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臣敬王爷。”
今夜的酒,本是琼浆玉液,玉绥连喝两杯,却已无滋无味。
再抬头,眼前人已转身离去,他的目光随着那道倩影流转。
“羌芜,羌芜?”
“羌芜可是吃醉了酒。”
待到昌隆帝第二回 唤他名,玉绥方镇定心神,端起酒盏,看向昌隆帝,“臣敬您一杯。”
昌隆帝不疑有它,举杯与他同饮。
觥筹交错间,他看过去……
女子巧笑嫣兮,与身旁之人谈笑风生,仪容有方,贵气无双。
*
圆月高悬,月光清晖之时,芙蓉宫的热闹方才散去,恭送帝后离去,其余众人方也散去。
赵容蓉虽一杯酒也不曾饮,乘上马车时,却也有几分昏沉之意,歪在靠枕上闭目养神。
庆莲只当她睡去,取了薄毯来为她遮上一二,后自去了车外。
车厢内只点了一盏昏黄壁灯,赵容蓉睁眼,神色晦明。
车厢外,庆莲在与人说话。
“公主乏了,正在休息。驸马有什么话,不妨就在此与奴婢讲,待公主醒了,奴婢自会禀明。”
卫桓向来是傲气之人,偏此刻人多,卫国公又在不远处目睹一切,他无论如何都得做出一副情深来,“此刻,公主既歇下了,我便不多打扰。”
“我送公主至玉华门外。”
“走吧。”
卫桓翻身上马,行在车驾旁。
车厢内无人应答,应是默许。
庆莲叹口气,吩咐车夫,“走吧。”
*
宫宴散去,昌隆帝留下玉王宿于紫宸殿。
玉绥的侍从碎星随着宫人朝紫宸殿偏殿去,一边嘱咐,“玉王在宴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怕是已经歇下。”
宫人又小声提醒紫宸殿规矩,“陛下圣恩,因着宫人不知玉王喜好,特意指了你前来伺候玉王……”
碎星一边记,一边点头,“是,奴才明白。”
宫人送他到寝居门外,便道:“你且进去伺候。”
碎星轻手轻脚推开门,点燃屋中烛台,屋中明亮起来。他端起盛有热水的铜盆,转身便吓了一跳,原是该躺在床榻上休息的醉酒之人,此刻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
“王爷,您怎么不出声啊,吓死奴才了。”碎星小声道,他说完才惊觉他家王爷有些不同寻常,浑身酒气,神色茫然,是他看不懂的痛楚与脆弱。
他家王爷向来酒量极好,今夜怎会喝醉?
眼见着玉绥踉跄一步,碎星忙上前去扶住,“王爷,您先躺着,奴才给您倒杯茶,您先醒醒神。”
玉绥纹丝未动,他似在自语,“素娘真的还活着。”
碎星一愣,玉绥口中的素娘,碎星自是认识,可在五年前,素娘便已经死了,一场大火,从夜里烧到天明,素娘的尸首被这场火烧成灰烬,当他们赶回去时,满目疮痍,
他心一紧,忙道:“王爷,您喝醉了。”
“夫人她已经去世去年……”又如何还活着。
今日王爷就参加了一场宫宴,宴上皆是达官贵族,皇室宗亲,素娘是江南小镇上一名采荷女,便是没死,又怎会出现在宫宴之上?
王爷莫不是魔怔了。
玉绥推开他的手,走到面架前,俯首捧起一把水洗了脸,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他抬起头,神色清明,“我不会看错,那就是素娘。”
素娘……
安阳公主……
碎星心里头像是猫儿抓一般,“王爷……”
玉绥不容有他,“明日叫人将行李送入王府,我们要留在京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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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言《豪门塑料夫妻失忆了》by池芒
1、
秦卿知道齐言洲不喜欢自己,联姻三年,俩人分房而眠。
结婚纪念日前,俩人终于坐上前往民政局的小车车——领取分道扬镳的小本本。
看着驾驶座上清隽淡漠的齐言洲,秦卿:“呵,我秦卿,以后就算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老死在家,从车里跳下去,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老天大概是听到了她感天动地的呐喊,极其给面子地当场满足了她。
嘭——#恒洲集团新任总裁夫妇车祸#勇提热搜。
2、
齐言洲喜欢秦卿,不知经年。如愿娶到她,换来的却是女孩儿一句:“我们离婚吧。”
男人抽了一整夜烟,翌日清晨,银丝边眼镜下眼底猩红,唇角却扯出惯有的讥诮弧度,斜靠在她门边,漫不经心道:“走吧,你别后悔就行。”
意外发生的瞬间,齐言洲以为这辈子能为她做的,就是抱她在怀里,最后再护她一次……
3、
数日后——
朋友们看着终于醒过来的俩人:“你俩,还离吗?”
