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盛事终究因为与曼青的战事遥遥无期了,宫里却也冷清了不少。
很快,曼青国便出兵北上,全不顾那日求饶受降的指天誓日,这次出战,他们意欲夺回曼安王那日在北淳被俘丢掉的脸面,暗中勾结了仙罗国,打算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让北淳国腹背受敌,寡不敌众,趁机一举将北淳海域夺下。
今日,庆王领兵迎战之日,鼓声震天、桴鼓相应、节奏变化震耳欲聋,北淳国皇宫外旗帜鲜明,女王亲自率各宫送别迎战军队。
沄纚在围城上远远的望着坐在马背上的庆王,心里五味杂陈,此情此景又觉熟悉,就像那日自己出嫁时家人送别我的光景,时间过得真是快啊!来北淳的日子已经将近一年了!
卿妃怀抱婴儿,庆王再三劝她早些回去,她只是怔怔地站在那,不肯离去半步。
郁妃、杞姬妾也是满眼不舍,将眼中险些滑落的泪珠揩拭干净,北淳国先帝立诏,出征开拓疆土出战皆为喜事,不得哭哭啼啼,招惹不祥。
看着她们的模样沄纚也强忍下了我的担忧,她特别害怕,若是胜了,恐怕父母会被曼青国朝廷为难,败了,自己在这宫里只怕处境更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在朝中是个言官,不必上战场,若父亲来了,她真不知到我会盼哪边胜?哪边败?
庆王他也没有伤害过沄纚,对自己总算不上太差,此番交战刀剑无眼生死为常,沄纚暗暗祈求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这时,北淳馡大步赶来了,樊邵雍看见了她,惊喜的挥动手中的兵器朝她示意,北淳馡偏偏视若无睹,又故意将头转向北淳弦道:“父王,早日凯旋归来。”
樊邵雍有些挂不住,笑容僵在了脸上,那模样很是滑稽。
号角声响起,大约听到了八声,是辰时到了,出征的兵马整装待发......
庆王拽着马缓缓前行,望着他的背影和兵马都越行越远,我空空的,渐渐看着他消失在了漫天飞扬的黄尘中......
送行的人都渐渐散了,只有我久久伫立。
靖王实在不解此次迎战,庆王为什么没有调遣饮血勇士?他道:“王兄你不不是说曼青国没有别的部落支持是不敢也没有实力对付我们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我北淳饮血勇士?”
庆王静静牵着马绳,不语。
靖王又道:“这次曼青可足足来了二十万水兵,我们一半人数都不足,还不知那暗中又有多少兵力?”
庆王看向靖王不疾不徐道:“我自有主张,若需撤退时,你先行撤下,我断后。”
靖王打断道:“万万不可。”
庆王笑道:“知道你忠心,你就照我的话做吧。”
靖王只得垂首应允。
曼青此行虽然粮草充足,都是精兵良将,可到底是中原曼青人,不善水性,北淳弦这些日子听监天寺来禀告过,北淳海域会有厚霜临降并风浪海潮的天色,他决定借着这个好时机,只守不攻,将自己的损失缩到最小。
浩浩荡荡的曼青国的大船隐隐的浮现在海面上,远远望去每艘船上都系着红色的绸带,显目扎眼。
庆王现在人已经在一艘小船上,那最大的大船上是前锋将军樊邵雍和燕子龙。
靖王则带着另外十余艘船,埋伏下来。
曼青朝大船上羽衣红巾的中年男人便是曼安王,他一见北淳的大船,便以为庆王人在里头,不由分说,命上千名弓箭手将那淬满了剧毒的弓箭全部一齐对着那大船电卷星飞。
这一战,北淳国连连吃瘪,将士们见情况不利都火急火燎去向庆王的主动请缨,可庆王只守不攻,不发号施令,将士们又不敢擅作主张,只得干着急。
樊邵雍不慎中箭了,多亏了一士卒冒死将他从箭雨里拖了出来,才侥幸脱离险境,捡回了一条残命,其实他今日非得中箭不可,靖王已经安排人手故意将他射伤,谁让他是埠贤王的人呢?北淳馡一向只知樊少庸想对父亲不利,却不会想到北淳弦会将他射伤,好歹碍于女婿之名到底留了他一条命。
燕子龙急道:“王爷,船到江心补漏迟,我们已经被攻了二十四艘船了,再不反击恐怕就要吃亏了。”
此时,曼青国船上的号角响起,是他们给仙罗国的暗号。
那头靖王正等来了机会,他们躲着江雾处,只管放箭,阻挡仙罗国的船与曼青汇结。
庆王知道不能再等了,便道:“一众人先带二郡马撤退,本王和燕子龙留下给靖王断后。”
众人都道使不得,却坳不过北淳弦的命令。
这场北淳海域,曼青大败北淳一战,晓喻各宫,曼青此次一洗前耻,名扬五国。
灰头土脸回朝后,靖王极其震怒,这部署严密,天时地利的条件,怎的会败个那不堪一击的曼青国?他前思后想,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问题到底出在哪?
战败回朝,满朝震惊,一向熟读兵书,骁勇善战的庆王然也会有输?还输得如此狼狈?
樊邵雍中了箭毒,宫里的太医都被北淳馡传到了二郡马府,太医们一瞧都吓了一跳,只见他面色发紫,嘴唇红透。
看着北淳馡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樊邵雍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了?”北淳馡看他这副样子喝道:“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这会急了?”樊邵雍气息微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