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她——缠枝葡萄
时间:2022-03-23 07:16:59

  “姑娘昨儿夜里哭得久,想来必定是渴了吧?”
  茶花原本要接茶杯的手指却颤了一瞬,随即迅速缩回。
  昨儿夜里的记忆恍若碎片似的涌回脑海。
  她自是记得自己彻夜被颠得支离破碎的哭颤……
  却不曾想这些下人也会听见。
  丫鬟这才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将茶杯放回几上,暗暗退了下去。
  赵时隽回来时,丫鬟便告诉他,茶花醒来后既不肯喝水,也不肯服膳。
  算上晚上这一顿,她几乎一整天都没有进什么食儿。
  赵时隽闻言让人将熬好的鸡丝粥呈上来,亲自装了一碗坐在榻侧搅拌。
  “起来。”
  他垂眸瞥了她一眼,徐徐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看一眼账簿。”
  茶花诧异地朝他看去,似有些不可置信。
  “殿下将账簿放在哪里?”
  她终于开口,哪怕嗓子都还沙哑着,却满心都是那本跟她哥哥有关的簿子。
  “先吃了东西再说。”
  茶花这才察觉到他手中装的一碗肉粥,复又垂下眼睫。
  赵时隽舀起一勺喂到她唇畔,她略是勉强地启唇含住。
  只是小姑娘被他喂了一口,见他望着自己幽沉沉的目光,昨夜炙热与男人粗/重的喘息仿佛又重现在耳侧,让她手指不由得紧紧攥住薄毯。
  “我……我自己来。”
  她到底对这样的亲密仍旧感到无所适从。
  赵时隽瞥见她粉扑扑的耳朵,倒也没多说些什么,将那碗粥塞到了下人手中,便起身离开了屋里。
  待丫鬟再次端着粥来服侍茶花用膳时,小姑娘才缓缓地用了一小碗的分量。
  吃完东西之后,茶花才下了榻去。
  丫鬟只对她道:“殿下在浴房里。”
  说罢,便将手中呈了小物的托盘交给了茶花。
  茶花咬了咬唇,只好端着那些伺候人的物件抬脚朝帘后的浴房里走去。
  浴房里水汽蒸腾。
  赵时隽倚在池壁上,俨然等人来伺候。
  茶花将那托盘放在一旁,却复又低声道:“殿下,那簿子……”
  对方轻笑一声,反而问她:“我若真从这水里掏出来,你能受得了吗?”
  那簿子要是在浴房里,被水雾汽蒸化了字,她只怕哭都没地方哭了。
  茶花愣住,却被他一把扯过手臂,“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伺候好我,自然会叫你满意。”
  说罢又沉下嗓音吩咐她道:“过来给我擦背。”
  茶花只好拿起一块边角裁剪整齐的瓤子,见他不动,又生出几分为难。
  “下到水里来伺候。”
  赵时隽的话将她思路打断,口吻近乎是命令。
  “我……我还穿着衣裳,只怕不便……”
  赵时隽轻笑道:“脱了不就方便了吗?”
  他语气轻佻,可茶花却微微僵住。
  不带有一丝的含蓄,话是明晃晃地搁在了这里,让她想要装傻都不行。
  她起身往四下瞥去,却不知哥哥的簿子到底会被藏在哪里……
  那手指纠结地摩挲着,到底还是渐渐触到了系带。
  只是真要当着男人的面将衣裳全都褪下,茶花亦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保留着贴身的里衣寻了台阶下去。
  那温热的浴汤熨帖着身子,也提醒着茶花身子汗津津的一整日了,她却躲着不肯沐浴的事实。
  她握着掌心里的瓤子朝对方走近几步,却发觉他眼神愈发怪异。
  茫然下才发觉身上白色的薄衣浸湿了水后,反而像是一截薄纱般,朦胧地贴着雪色。
  波光粼粼的水色下,点点嫣红,反倒像是白雪红梅一般的绝美景致。
  茶花口中发出一声低呼,抬手掩住自己,下意识想背过身去,却被对方抓住胳膊猛地拖到怀里。
  赵时隽将那瓤子塞到她手里,似怨非怨道:“还磨蹭什么?”
  “是不是不想你哥哥早点出来了……”
  茶花忙站直身子,摇了摇头。
  “我……”
  她指尖掐住那瓤子,愈发声若蚊吟道:“还请殿下转过身去。”
  赵时隽扫了她一眼,倒是配合着转身靠岸。
  茶花避开他背后前不久才愈合的伤口,磨磨蹭蹭地擦完后,才又更加小声让男人转过身来。
  她擦拭着他的肩颈,目光却始终不敢往水下扫去。
  可晃荡的水波却漾起她薄衣,时而透着清晰,时而浮起朦胧。
  茶花没擦拭几下,动作却愈发缓慢,乃至都进展不下去。
  “怎么不继续了?”