秦卿&齐言洲:“离什么?高二分班结果出来了吗?齐言洲/秦卿在几班?”
朋友们:“……?”艹?失忆了??还特么一块儿失忆了?!!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小彩蛋:
秦卿/齐言洲终于慢慢恢复了记忆。有了这段时间俩人甜甜恋爱的衬托,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有多作/狗。
都以为对方还没恢复记忆的小夫妻,默契做了个相同的决定:我要捂好小马甲,不能让ta知道我恢复记忆了!要让ta在想起来之前,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这个世界没有重生,却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好好爱你#
雅痞矜骄大少爷X人美路野小孔雀
1V1,双初恋,HE,甜文
◎最新评论:
【按套路小郡主应该是男主的孩子啊】
【小郡主应该是安阳和卫桓的孩子吧】
【好看,感觉会很精彩,加油更,最好日更十章,哈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四章
◎擦肩而过◎
内室熏香一向是助眠之物,香气细腻,让人心神宁静,沉沉睡去。
待到香燃尽之时,三层纱帐外,似有一线天光透过。
天亮了。
房门轻响,庆莲在外询问道:“公主?”
“进来。”赵容蓉声音懒懒,她掀开被衾,从床榻上起身,坐在妆奁前,拿起玉骨梳,慢条斯理的顺着发丝。
“公主可是昨夜不曾休息好?”庆莲问道。
凝望着镜中满是倦色的自己,赵容蓉没回答庆莲的问题,而是问道:“玉禾何时入宫?”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庆莲回道:“方才宫门开,奴婢便让人去公主府传信,算算时辰,此刻也该见着玉禾姑姑了,再有小半个时辰,玉禾姑姑便能入宫。”
微不可闻,赵容蓉松了一口气。
庆莲一向伺候她近前事,却也不是事事都知道,那一年,她前去江南散心,并未带上庆莲,身旁是玉禾照料。江南旧事尘封许久,从前,她原以为除了她与玉禾,这满京城再无第三人知晓,可如今陆湛现身于宫宴。
不对……
陆湛摇身一变,竟成了玉王。
庆莲觉得有些奇怪,昨夜宫宴后,公主的情绪就有些怪异,在歇下前,突然吩咐她一早让人去公主府传见玉禾。
玉禾打理着公主府内务,能干得体,事务繁忙,是公主心腹之人,若非是棘手之事,公主并不轻易召她入宫。
可是昨夜,除了见到驸马,公主还有何烦心事呢?
赵容蓉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铜镜,忽闻一声,“阿娘。”
她眼中渐渐蓄了欢喜之意,转过身去,朝着奔向她的小小人儿,俯下身张开了臂弯。
蛮儿扑了她满怀,仰头笑眯眯道:“阿娘。”
赵容蓉将穿的单薄的小人儿抱在怀中,拿着薄毯将她裹住。侍女拿来衣裳,赵容蓉顺手接过,动作娴熟的为蛮儿穿上,一看便知是做惯了此事。
旁人皆知,安阳公主虽同驸马多有嫌隙,却是对爱女倾注了所有的爱意和关心。
用过了早膳后,赵容蓉陪着蛮儿写了两个大字,不多时,玉禾入了宫。
侍女便牵着蛮儿离去,蛮儿这小丫头每日无忧无愁,出了门,还能听见她说要去园子里摘花编花环。
赵容蓉忽而唤道:“庆春,今日带着蛮儿在偏殿玩耍,莫出去。”
“是,公主。”庆春应下。
看着蛮儿离去,赵容蓉笑意渐失,似怅然若失。
玉禾挥退了两侧,“主子,出了何事?”
昨夜的熏香,味道不曾散尽,甚是扰人,她拾起挑子,将那一点儿未燃尽的火星子埋进香灰里,火星子奋力迸发,明亮耀眼,然后归于灰烬。
她心情平静了许多,淡然开了口,“玉禾。”
“当年不是只有我哄骗了陆湛。”
“原来他也骗了我。”
“这世上竟有这般匪夷所思之事。”
她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可见世间人皆是你瞒我瞒。”
玉禾神色凝重,“公主,您这话是何意?”
