响——李夫子抽出沈少爷的那本小册子,狠狠砸向他的脑袋,“我就知道你没在干好事,给我起来站着!”
李夫子打人的功夫不是盖的。沈清容散学后补习时,还揉着脑袋上的包不停吸气,“下手这么狠,都快把我打傻了。”
见黎云书不理会,他甚是不满地用笔端戳她,“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要真傻了怎么办?”
“傻得好。”
沈清容磨牙挥拳头,被她目光一扫,又憋屈着将拳头收了回去。
“少爷,收一下心吧。”她将《论语》推到他面前,“少读些淫词艳曲,多温习功课,对你有好处。”
沈清容懒得辩解,“呵呵!”
那日后不久,李谦忽对黎云书道:“你把这本书还给阿容,让他在课上不要看了。”
黎云书好奇沈清容喜欢看什么,一翻页,瞧见《孙子兵法》四个字。
她一愣,“阿容在课上看的是这个?”
“他素来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却痴迷于兵书。可惜,这些书本虽有益,科考却不会考。”
这个道理黎云书知道。
但她也知道沈清容的性格,觉得一味压制他的兴趣,对他不好。
她心情复杂地带回《孙子兵法》后,沈清容挑衅,“呦,怎么还把淫词艳曲还给我了?”
他故意提高了声调,惹得一众弟子频频回头。
黎云书捏紧了手中书册,笑得格外危险。
于是那天散学后,沈少爷脑袋上又多了一个包。
他频频吸气,提笔写字时还在咬牙切齿。黎云书一边等着他的策论,一边翻看《孙子兵法》。沈清容写完后,她便将有疑惑的地方指出来,“少爷,这句话你怎么看?”
沈清容重重一哼,“现在来问我,晚了!”
她故意激将,“看来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他愤愤道,“下手这么重,还误会我,连个道歉都没有!要不是少爷我脾气好......”
“对不起。”
沈清容的话一下子顿住。
他不怎么自在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歉也没用。”
“那怎么办?你再打我一次?”
他从不会对女子动手,但不还回去又咽不下气。沈清容憋着气道:“你先看策论。”
黎云书看了没多久,猝不及防被他用纸团弹了下脑门。
沈清容得意挑眉,“扯平了。你看这就叫‘攻其无备,出其不意[1]’。”
她怔愣片刻后,抿住唇抄起书砸在他胳膊上。
(四)
沈清容不是黎云书唯一教过的人。
小弟子们有不懂的地方,她能帮便帮一下。起先沈清容并不过问,直到某日,她和一个弟子谈笑风生时被沈清容看见。
沈清容极为不满,“都快要乡试了,你能不能好好复习,别和旁人聊闲话?”
她觉得很奇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清容嘁了一声,“我还不是怕你被骗!”
与她闲聊的那个弟子是书院中另一翘楚,生性风流,尤爱招惹书院中的女弟子们。黎云书一心只有读书,分寸拿捏得很好,自认为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沈清容点明此事后,她也觉出不对,下意识与那弟子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