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面对墙而坐,头发凌乱散着,那背影越渐消瘦,我缓缓走近,北淳竝提起身子,明显感觉到有人靠近。
他用耳朵细细听着,这脚步声?虽然听出来了脚步声倍感熟悉,可是却仍不敢相信。
知道那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本宫来给王爷送了些食物。”沄纚说罢将食盒从铁栏里伸进去。
北淳竝偏过来半侧脸冷笑道:“娘现在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吧?”
沄纚不予理会放下食盒便要走。
“拿走你的东西,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本宫宁愿你告诉我你就是来我本王的笑话的,哪怕杀我,只要是你的真话,隔壁假惺惺?”北淳竝起身怒道。
“本宫没有假惺惺,是同情也好还是看笑话也好,随便王爷怎么想。”
北淳竝将那食盒砸在地上,一瞬间汤食散了一地,滚烫的止水也溅到他的脚上。
沄纚愣住,才发现他脚上锁着铁链,双脚被汤水烫得通红。
“你既然待本王如此有情谊为何又要出卖本王?”北淳竝又道,
这瞬间天翻地覆的转变,叫沄纚一时反应愚钝,“本宫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反口,只是庆王他精明更甚。你若是没做过何怕他人知道了?”
北淳竝没有说话,好像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沄纚的话
看。
他又道:“本王如今成了阶下囚了,随时要问斩。”
沄纚回过头来看着他,缓缓道:“王爷若死了,自然有沐王妃为王爷伤心,所以王爷还是将势力一一招认,保全性命吧。”
这些日子沄纚借着讨教学识多番将古太傅传至寝殿,与他也有些相熟了,前些日子芜嫣那宫女又回头来求沄纚收容,想她曾经可是燕王妃身边的宫女,如今只能沦落到贱者库,她自然急着寻求出路。
曾经沄纚避孕之事就是这丫头给我抖了出去,只有出卖过自己一次的人自然也会有第二次。可又因沄纚早早看出了古太傅的短板,便假意收容了她,她虽生得不算美,到底有些妖娆,谷太傅年过五十,一心作学问,至今没有成婚,颇有雅名在外,都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过,容墨堂既然是他的儿子,说明他身体到底康健,若五十家中还未有半个妻妾,只能说明这人口味比较喜欢走偏门罢了,碗里的总是没有锅里的香,偷吃的想必就更香了。
芜嫣起初有些不肯:“娘娘,谷太傅可都年近五十了。”
沄纚劝道:“五十有怎样,男人三十而立,谷太傅也才五十便是北淳国有名的太傅,学富五车,这样的人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贱者库的宫女吗?若不是本宫想留用你在身边,本宫还未必肯帮你拉线说媒,寻这么个好婚事,你若真相想伺候我,又却这么挑三拣四,到底是怎么个意?”
兴许是被沄纚的话说动,兴许是芜嫣为了表明对沄纚的忠心,遂点着头应了此事。
沄纚又道:“要说明媒正说,谷太傅还未必肯看得上你。我说你得先主动接近,若是古太傅看上你,那这事就好办了,太傅二品夫人,又是何等的风光?”
芜嫣怦然心动,笑颜如花忙道:“奴婢谢娘娘恩典。”
“恩,去吧。”沄纚有些乏了打发她出去好闭闭眼养养神。
埠贤王如今是女王最君的靠山,也是庆王最难对付的对手,如果要对付女君,就必须先铲除埠贤王。
因前些时日女君挑衅曼青新君,如今曼青已将这笔账算到了庆王的头上,公然放出话来要让庆王横死。
前要应对各国的暗算,后要对付女君,庆王如今心力交瘁。
沄纚早看出了他的心事,“曼青不知为何如今对王爷仇恨之至,王爷必须以先灭曼青为重,其余的事倒可以放一放。”
庆王道:“自从燕王妃去了,本王这里确实还差一个贤内助。”
沄纚羞涩一笑:“臣妾只想为王爷分忧,并无奢想其他,上头还有郁贵妃了,王爷这话不合规矩。”
女君如今是看明白了,留下曼青的公主只是在给北淳弦长精神,从前借着探顺贵妃的手往后宫搜刮了十万两银子,想着总能拿她当个冤大头出头鸟,以为她生得极美,庆王免不了沉溺女色,二人夜夜笙歌,若是庆王能死在曼青公主手中,不仅如了女王的意,自己还能当个毫无干系的甩手掌柜,可是自那事后,庆王又初晋了她为探妃,位份摆在眼前,宫中下人自然要另眼相待,不敢明面上得罪。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而去曼青公主也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如今又和庆王一个鼻孔出气,又是庆王心砍之人,既然如此,那便杀人诛心,要了探顺妃的命,让庆王好看。
芜嫣果然没有让沄纚失望,她自知身份低贱,要让谷太傅取她根本不那么容易,于是她剑走偏锋,一连几日绯儿都看出了芜嫣的异样,干呕恶习。
很快,沄纚忙将此事报告了庆王,宫中私通,有孕在身不容抵赖,如此大逆不道的,谷太傅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死行答应过容墨堂的事,有些事沄纚不轻易答应人,可是既应了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不然鱼死网破,抓狂之人何事都行得出。
容墨堂来到春草殿,他知道了谷太傅被关押天牢问斩的消息,他笑道:“我早就说过娘娘精明主见一定会帮微臣了此心愿的。微臣从此一定效忠娘娘,余生绝无二心。”
“好,本宫要的就是你这话。”沄纚颔首笑道。
“如今这对奸夫□□真是活该,娘娘这么帮你,以后你只能为娘娘效命啊。”纆儿道。
容墨堂颔首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