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小娇妻她沉迷破案——那只海鸥
时间:2022-03-23 07:22:35

  皇帝细细地看了看,问道:“依你的意思,凶手至少有三人?”

  如蔓应道:“不错,剑法剑势的运用就如同人的习惯,具有很浓的个人特色,而且短时间难以改变,我不相信祐王殿下会在癔症发作杀人时还能熟练地切换剑法。”

  皇帝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幽幽反问道:“可除了老四,剩下的只有张复和四个侍卫,你觉得难道是他们千辛万苦从地窖中爬出来杀人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蔓连忙摇头,皇帝的表情刚有缓和,紧接着又听到她坚定指控道,“我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张复和侍卫们自导自演,杀了人再用机关把自己锁入地窖,栽赃陷害于祐王殿下。”

  “你说什么?”皇帝脸部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肃杀的目光牢牢锁在如蔓身上,一动不动。

  “陛下请看!”如蔓展开包裹中的茅草屋模型,这模型完全按比例复制了杏林村中赵熠的住所及地窖,甚至包括屋内床铺、水缸、火盆等等杂物。

 

 

121章 冰火破局

  “这就是出事当晚,祐王殿下居住的房屋。当秦大人接到报案到达现场的时候,屋内就是这样的布置:殿下躺在床上,一个盛满水的大缸下垫着一块细布,压在地窖的入口上,大缸旁摆了火盆等杂物。这些细节都可以从忻州府的案卷中得到印证。由于水缸重逾千斤,被关在地窖中的人根本无法由下至上打开木门,故殿下被直接认定为此案的凶手。”

  赵熠闻言点了点头,道:“父皇,叶如蔓说的不错,当日屋内的陈设确是如此。”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又快速地转开了目光。如蔓接着说道:“然而,我却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案卷中记载忻州府众人到的时候,屋子很热,门窗紧闭,几个火盆都烧着火。如果说是为了给王爷取暖,但火盆却没有摆放在床边,反而都放在水缸附近,这是为什么呢?”

  “第二,水缸下的细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按照秦大人的分析,在殿下把张复等人骗入地窖后,要把地窖门封住,但由于水缸盛满水太重了根本搬不动,殿下只能用细布垫着把水缸拖到地窖门上。可是,我发现这块细布的一道边缘有被利器裁减过的痕迹,这究竟是本来如此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第三,在水缸正上方的房梁上,嵌着一个指头粗的铁环,铁环上挂着几根透明的丝线,二者摩擦之处有印痕,应该是挂过什么东西所导致的。”

  皇帝一边听,一边就着卷宗仔细对比,确定这些细节没有问题,吩咐道:“把你那房子拿上来。”

  如蔓呈上模型,皇帝用手拨弄了一下微缩的房梁和丝线,道:“这上面挂过什么?”

  “冰。”

  如蔓话语一落,洵王微微垂首,嘴角悄然勾起一个狰狞而诡异的笑容。

  房中的另外几个人,柴郡主和赵熠早已知晓真相,神色俱是如常,刘皇后除了先前说了一句话外,一直如人形摆设一般静立一旁,无声无息不悲不喜,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皇帝赵恒,晦暗的眼底慢慢凝聚起滔天的怒潮,即将似山崩海啸一般席卷而至。

  如蔓没有注意皇帝眼神的巨变,自顾自镇定地解释道:“陛下,据我推测,这个大缸里最初并没有水,张复等人在水缸下垫了一张细布,待他们钻进地窖之后,合上门板操纵细布来拖动水缸。由于缸是空的,重量不大,所以很容易就把大缸拖到了门上。接着,他们通过门板边的缝隙用利器割下多余的布料,这就完成了构建密室的第一步。”

  如蔓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并没有人接话,屋内沉闷而压抑的气压无限弥漫,仿佛即将在这寂静的无声中炸出一个惊雷。

  她毫不受干扰,继续自问自答道:“那么,水缸里的水是从何而来呢?自然是由冰融化而成。张复等人入地窖之前,便在房梁上布下机关,用纫丝挂好一块大冰坨。然后再在地窖入口附近摆好数个火盆,加速冰块的融化。经过一整晚的时间,冰块完全融化成水,全部落在水缸之中,最终成就了一个地窖密室。”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裹中取出一块棉布包裹的冰块,挂在草屋模型的丝线上,过了片刻,冰块融下的第一滴水快速坠落在那微缩的水缸之中。

  这一声“滴答”,如雪落一般轻柔,却又如霹雳般震耳,皇帝感觉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到了意识濒死的边缘。

  依旧无人说话。

  如蔓接着道:“论此案现场设计与布置,不可谓不精妙,但是最重要的还在于,从代州至忻州一路,张复和四个侍卫苦心营造王爷犯了癔症的假象。陛下,案卷中记载的,所谓路途中出现祐王殿下梦中叫人倒茶、扇人耳光以及村庄幻视等情况,全是张复等人演出来的戏码,都是为了在殿下心中种下自我怀疑的种子,为了让之后发生的杀人案顺理成章。”

  “陛下,”柴郡主适时地进行补充,“我和蔓儿曾经去殿下出现幻觉的地方查看过,那里确实有一个小山村,更加证明了张复他们根本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如果您对此存疑,我可以与张复对质。”

  皇帝仍然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如蔓只好继续说道:“分析至此,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张复等人刻意引导王爷以为自己梦中作恶,更蓄意挑起杏林村与王爷的矛盾,为之后的屠村做好了充分的铺垫。他们,就是布置这密室之人,也是做戏诬陷王爷之人,更是屠害杏林村近百条生命的凶手!”

  “战报…河东的战报!”皇帝忽然暴躁地大喊,颤抖的手在御案上扫来扫去,原本整齐叠放的奏疏轰然成堆掉在地上。

  刘后连忙蹲下身子,在散落的文书中找出了赵熠写的河东战报递给皇帝。皇帝抓过战报,焦急地翻到最后几页,目光落定在那个名字上。

  西夏…赵元昊…

  “张复!叫张复过来!不,不!让魏衍把他绑了,朕要审他!要好好审他!”皇帝振臂怒吼着,就像一头迟暮的雄狮维护着自己最后的权威。

  “父皇,魏殿帅生病了,儿臣去把张公公叫过来。”洵王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朝皇帝微微一躬身,还未等到回话就转身向大门走去。

  皇帝迟滞的脑中滑过一道暗光,在惊惑中,他的瞳孔一点一点放大,骤然举起手愤怒地指向洵王,几近破音地嘶嚎着:“你…是你!逆子,逆子!”

  洵王走到门前,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傲然挺起胸膛正视着他,正如狮群中胜券在握的年轻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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