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叹了口气道:“你也贵为郡马爷,好好的贵族公子爷成天沾染些胭脂俗粉,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馡儿这般天仙容貌,还有我亲自挑选的陪嫁那俩个小妾,个个不俗,我看你是不知足。”
“母妃,儿臣知错了,以后不敢再犯了。”樊绍庸一个劲认掌自己嘴。
燕王妃指着他:“罢了,不过你也不用跟我空保证,我暂不打算多责问你,我先将事压在我这里,只是一点,馡儿金枝玉叶,我谅你头一回,便饶过你一遭,倘若以后再听见半点不是,我是断不会让她跟你回府的,女王殿下问起来,就是你郡马爷不将圣恩放在眼里。”
樊绍庸感恩戴德磕头谢罪,随后嬉皮笑脸的给北淳馡赔罪:“才来间,已将那位青楼女子撵走了。”
樊绍庸来时确实已经将召来附上的雅妓通通赶走,可尽管他如此,北淳馡依然面露微色,她冷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啊?你撵不撵走,管我何事?我只是瞧见时怕污了我的眼睛,你要厮混哪里混不得,只不在我跟前便罢。”
樊绍庸涨得满脸通红,自己肯道歉是因为他的属下为了哄他说女人爱男人才会对这事如此生气,可见北淳馡分明不是将自己放在心上,不免又怒火不打一处来。
看到樊绍庸认错样还算诚恳,北淳馡又一副不饶人的姿态,燕王妃便劝道:“好了,馡儿,你是要闹到你父王那里才好吗?”
北淳馡强压下气愤,并不理会樊绍庸,向燕王妃行礼告退,便自顾拂袖而去。
樊绍庸也忙告退,追了出去。
今天这出闹剧,燕王妃和北淳芙也都看了个明白,樊绍庸存心刺北淳馡眼睛,不过这夫妻二人总是这样相互折磨,也不是个事,想到这里燕王妃不忍叹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樊绍庸倒是想低头和北淳馡示好,可总是拿着热脸去贴了冷屁股。
平日他也要那颗千疮百孔的自尊心,错与不错他是绝不轻易低头,今日他心底高兴得意,以为这一招扎了北淳馡的心,她已经在吃自己醋味,心内着实高兴,上赶着道歉,谁知这一次又是和从前一般被浇了一脸的凉水。
“你等等。”樊绍庸追上北淳馡。
“放手。”北淳馡甩开了他拉住自己肩膀的手,这一甩让武将出生的樊绍庸下意识地一个接手擒,将北淳馡放倒在地。
“你干什么?”倒坐在地的北淳馡朝他怒道。
樊绍庸惊了一下,忙伸手去拉她。
“放开你的手,我嫌脏。”北淳馡撑着地爬站了起来,起身便走。
一股压抑的莫名怒气油然而生:“凭我脏去?你倒是又能干净多少?”
被他如此一说,北淳馡面色泛白,她恼羞成怒,“啪”一记重重地耳光甩在了樊绍庸脸上,樊邵雍摸着自己脸,疼得火辣辣的。
北淳馡楞了一下,捂嘴哭着跑开。
樊绍庸久久矗在原地,没有去追。
北淳馡跑回了府上,扶床而哭,这可把婢女吓坏了:“郡主,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进宫去了吗?王妃想想没有训斥郡马爷吗?”
北淳馡只是哭,没有说一句话。半响,给孩子喂奶的嬷嬷来了,北淳馡看着襁褓里的女儿,怒火中烧,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骂樊绍庸脏?自己还不是?这个孩子是自己和戏子所生!自己又干净到哪去?心里不适身体也有了反应,她忍不住干呕一声,伸过手来便要掐死孩子。
这发泼的模样,着实骇人,嬷嬷、侍女们惊了一跳,拼命的护着孩子,几个婆子又将她拉开。
满屋子只剩北淳馡摔打发泄的声音,这伤心难过中皆也悔不当初,自己那时为什么要赌一时之气?也怪那些蝼蚁卑鄙的戏子,他们一心想攀高枝,讨自己欢心,趁着死罐自己,自己借着酒劲便一错再错。她想到这,又猛的摇了摇头,不,自己没有错,没错,自己凭什么要替一个无能的丈夫守身如玉?
樊邵庸后脚跟着回府上,他一进门便大呼小叫,赏了开门来得慢的几个小幺好一顿板子,施罚阉刑,自从那事起,他动不动就爱以此酷刑泄心中之愤,他找了根木枪来到鲤鱼池一顿混搅,那池里的鱼不一会都翻了白眼和肚皮,翘了鞭子。这样,也是不够泄气,他又拿了把砍刀,将郡马府园子里的花草盆栽,一阵乱捅,好一会,看着这满是狼藉的园子,人终于也累了,才作罢往自己的寝殿去了。
他们夫妻俩一向各吃各的,各住各的,各玩各的,各不相干。
可他今日偏生又犯贱,想着头一次看她哭肿的双眼,沿途转道又往北淳馡的郡主房而去。
才到门口几个婢女忙跪地给他行礼,才要向里头通报时,樊邵庸止住了婢女,自己静悄悄的往里间而去。
“郡主您就别哭了,我从来没有见您如此伤心过,只有郡马爷能让您伤心至此。”说话的是北淳馡的贴身侍女翂儿。
“要死了你,我会为他伤心?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他和他的五皇叔一心要对付父王,如此之人岂会真心待我?”北淳馡止住了眼泪大声质问道。
“郡主您就别再管这些个了,要我说这世间的女子也太不容易了,嫁个人也不能为自己,好容易,遇上个什么都容你的骂得吵得的知冷知热的男人,这不比万两黄金也难求吗?何况依我看,郡主总是这样和郡马爷相互堤防,相互算计着,这托生皇族短短几十年也就虚度了,就是比平常百姓还来得不痛快。若是你们能有一个人主动敞开心扉,将心里的话说破,我看也不必这么耗着徒增难过罢了。”翂儿苦口婆心劝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堂堂北淳国二郡主,能文能武,才貌双全,他一个诗书不通,只知斗鸡走狗的男人,我会倾心于他?”
北淳馡这番话站在门外的樊绍庸听得分明,见自己在她心中如此不堪,更觉窝火,重重地一拳锤在了窗户上,正好将顶窗门地木棍震了下来“砰嗵”一声砸倒在地,把屋子里的人吓得一个激灵。
北淳馡走出门来,看到杵在门外的樊绍庸,脸色煞变。
北淳馡本打算无视于他,自顾往寝殿里去,可想着既然他已经听到自己的话,便更变本加厉不屑道:“郡马爷真是现在越发出息了,躲在门外偷听人说话。”
听到她刚才如此贬低自己现在有咄咄逼人,樊绍庸偏讪笑道:“偷听?笑话,这里是本郡马爷的府邸,还有本郡马爷不能来的地方吗?”说罢欲转身离去不欲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