赵容蓉转过身,嘴角笑意尤在,眼中却是冰凉一片,“陆湛便是玉王。”
“可笑不可笑。”
玉禾难掩惊讶之色,“怎会如此?”
不过是那年江南一场意外相遇,原是如风筝断了线,了去无踪迹,当年一别,应该再无相见日。
沉稳如玉禾,一时也慌了神。
“公主,此事干系重大,您务必要做出决断。”
“我明白。”赵容蓉轻声说道。
“去传信……”
*
“蛮儿,公主说了,我们今日不能去园子里玩。”庆春苦恼的蹲下身,哄着小丫头。
蛮儿疑惑,“为什么不能出去?”
庆春让人将玩具都找来,一边耐心解释道:“今日外头风大,若是吹了风,又该着凉了,可得喝药呢。”
蛮儿抱着布老虎,一张小脸闷成了包子,“蛮儿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出去玩。”
不过她也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毯上,闷气的拿着自个儿的布老虎玩儿。
庆春看着她这副小可怜模样,着实是心疼,“待会儿奴婢陪你去见公主,就说咱们就在园子里玩一小会儿便回来,如何?”
“好!”蛮儿眼睛霎时就亮了。
墙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躲着,她们自以为躲得很隐蔽,偏生旁人都瞧见了,却并未理会,只当做没瞧见。
待到玉禾从赵容蓉寝殿中走出去,庆春便立刻带着蛮儿入了寝殿。
“阿娘,蛮儿想去园子里玩,就玩一小会儿,好不好?”小丫头可怜巴巴仰着头。
庆春连忙求情道:“公主,奴婢会小心伺候,待蛮儿采好了花,奴婢就带着蛮儿回来。”
赵容蓉蹲下身,微笑看着女儿,“待我们回家了,阿娘陪你摘花做花环,好吗?”
庆春吃惊,这才发现殿中的侍女们正在收拾行李。
蛮儿眼前一亮,“阿娘,我们要回家了吗?”
“太好啦。”
回家的吸引力远远比去园子里摘花大。
说要回家,也是回公主府。
赵容蓉要带着蛮儿回公主府一事,很快便传到了宫中各处,贤妃很快便差人将她叫了去。
她们母女关系冷淡,苦的是两旁宫人。
“你昨个儿说你要留在宫中,孝敬太后,今日又怎会搬回公主府?”
贤妃话中带刺。
赵容蓉浅笑,“儿臣左思右想,母妃昨日所言皆是为女儿一片真心。”
“说到底,卫国公府是母妃外家,与驸马闹的太过难堪,不止丢了母妃的脸,也丢了父皇的脸面。”
“没得叫旁人笑话。”
“待皇祖母回宫,儿臣日日入宫请安孝敬是一样的。”
贤妃脸色微霁,“算你还有些孝心。”
“罢了,本宫不多留你,你且收拾行李早归公主府才是。”
赵容蓉点头,起身后,却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笑道:“驸马已经入宫接儿臣,待拜别了父皇,儿臣就会同驸马离宫。”
“儿臣告退。”
前后相处,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贤妃神色变了又变,心中又畅快,又有不解。
她这女儿打小不与她同心,又被昌隆帝宠的不将她这亲母放在眼中,今日尽会如此温顺听话,分明昨日宫宴上,她说一句,便要别顶回十句话。
“安阳方才说,是驸马入宫接她?”
贤妃开口问向心腹宫人,林青。
林青回道:“娘娘没听错。”
贤妃一双精致秀眉,深深蹙起,“这就怪了,她又安了什么心思。”
林青叹气,这天下哪有整日对自个儿亲女儿无端猜忌的母亲,贤妃便是如此,安阳公主不听话时,她要动怒,听话了,却又要被猜忌。
林青左思右想,温和劝慰,“公主向来孝顺,定是不想您同陛下为难。”
这句话不知又如何触怒贤妃,贤妃冷哼了一声,“她若真孝顺,早该好好与桓儿过日子,而不是隔三差五,便惹得卫家鸡犬不宁,不叫本宫省心。”
林青不再劝,心中却发苦,安阳公主天之娇女,又深萌圣恩,当初卫国公府还敢犯下那样的事,若非是公主孝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卫家如今哪里又有安生日子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