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小娇妻她沉迷破案——那只海鸥
时间:2022-03-23 07: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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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六日,紫宸殿又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宫宴。

  赵熠下午时分入了宫,来到紫宸殿时,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朝中重臣。他不喜交际,便没有主动与人攀谈。正当他百无聊赖看着殿内宫人来回布置忙碌时,身后传来一声文弱的声音:

  “四哥!”

  赵熠回头一看,是升王赵祯,皇帝赵恒的第六子。赵熠与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弟弟接触不多,只知他养在当今皇后刘氏膝下,性格宽厚和善,便应了声:“六弟,你也来参加宫宴么?”

  赵祯点头道:“是的,父皇让我来的,所以资善堂一放堂我便过来了。”

  赵熠嗯了一声,随口问起他最近的学习情况,赵祯竟十分老实且认真地回答起来:“最近是沈龙图讲《大学》、《尚书》,每天要诵读两书十遍。午后是齐翰林讲读《史记》,直解官务和前代兴亡,原本下午还需习字法帖,但因为今日有宫宴,我便告了假,提前到紫宸殿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旁边鸿胪寺少卿方闵的几声抱怨吸引了赵熠的注意:

  “…那契丹六皇子为人极其倨傲,不仅对我朝护送兵将颐指气使,对接待礼官也没个好脸色。更过分的是,今日早上使团经过玉清昭应宫,六皇子竟指着天书嗤之以鼻,说什么这等欺天愚民的事情竟大行其道,还暗讽‘一国君臣,如病膏肓’,丁相公当时气得脸色都变绿了!”

  旁边的朝臣纷纷应和:“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书乃天降圣物,岂容小人说三道四?此等恶劣行径,必将有所报应!”

  “契丹人刚到汴京就如此气势凌人,怕是到了谈判桌上要狮子大开口啊。”

  “是啊是啊,一个六皇子已经不好对付了,何况还有韩为道……”

  一时间,众臣对于契丹使团加深了警惕,心中也不禁担忧,皇帝视天书如神明,此话传到他耳朵里,这宫宴怎么进行下去?

  不一会儿,契丹使团到了,六皇子耶律引仁率队走在最前。他身高接近九尺,与旁人相比鹤立鸡群一般显眼。他鹰鼻薄唇,长脸短须,披着一袭长长的黑袍,双眼冷冷地扫视周边,睥睨众人。相较之下,契丹南院枢密使韩为道显得和善多了,他笑呵呵地捋着长须,不时与接待他们的宋臣交谈。

  众人先后步入紫宸殿,过了好半晌,皇帝才现身。他沉着脸,额头绷出了数条横纹,看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契丹皇子的妄言。虽然生气,但他还是礼数周全,该说的话该走的流程,一个不落。韩为道倒是个长袖善舞的,他在席上一边奉承皇帝,一边回应大宋朝臣的质疑,可谓面面俱到,总算是中和了六皇子身上的阴鸷之气,也终于让皇帝露出了笑颜。

  此次为了接待契丹使臣,宋廷是尽心尽力,不仅饮食上按照契丹人的口味设计了以面食为主的菜品,更是邀请了时下汴京城最受追捧的艺伎一展仙舞《关山月》,就为了让契丹人大饱眼福。

  一曲悠扬的短笛传来,奏出一段舒缓朦胧的序曲,一名男性指挥者手持竹竿向贵客鞠躬致语,紧接着十名绝色舞女头戴金铃错落的锦帽,身着五色绣罗宽袍,进退旋转,翩翩起舞。此舞亦文亦武,时而曼妙轻舞,仿若置身如梦如幻的太虚之境,时而急徐转踏,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众人正欣赏得如痴如醉时,音乐骤然停止,十名舞女干净利落地收了动作,摆出一个翩若惊鸿的造型。

  一曲终了,万年冰霜的耶律引仁都舒展了脸色,举起一杯清酒敬向皇帝,称颂了一番大宋的文韬武略,席间的气氛才慢慢热络起来。

  赵熠在用膳饮酒之际,一直关注着耶律引仁和韩为道。他注意到,《关山月》曲终没多久,耶律引仁在太监的引导下出殿,过了两刻钟,他依然没有回来。

  赵熠本能地感觉有异,正要起身查探,却见刚才引导六皇子出殿的太监匆匆跑到刘资身旁,耳语几句。刘资脸上一白,似乎惊恐至极,疾步传话给皇帝后,皇帝听后面色骤变,眉峰拧起,叫来殿前司都指挥使魏衍,刚传下旨意,却见韩为道突然站了起来,面如沉钟,大声道:“陛下,听下人来报,六殿下许久未归,韩某不得不出殿寻找,失陪!”

  这一大嗓子盖过萦绕在殿内的丝竹声,如同一瓢热水倒进了滚油锅里,炸得大宋群臣措手不及,面面相觑。皇帝最先反应过来道:“韩将军稍安勿躁,朕已派人在宫中寻找。”

  韩为道神色不豫,指着为六皇子引路的太监道:“方才六皇子说要出恭,你到底带他去了哪里?”

  那太监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整个身体趴在地上颤声道:“奴才…奴才带他去的紫宸殿外的圊厕…”

  丁谓因为六皇子出言讽刺天书,心中积了怨气,此刻不由得鄙薄道:“大宋宫城规模宏大,布局繁复,六皇子该不会是花了眼迷了路吧?”

  这番讽刺契丹皇子没见识的话引得席间一阵轻笑,韩为道却不为所动,只对着那太监道:“怎么你回来了,六皇子却不见了呢?”

  那太监头也不敢抬,只断断续续说道:“他…消失…了…”

  皇帝迎头一声怒喝:“放肆,你胡说什么?”

  太监打了个冷颤,张皇失措地说道:“奴才…不敢胡言,六皇子…确实是…凭空消失了…”

  “妖言惑众!”皇帝气得一拍御案,冲魏衍摆手道:“拖下去!”

  “陛下,且慢!”韩为道忽而脸色一变,面沉似水,眼中怒火隐隐,与之前左右逢源的样子判若两人,“想必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撒谎的,为何不听他详细说说事情经过?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亲历者!”他指着身旁跪着的契丹侍从道:“此人是六皇子的侍卫布格,刚才与六皇子一同出殿,你来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布格向皇帝深鞠一躬,语气惶恐地说道:“方才六皇子说要出恭,属下便陪同殿下,在房公公的指引下走到紫宸殿旁的圊厕。殿下一个人走了进去,属下与房公公在门外等候。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殿下还没出来,属下朝屋内问了一句,却无人应答。属下心中不安,便与房公公一同推门而入,谁料想圊厕内空无一人!”

  大宋群臣皆是瞠目结舌,因为他们都知道紫宸殿旁的圊厕是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一个出口,四周的墙壁上只有很小的窗口用来散气,就连一个小孩都没办法钻出去,更别说耶律引仁那般高大的成年男性了。

  布格接着说道:“属下与房公公俱是一惊,又赶紧退出来绕着圊厕附近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六皇子的人影,我们只能赶紧回来禀报。”

  皇帝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沉嗓问向房公公:“可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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