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劝阻,女君赏赐了郁妃好些药,也翡郡主训斥了一番:“你今日就在郁清宫里跪上半日。”说罢便问太医道:“郁贵妃可有大碍?”
古太医道:“郁贵妃娘娘洪福齐天,这茶温只伤了娘娘的表皮,未伤肌里,并无大碍,只需冷敷即可无需服药。“
郁贵妃听闻便稍稍放下心来。
王良人道:“这可是脸,郁贵妃可马虎不得,我看还是要小心养着才好,就算不用服药,我看也要外用药物才好,这可是脸伤我看也不能如此简单草率。”
吴充依也附言道。
沄纚让绯儿将冰露玉髓膏拿出来,“郁贵妃的伤是烫伤用这个冰露玉髓膏最好,这药是番邦进宫珍贵无比,治疗烫伤、晒伤、疤痕最好不过了,如今这膏子正好派上用场。”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或许是王良人和吴充依的话让郁贵妃心慌了神,她忙让谬儿接过药膏道:“这冷霜玉髓膏确实是名贵良药,果真是王爷疼你好东西都留给妹妹了。”
沄纚忙道:“哪里话,王爷不过是看我平日稍有收检一些,便交由我保管着,我哪里配用如此名贵的东西,姐姐如今正好派得上用场,自然要交出来给姐姐。”
大家都陆续走后,郁清宫里只有翡郡主只身一人跪在寝殿外的园子里,纵然有不少人觉得她一个孩子如此责罚未免可怜,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却高兴不已,甚至还颇有得意。总算烫到那个贱人了,可惜没有把她烫死,翡郡主暗暗可惜。
春草殿,容墨堂已经被纆儿传来了,沄纚不紧不慢道:“我那日皮肤溃烂的仇你确定今日可以得报吗?”
容墨堂双手合上回道:“娘娘放心,冰露玉髓膏一定帮娘娘出一口气。”
沄纚颔首微笑道:“你确定里头掺和的东西不会被人察觉吗?”
“娘娘放心,微臣肯定,这世上除了微臣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察觉甄别。”容墨堂胸有成竹。
“好,若你能立此功,本宫觉不薄待你,一定会厚厚的赏赐你。”
“赏不赏赐的不重要,娘娘不要忘记答应过微臣会帮微臣要那个人的命。”容墨堂一说道那人面上不自觉阴狠起来。
沄纚颔首,“本宫自然说话算话,不但会帮你对付那人,还会加封你死去的母亲为五品诰命夫人。”说着又道:“不过,你可愿意等,等到本宫能有能力替你办到。”
容墨堂道:“微臣相信自己的眼力,也相信娘娘一定有这个能力。”
沄纚楞了片刻,又道:“你如今已是太医院十大太医了,相信以后会有更多人重用你......”
容墨堂赶忙跪地打断道:“娘娘放心,微臣愿终身为娘娘效命,若有二心死无全尸。”
沄纚笑道:“好,你能在我这里显山露水,也要继续学会在太医院藏拙。”
“微臣明白。”
不出三日,郁贵妃的脸果然伤得更严重了,沄纚听闻如此,便前去看她。
女君前几日还道:“弦儿离了宫,你们倒和睦亲密了不少。”
女人只要不是围着同一个男人打转,自然是和睦了。不过无非就是台面上的风平浪静。
索性郁贵妃的脸是被北淳翡烫伤的,那日将冰露玉髓膏赠与郁贵妃她才会收下,不过就算要用她也不会如此轻率,一定会让太医院皆验过无不妥才会放心使用。
想到容墨堂如此高超瞒天过海的医术,沄纚既高兴,也隐隐担忧。若要一个人死心塌地的为己所用,那便一定要牢牢的揪住他的软肋。
郁清宫,郁妃的起了血泡肿胀更甚,她哭得梨花带雨,不似从前那般从容淡然,果然一张脸对于女人来说,真真是胜过一切。
地上跪了一众太医,郁贵妃喝道:“都已经这些日子了,本宫的脸为何越来越重,到现在还创痍未瘳?若是你们不能早日医好本宫的脸,本宫一定要你们死。”
太医们颤颤巍巍道:“娘娘的脸是烫伤,臣等开了内服外用的药,娘娘只要按时吃药调理假以时日便可复原。”
“还要假以时日,王爷几日后就要回宫了,若是王爷看到本宫如此之状,该如何是好?我告诉你们,一定要尽快治好本宫。”郁贵妃喝道。
太医惶恐道:“身体恢复之事急于求成只怕......”
“本宫幼年烫伤了手指,也就三日好全了,为何这已有半月了,还越来越严重了。”郁贵妃道。
“娘娘幼年身体康复快,如今的玉质凤体自然会慢一些。”太医小心翼翼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谬儿喝道:“娘娘的话你们听见没有,娘娘可不怕你们这些,三日后娘娘要看到脸恢复如初,不然你们知道下场。”
沄纚安慰道:“太医的话不无道理,姐姐现在慢慢养着,不足半月兴许也就好了。”
郁贵妃惆怅不已:“难不成本宫现在是老了不成,连这一点伤也好的慢吞吞的。”
“怎么会呢!”我忙劝道:“姐姐如今才还不到三十正是风华正茂。”
今日来看郁贵妃沄纚不仅心里解了气,还从郁贵妃口中知道王爷半个月后就要回宫了。
冬去春来,三月春,下着绵绵春雨,春草殿园子里的梨花早已怒放,满园素雅芬芳,绵绵雨露轻洒在花瓣儿上,那雪白的梨花花瓣盘旋而下。沄纚伸出手掌接住那一片素色,用手捻在鼻尖轻轻嗅它的的芬芳,如此美景倒教人满心欢喜,不过只有沄纚一人观赏此景,甚觉孤单落寞!雨势更甚,纆儿劝道:“姑娘下雨了,先回屋吧,虽然开春了倒也春寒料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