纆儿忙过来,沄纚知道她心直口快,又眼带怒意的看向跪地众妃嫔中的杞姬,打断道:“方才是妾身冒失不善骑马。“
庆王又向燕王妃道:“这未经驯服的野马野性未除,会伤人性命,你怎么如此大意?”
燕王妃道:“是臣妾疏忽,差点害沄纚妹妹受伤,臣妾甘愿领罚。”
“沄纚毕竟是曼青公主,代表两国交好,若是因为你的怠慢她出了问题,岂不是我北淳连个女人都容不下?”庆王道。
他的话随然是护沄纚,可是听起来沄纚觉得特别刺耳。
“臣妾该死。”燕王妃有些意外,庆王言下之意,看来今日是要受罚了。
众人皆有些意外,心事不一。
“起来吧,大家都起来吧。”庆王道。
虚惊一场,王爷怎么会为了一个异国女人真的动怒?“是。”燕王妃舒了口气。
庆王遣散众人:“都去吧。”
夕阳下的晚风弱了下来,树叶也轻缓了簇动,轻拂面颊,一阵阵熟悉浓郁的杏花香芬芳馥郁。
庆王深吸了一口气:”现在都已经快八月了,哪来的杏花香?“他又凑近沄纚轻嗅一番,确定花香是从沄身上而来,惊奇又狐疑的看向她,脱口而出:“站住。”
沄纚蓦然定住,被他这么打量,更是疑惑不解。
这花香,这花香那么熟悉,是杏花香,这香味好似,好似那日在芭蕉林里那位女子身上的味道,庆王不由得愣住了,“你随本王来。”
他突然握起沄纚的手,躲闪不急,沄纚只是愣在那,于情于理他此举也再正常不过,自己是他的女人,哪里有躲闪的道理?
他饱含深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共坐一骑的沄纚,策马而去,华灯初上,夜色更甚,茂密的丛林,四向无人。
“我居然现在才认出你来。”庆王自嘲道。
“什么?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沄纚疑惑,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主动相认了?你难道不是那日在芭蕉林里救我的人?“
沄纚大惊:“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芭蕉林里的人?”
庆王又道:“这杏花香,本王绝不会识错。”
沄纚恍然大悟,随即又转为震惊,这么一点点小小的细节,他居然也能捕捉不放过,沄纚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踌躇道:“妾身......”
北淳弦又道:“如果本王今日没有认出你,你是不是不打算主动交代?”
沄纚忸怩道:“这道也不是什么太费心的事,那日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我当时身不由己,后来只能将你放任在芭蕉林里,你可记恨?”
庆王道:“本王要谢谢你,因为这样,靖弟才将我安然无恙接回宫,你要本王怎么赏赐你?名份?还是本王的人?”
沄纚面颊绯红:“那不过是个巧合,妾身不敢居功。”
“这么说,你连本王都看不上了?”庆王逼近。
沄纚颈本能的往后一偏,却又被他从颈后搂住。
庆王贴近沄纚面颊,近了,更近了,他要干什么?沄纚心提到嗓子眼,
庆王道:“你有你的身不由己,以后不管两国是敌是友,至少现在我相信你,如果你真要害我,我还能站在这么?”
说道这,庆王突然想到方才有一个差点被遗漏的不通之处,杏花香,杏花香,她身上的杏花香是怎么回事?,那日正是四月初想她身上有杏花香倒不觉奇怪,只是现在已是初秋,杏花不是当下的花,以沄纚在春草殿的情形是不该会有这样的香膏,而北淳国上下也少见杏花,如此难道是她和曼青国还有暗中的联系?
想到这里,他眼神深邃,终究没有开口,他本是个十分多疑又心思细腻的人,这个香膏确实说不过去,如此小小的一个香膏居然也难逃他的法眼,不过他除了想到曼青国,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香膏是北淳竝赠送给沄纚的。
尽管庆王没有再说下去,可那寥寥数语让沄纚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作为人质送来给北淳国,人人都带着防备和欺凌来待她,何曾有人和她说过会信自己?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两次偶然相救的夫婿,居然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知己。
沄纚满怀欣喜看着他。那眼中有异样光芒,可是庆王仍在暗自揣测之中,并未注意。
被雨水清洗过的夜空干净清晰,月光星光璀璨交错,萤火虫在清冷的月光下盘旋,沿着北星宫的石阶盘旋逗留。那石阶两旁的白菊、□□、紫菊似借了星的光,如珍珠晶莹乳白,如点点金星闪耀,如天边的紫霞光芒夺目,菊花,花中隐士也,松般的风格,梅似的品行。可此刻,没有一种花能在庆王的心中胜过杏花,让他如此痴迷的香味。
庆王今晚没有留宿锦绣宫,独自在北星宫就寝,他踱步徘徊,他想到白天在马上沄纚那不勇敢不服输的劲头,想到了她替自己研制解药,以身试毒的那个晚上的情景,想到了芭蕉林里自己一度以为只是个梦的相遇,想到了自己曾经连正眼都未瞧过她时便要将她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