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阑干南斗斜——潇悆
时间:2022-03-23 07:26:30

  北淳馡没有说话,只是帮他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也渐渐变了颜色,染红了手帕,是血汉。

  太医们忙替他施了针,拔出了毒箭,樊邵雍中箭的地方在左边胸口,太医皆道,这伤口怕有残留,发作起来便快,只有让人把那毒吸出来,倒能安心一些,太医们支支吾吾,若是吸毒者稍有不慎也会被感染。

  北淳馡心里乱极了,又慌又怕,从前和樊邵雍的一幕幕都重现眼前,此刻,他要死了,自己便急了,想着自己伤害他的情景,想着两人恶斗的情景,她心疼得厉害,不住扪心自问,若是我真心的对待过他,至少现在不用如此惭愧,何曾尽力过做他的妻子呢?如此心头反躬自责,满是寂聊伤感,酸痛悔恨。可想着他现在有生命危险,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在那一刻,北淳馡深感悲凉,悔恨,再也控制不住了,嘴唇贴上樊少庸那淌血的胸口。

  众人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郡主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啊。”

  樊绍庸愣住了身子,艰难的躲开她:“你疯了吗?”

  北淳馡将嘴里的血吐出,不顾阻拦,一而再再而三,共吐了十口血,才感觉血里没有见紫才作罢。

  樊邵雍半天冷静不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这,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

  朝堂上,庆王背下了战败所有的责任,他道自己太轻敌,才会误判敌情,导致北淳国自损了几十条战船,他主动交出了自己的军令玉牌,不待女王收回,众臣忙归地百般阻拦,此事不妥,只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女王再三斟酌,依然抵挡不了这番机会的诱惑,全全收了庆王的海域军队的权力,将庆王管辖的地界做了割地赏赐给曼青国。

  靖王长叹一声,拂袖而去,他身经百战,过后细想分明窥探出了庆王在战中放了水,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庆王的的意图,此时也不好细问,便按捺作罢甩袖离去。

  庆王终于能借着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开口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萦绕在心头的那个只敢想不敢做的事。

  他故作心不在焉道:“既然曼青不容小觑,不如倒抬举他们一回,将他们公主纳为侧妃,以示交好。”

  众人先是楞了一下,出奇的是,却没有一个大臣反对,反应过来众人皆颔首赞许,毕竟向强者低头,向弱者昂头是千年不便的道理,世人皆畏强凌弱。

  沄纚得知了庆王迫于战败压力册封我的事情,那一刻沄纚才看明白一个女人娘家的势力是她背后的靠山,是一辈子的生死荣辱,说来也怪,这世间,多少男人求妻时,皆会事先派人打听清楚,姑娘的出生是正是副,还有些混人,光挑那嫡出的长女,一听说姑娘是妾出的,上门悔婚,索回聘礼不胜枚举。

  女王应准此事,并亲自下诏册封于沄纚:“奉天承运,女王诏曰:曼青朝公主嘉新觉罗沄纚,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享女王圣谕册,特封为四品侧妃,封号”探“,妃,下月初行册封礼,钦此!”

  突如其来的册封,沄纚始料不及,接过金公公宣读的圣旨,还有宫女们送来各司为我特质的贵妃头冠和服饰,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纆儿,绯儿伺候试穿衣饰,外头还有成衣局的太监们候着,若有什么地方不满,好及时取回去修改。

  那翠满了绫罗海珠的拖地华服,凤凰于飞的粉蓝色水滴头冠,明光锃亮。太监,宫女,皆跪地道:“探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这声音阿谀令色,沄纚恍然如梦。

  更让沄纚觉得古怪的是这个封号“探”,好端端的怎能赐了这样一个字?巧合的是这个字,这个字偏偏是她在闺中的表字,这字还是那年在家,兄弟姐妹和嫂子们作诗坛,家中哥哥送给她的,他当时引用了一句诗:“君到香山寺,探幽莫损神。”那时沄纚尚幼,还未读过此诗,只当是他杜撰胡诌而来。

  为何庆王如此凑巧会赐给自己这个字呢?难道这会是巧合?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沄纚不得其解。

  按照妃嫔礼仪,每日晨起开脸,鬓妃嫔之珠翠,着妃嫔之华服,看来妃嫔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只绾发髻就是一个时辰,又是学礼节,侍寝之礼……午后侵手,侵足,也是煞费功夫,夜间兰汤沐浴,一件事也不能马虎,身为王爷的妃子,必须每日如此。

  沄纚翻阅着绘历司送来的妃嫔录,看着上面所记载的妃嫔品行,燕王妃,贤良淑德,卿妃,性情敦厚,郁妃,名花解语,杞姬,温顺可亲。这四位的品行上记载皆为四个字,看起来皆是恰如其分,可是郁妃的却记录的是她最大的优点,善解人意,这是最女人最不可替代复制的,可是即便如此,她却始终比不上有孕的卿妃,看来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分量到底离不开有儿子。

  沄纚决定忘却前尘,好好的把握住庆王,自古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自己要好好掩饰自己要强精明的性子。

  她终究想得太远,甚至连孩子的事也想到了。沄纚我不想让自己有孩子,有了骨肉多了牵挂,一辈子出不了宫,想到这,她微微颔首,能保全自己一人已经是难如登天了。况且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或者自己心里还对北淳竝存有侥幸吧。

  几日,卿妃总算得空来和沄纚说话,这眨眼间的功夫沄纚的位份便和她平起平坐了,谁也不用行礼,只需屈膝示好,交握双手便是礼到。

  宫中没有宠幸便有封号的事情从未曾有过,沄纚成了这头一个破例册封之人。

  中宁宫里,燕王妃心绪纷繁,她始料不及,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沄纚便位高份重了,从前只希望借她肚子用用,可现在倒有名有分,仅次于自己,他日控制起来倒有些顾手顾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北淳竝那日已经和狼牙部落勾结好,准备在北淳海域之战中暗中帮助曼青国,可那日狼牙余党观察半日,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曼青从头到尾都占上风。

  狼牙人向他禀告了海域上的战况,他舌桥不下,又质疑他们是否探错,后来他也偷伏而来,看明白了海域上的战况,他更是搞不明白了,北淳弦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就跟突然脑中风,被人下了蛊,失去心智一般,只知原地防御,不下令作战。他是贪生怕死还是怎样?看到仙罗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进攻而来,北淳弦下令撤退的命令让北淳竝当时站在船上忍不住骂了两句,生为北淳男儿,宁愿战死,也不能退。不过,这样也好,瞧着北淳弦丢北淳国的脸的那股窝囊劲,北淳竝不屑冷笑,他的战功越是丰越,就越不容易被对付,如此最好。

  可他却仍然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他了解北淳弦的处事,总觉得其中颇有蹊跷。

  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沄纚居然被庆王纳入囊中!得知这个消息他如蚂蚁挠心,心头发麻。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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