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何出此言?”
“京中传来消息,说是王君派了贵人到前线犒劳将士,按着惯例,应是储君或皇子前来,老臣还以为,来的会是太子。”裴大将军分析得有理有据,却不知其中复杂,陈知沅出现在这里,早就是安排好的。
陈知沅道:“理应如此,不过太子还小,总想着不合适。”
裴大将军摇摇头:“这里危险,殿下不该来。”
陈知沅偷偷瞥了眼裴大将军身边的裴言,裴言在裴大将军说完这句话后眸子沉了沉,显然是赞同裴大将军的话。陈知沅莫名有些怯怯的,赶忙道:“这话本宫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了,有大将军在,本宫必会安然无恙,何必忧虑。再者既来之则安之,本宫已经到了,多说无用,好好完成王君之命才是正事。”
“殿下所言极是。”裴大将军倒是很好说话,一来他们君臣有别,作为臣子不能冒犯公主,二来陈知沅虽是在找补,但说的很对,人已经到了,说什么该不该来的,都显得多余了。裴大将军只好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必是疲乏了,营帐已经扎好,言儿,送殿下去休息。”
陈知沅下意识拒绝:“不必了,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阿桓来做,现在战事紧急着,阿桓身为少将军,还是让他去忙别的吧。”
陈知沅考量周到,自己跟军务比起来,不值一提。但裴大将军道:“无妨,前几日来往了一战,齐军退了几里,这几日很安分,军务也就不那么急不过。殿下在这里也不要多待,毕竟战事还未结束,殿下把要做的事做了,过几日便回吧,这几日便让言儿贴身保护殿下。”
“这……”
陈知沅还要拒绝,一旁的裴言终于开口:“殿下是信不过臣吗。”
“自然信得过,可你……”陈知沅看着裴言脸色越来越差,把话咽了回去,“算了,带路吧。”
“殿下,请。”
两个人走在前头,严內侍远远跟着,并没有赶上来,陈知沅不停地转过去看裴言的神色,然后说道:“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
裴言目不斜视地看着前头:“殿下觉得,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怎会没有,我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前几日大胜,是你带着人赢的,一贯的以少胜多,这还不值得高兴?”陈知沅说完后,又自己恍然,“哦,还是你总是打赢,这一次两次的就不值一提了?”
裴言停下,低头看着陈知沅:“打赢自是高兴,可赢了这一场后回来竟看见殿下,殿下觉得,臣还开心得起来吗。”
陈知沅便乐了:“你这话说的,怎么,你不想见我?”
话说的有些暧昧了,陈知沅赶忙住嘴,讪讪的,可裴言轻声道:“臣怎会不想见殿下,可不该是在这里。”
“这里怎么了,难道随州不好吗?你这样喜欢的随州,用命守护的随州,我们一起小住过的随州,在这里见,不是很好吗。”
裴言的一双眼睛似乎要将陈知沅看穿:“殿下要明知故问吗。”
是啊,陈知沅怎会听不出裴言话里的意思,来之前就想到了。陈知沅赔着笑:“好了,姜国需要鼓舞士气,慕丞相提议,王君也有此意,我不过是顺着他们,到这里来罢了。有你在这儿,我又不出随州营半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裴言这才重新向前走,嘴里吐出两个字:“七日。”
“什么?”陈知沅不明白。
裴言再道:“既然到了,领了王命,该做什么好好做了,七日之后,殿下就回去。”
陈知沅噘着嘴道:“我要是不会去,你会把我扔出随州营吗?”
裴言一点情面都不留:“殿下可以试试。”
那就是真的会把她扔出去,陈知沅赶紧见好就收:“好,我答应你,七日之后我一定头也不回地走,行吧。”
到了为陈知沅准备的帐子,裴言送她进去,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先安抚道:“军中多有不便,还请殿下忍忍。”
陈知沅径直坐到床边,试了试垫子,发现果真一点儿也不软后道:“你在军中能过这么多年,区区七日,不在话下。”
裴言笑笑,晓得陈知沅就算不舒服也是嘴上不会说的,念及她一路累了,便要退出去,给陈知沅一个人腾地方。裴言撩起帐子道:“先休息吧。”
“阿桓。”陈知沅见他要走,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臣就在外头守着,殿下有任何事叫臣一声便行。”
原来是去当护卫,陈知沅摆摆手:“做什么,不用你守在外面,你是个将军,又不是我的护卫。”
裴言回:“臣现在就是殿下的护卫。”
陈知沅“啧啧”两声:“那可太大材小用了。”
“臣不是在跟殿下说笑,殿下出行虽然带了羽林卫和文寿长公主府的府兵确保安全,但没有带上迟迟,虽有严內侍,恐不周到,行事总是不便,有什么需要做的,让臣来便是。”
陈知沅点点头,笑得却很娇俏:“那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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