  紧贴着皮肤的面料却渐渐被什么东西挑开。
  她腿软地几乎站不住。
  小姑娘颤声道了句:“殿下……”
  她从前想过他手底下一千种一万种的折磨方法。
  却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煎熬的一种。
  说不上疼,也说不上不疼。
  只是甚是磨人,甚是煎熬,也甚是让她难以启齿……
  男人终于在她腿软时将她一把抱到膝上,胸腔笑得震颤。
  “瞧你这点出息……”
  他从她手里丢开那碍眼的瓤子,在那浴池里自也没有放过。
  接连几日,茶花才明白先前偶然听见窗下婆子说的男人初次尝了鲜味的可怕之处。
  往日在旁人眼中的昭王殿下便如同一只慵懒的老虎。
  他养尊处优,亦是闲散惯了的。
  每日公务点卯,再加上三五不时的应酬,在府中的时日按理说该算不得长。
  可偏偏这几日连下来,赵时隽一回来就钻进屋去不再出来。
  甚至有时早朝都会破天荒地误了时辰。
  茶花本就娇稚,不堪磋磨。
  偏偏赵时隽准备的一罐药仿佛有奇效,每次抹了都能将些摩擦的伤痕很快治愈。
  可即便如此,他要的太频繁,让小姑娘从精神到体力,几乎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透支程度。
  茶花一到白日便睡得昏昏沉沉,到了晚上才稍稍好些。
  可每到这个时辰,男人便如欲壑难填的饕餮将身形覆上,或是将她抱坐到自个儿怀里。
  她的眼泪与抽泣,也只会激得他眸色更赤。
  茶花每每浑身汗腻,疲惫不堪,可他的精力却一点都不见减。
  她甚至都不想抹药,哪怕任由自己伤着一些,可以借此能喘口气。
  可赵时隽在事后反而从无一次忘记。
  哪怕茶花抗拒过,他也会强行按着她妥帖上药。
  待到天黑便又会亲自检查。
  正院里那样的动静想要捂住几乎都不可能。
  更何况赵时隽也压根没有半分想要捂住的心思。
  是以温浅知晓这些时,心中既是打翻了醋缸般酸楚不堪,又好似仍旧想要抱住一丝希望,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这日,与温浅关系好的婆子忙不迭打外面进来,对温浅低声道:“姑娘,老奴方才去打听过了。”
  “那小妖精今个儿倒是勉力从榻上爬起来了,不肯呆在殿下的屋里,非要出去透气。”
  “据看见的下人说,她走路都弱柳扶风似的没什么力气,分明是故意想要出来在人前晃荡,炫耀殿下连日来对她的恩宠呢。”
  温浅越听,脸色越发难堪。
  她丫鬟啐了一口,更是不平。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供男人取乐的玩意儿罢了,怎也不想想等咱们姑娘进了门后,她不得跪着请安?”
  温浅道:“她连个名分都没有,我又哪里会想要和她争个高低……”
  话是这么说,但心中的拧巴却半点也藏不住。
  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自又是附和到温浅耳侧,虚着声音地说了半晌的话。
  这厢茶花到底耐不住一直被困在屋中宛若笼中鸟雀一般的日子。
  她今日坚持穿得妥帖出来透气,直到看见了阳光,脸色才稍稍缓了几分。
  小姑娘坐在凉亭里,想到前夜男人失了分寸弄得凶了些,见她面颊苍白,到底将那簿子拿来给她看过,叫她看到了哥哥的名字。
  余下便是等着他兑现将证据按着流程一一核验过后,将陈茶彦放出来。
  可茶花只要一想到对方在榻上那股狠劲,都总觉胆颤心惊,更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便是这般惴惴不安下,凉亭外却传来一声讶然。
  “茶花姑娘?”
  茶花抬眸,便瞧见了赵时隽那位表妹,温浅。
  她提着裙摆拾阶而上,走到茶花面前,问了句安。
  茶花拘谨地坐直起后背,却丝毫没有要起身还礼的意思。
  温浅微笑着,也不气恼,反而坐在她身侧,安抚了她几句。
  “这几日茶花姑娘伺候我表哥很是辛苦,姑娘若是得了机会去我那里坐坐也好。”
  “表哥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忌讳,我倒是可以分享给你。”
  茶花半晌却只道了一句“多谢”。
  要她再说出什么别的客气话,只一想到对方是赵时隽的表妹,她便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
  她还能说什么,说对方的哥哥如何欺负自己?
