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别出来了,雨怀大的。”庆王忙道。
殿内,庆王脱下长笠和披肩,纆儿接过退了下去。
“你今日事可办好了,若没有中意,本王差两人给你用也好。”庆王抿了一口热茶道。
沄纚谢恩,“已经挑好了,这点子小事没打紧的,怎的劳烦王爷。”
庆王颔首,忙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匣子摊在沄纚面前。
沄纚迷糊接过打开来里头是一枚小巧玲珑的羊脂玉瓶子,庆王道:“固血养气丹,你今晚就试试看。”
“此乃何物?”
庆王道:“亏你还是一个博古通今的有那妙手回春之奇之人,怎的连这固血养气丹都不知道?这五国十邦里最有名的道家所练,好几年才能得一剂,你居然不知,话说本王那日的毒该不会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给胡乱医治好的吧?”
沄纚他这番揶揄羞自然不甘,故道:“妾身小门小户,自然不知这五国十邦何物名贵。”又听他将自己比作死耗子,又道:“哎呀,真真可惜也,古有对牛弹琴,今有救鼠之情,原来我那是救的人是只耗子。”
“你。”庆王恼羞成怒一把夺过那瓶,“不给你了。”
沄纚笑道:“如此名贵,妾身怕糟践了,还是不要了。”
庆王不语拍了拍大腿上,又狡黠道:“过来。”
沄纚不屑一顾才欲转身,庆王一把拉住她,贴近她的脸颊道:“你突然间病得这样重,古太医说你是忧思过度,你到底是为何事忧思至此?本王如何才能让你笑逐颜开?”
被他的气息萦绕贯入,沄纚不由心潮涌动,“兴许是思乡情切,妾身并未忧思。”
庆王道:“你不至于是为了废黜你妃位之事吧?”
沄纚起身道:“王爷厚爱已经妾身最大福分,名份一事从不强求。”
“思乡之情本王能懂,既然回不去家长保全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全,以后本王就是你的故乡可好?”庆王道。
沄纚眼中含泪。
庆王将羊脂玉瓶置沄纚的手中,“这是调理你身体的药,有极好的陈年天水做做引,佐以陈年四季天水而成,止血长气最好了,前几年这药碰巧成了便一直埋在梅花庵。”
外头的雷声更甚,涕泗滂沱,长廊下也被风雨刹时侵袭,长廊的瓦沿上雨水如珠帘瀑布,绵延不断。
庆王还有要事,并未多留,他说什么也不让沄纚出来跪送,只和小禧子替撑伞离去,健壮如山的身躯缓缓消失夜幕雨夜中。
体肤有药,心病难医,现在唯一让沄纚日夜优心的就是家族抄家之事,按照那圣旨上给的时间,她只有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她无法做到保全自己不管家族。
终于,沄纚还是决定先救家族要救,可杀庆王她宁愿自己去死,这是她万万做不到的,可是,如果不伤害他,眼看着自己的家族便要瓦解星飞。犹豫了好些日子,沄纚想到一个暂时两全的办法,不过也就是拖延一时的办法,只要家族晚一天抄家,就多一天想办法的时间。
庆王啊庆华,你千万不要怪我,我对不起你,你如此真心待我,我却背后预备谋害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是曼青国苦苦相逼,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替你去死。沄纚暗叹不不已。
暂时两全的办法便是让庆王暂时受伤。
曾经从无烟州千里带来的血竭鹤要派上用场了,如今沄纚要用它毒伤庆王。
由于沄纚的病终于痊愈,侍事房便将我的绿头牌放进了侍寝,头一晚,庆王便直接掀了她的绿头牌。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小别胜新婚,夜半,沄纚难得清醒眠看着身旁庆王熟睡的脸庞在微弱的烛光中更显英气,沄纚起身踱步徘徊再三,终于还是颤抖着身子从枕头底下艰难又吃力的摸出了那一小瓶血竭鹤,将它撒入桌上的茶壶里。
每次醒来时,庆王定会饮茶。
沄纚回到榻上,佯装熟睡,不知不觉中泪已湿透了她的脸颊。
天刚亮,庆王睡醒了,沄纚继续作熟睡之态。
庆王起身下床,往桌而去。
沄纚清晰的听见他咽下茶水的声音,沄纚的心扎得很疼,很疼。
庆王轻手轻脚离去的声音,沄纚再也按捺不住从床上坐起,
才要追出去,纆儿一把拉住了她,“姑娘,现在已经这样做了,你要是去告诉王爷,只怕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是小毒,要不了王爷的命,也正好将嫌疑嫁祸给了宫里无烟州的丽姬娘娘,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了,你可不能沉不住气。”
沄纚失魂落魄楞在原地,她知道纆儿说的对,只是真正到了去坐这件事的时候就难免会心念摇摆,半响,任泪侵满了双眼,沄纚颔首。
如此艰难的活着,如此艰难的处境,别人放过自己了吗?自己不害人,可是却身处绝境,毫无办法,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庆王在朝堂上中毒发作一事,震惊了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