  茶花再傻也知晓这样的话说出口,也只会被赵时隽身边的人当做不识好歹。
  温浅见她苍白着脸颊,却对自己颇为冷淡,毫无奉承,心里亦是气闷。
  勉强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收了场,温浅便匆匆离开。
  茶花见对方走远也不曾不挽留,又兀自坐了片刻才缓过神起身准备回了。
  可就在茶花回到正院前,温浅身边那几个仆妇却又去而复返,将她团团围起,语气颇为不客气道:“茶花姑娘,方才我们姑娘丢了一块玉佩,不知姑娘拿了没有,还请您去我们姑娘面前说个清楚。”
  说是“请”,实则也完全没有给茶花拒绝的余地。
  待进了温浅那音棠院,温浅坐在主座上却俨然不似方才那样柔和,语气也多了几分主人家的强硬态度。
  “茶花姑娘,方才我在凉亭里丢了块玉佩,整个凉亭就只有你坐在我旁边。”
  “有婆子说亲眼看见你拿了……”
  温浅语气柔和道:“那是我去岁生辰时,表哥赠我的礼物,于我而言,是个有市无价的东西,还劳烦姑娘物归原主。”
  茶花听到这话,却诧异地打量她腰侧一眼。
  “可方才我瞧见你腰间并无玉佩……”
  “胡说!”
  一旁婆子连忙打断,“分明就是你拿了东西不想归还,就问你一句话,你是还还是不还?”
  茶花再是迟钝,也瞧出了她们哪里是丢东西,分明是刁难人的架势。
  她攥着掌心道:“我不曾拿过,再不然便等王爷晚上回来后再说……”
  她说着转身便要出门,却被两个仆妇一左一右按住。
  那婆子冷冷说道:“这点小事情何须劳烦王爷?只要搜个身就能清楚的事情。”
  “我瞧着指不定就藏在了这件衣裳底下……”
  茶花甚至都没来得及张嘴阻止,后肩处便传来一声“咔嚓”,单薄的夏裳便就轻而易举地被婆子撕烂。
  茶花后背一凉,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她猛地挣脱其中一个大意的仆妇,反手想要拢住衣襟都来不及……
  那雪白的后颈乃至雪背上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斑斑吻痕,顺着脊背一路没入了股间。
  甚至让人怀疑那裙摆下是不是也都是这般光景,甚至会更加不堪入目……
  温浅在看到这一幕时,手中刚端起的茶盏都惊地失手打翻在地上。
  脑海中更是不可避免地想到赵时隽与这女子私下在一起时的模样。
  “姑娘,殿下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回来了。”
  言下之意,得赶在对方回来之前,将人送走。
  温浅这才回过神,隐忍地让婆子给瑟抖得不像样的小姑娘上身裹了件衣裳。
  那婆子一面裹上,却一面冷笑道:“搜是搜过了,但茶花姑娘下回见着我们姑娘可不能再平起平坐,该知晓点礼数……”
  “要不然,下一回,老奴失手撕碎这衣裳时,便该是在那露天的地方了。”
  说罢,便料想这女子往后不管到什么时候,恐怕也都再不敢轻易越过温浅头顶上去。
  ……
  赵时隽下了朝便回了府来。
  只是今日踏入寝屋时,却发觉榻上没了茶花的人影。
  他在屋中等了片刻,才瞧见茶花打外面进屋来。
  “你方才去了哪里?怎叫我一回来就找不到人?”
  茶花却怔怔地坐在榻侧,没有答他。
  赵时隽见状不由冷嗤,“这才几日,就甩脸子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说着便将手里那份特意路过糕点铺子,让人排队买来的点心丢了桌上。
  他转身走去她面前,凑近了才发觉她今日身上穿的陌生,顿时眉心微拢,“你穿的是谁的衣服?”
  一旁丫鬟打量了一眼,口中“咦”了一声,嘀咕了一句:“好像是婆子的衣服……”
  赵时隽抚了抚指腹,好似又惦念起天黑后才能触及的香腻滋味。
  听了丫鬟这话后,却颇是阴晴不定地打量着茶花。
  这几日是有些食髓知味了一些。
  可也不至于叫她自以为当下在他面前便能拿乔起来。
  “怎么?”
  他声线沉了三分,“是嫌我给你准备的衣服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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