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椒盐小甜饼
时间:2022-03-23 07:36:05

  他抬手,长指紧紧捏住她尖巧的下颌,迫使小姑娘抬头看向他,语声冰冷:“看来妹妹是忘了我说过的话。”
  他冰冷的长指垂落,抵在她纤细的颈上,冷声重复:“若是妹妹踏出这房中一步……我便亲手剥皮取骨,制一架美人琴,送给妹妹的心上人。”
  “心上人?”折枝原本还有几分困意,被他指尖的凉意一激,倒也醒了,一双杏花眸也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哥哥在说什么……折枝何来的心上人?”
  “妹妹口中何曾有过实话?”谢钰冷哂,收回手重新背转过身去,重重阖上眼。
  任折枝再如何解释,也不再理会。
  折枝不明白他是哪里来的怒气,只觉得他今日的脾气分外的冷硬,分外的不近人情。
  百般解释无果后,索性也一蹙眉背转过身去,阖上眼试着睡了一阵。
  可玉枕冷硬,身上的襕袍也不似自己的寝衣那般轻薄柔软,加之又被谢钰惊醒了一次,如何辗转,也没了半分困意。
  相持稍顷,终于是白日里的无聊占了上风。
  折枝重新转过身去,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道:“哥哥。”
  谢钰不理会她,她便试探着轻声说了下去:“如果一定要住在这,可以遣半夏与紫珠过来陪我吗?再替我带上几身换洗的衣裳——我总不能总穿着哥哥的衣裳。”
  她的话音落下,上房内又是好一阵沉寂,谢钰眉心紧蹙,鸦羽似的长睫却已平平垂落,仿佛已然睡去。
  ——只是那本就笼着一层寒霜的面色因她的话又冷了一层,寒得令人心颤。
  折枝打了个寒颤,一时不敢开口。生怕又如昨日那般不知为何便惹怒了他。
  她蹙眉细细想了一阵,终于挪了挪身子,伏到他的肩膀上,轻轻垂首下去。
  学着他往日里的模样,以齿尖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完-
 
 
第36章 
  ◎“妹妹这是在向我要名分?”◎
  齿尖方轻轻挪过一寸, 谢钰便骤然坐起身来。
  折枝原本伏在他的肩上,如今猝不及防,只觉得身子一轻, 便往后倒在榻上。
  幸而有锦被垫着,倒也没有摔疼。
  折枝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腕却倏然被人握住,抵在坚硬的玉枕上。
  谢钰俯身压制着她, 长指紧扣着在她的腕间,那双漆眸在夜色中愈显晦暗:“妹妹既有癸水在身, 便安分些。”
  他冷眼看着折枝,长指往下,将她身上垂落的襕袍挑起一线:“还是说,妹妹不在乎?”
  折枝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了一眼,雪腮通红。
  她早间来癸水, 弄污了衣裳, 贴身的襕裙小衣皆换下了, 如今被这轻轻一挑, 尽是春色。
  折枝往旁侧挪了一挪,让那襕袍从谢钰的指尖上滑落, 轻盈坠回自己身上,迟疑一下, 又拉过谢钰的手, 隔着襕袍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低声开口:“如今还疼着。”
  “那便更该安分些。”谢钰淡看着她:“叫醒我只为说这些?”
  折枝轻瞬了瞬目, 小声解释道:“折枝没有心上人。”
  谢钰似不曾想到她会如此开口, 落在襕袍上的指尖略微一顿, 却仍是轻抬薄唇, 低哂出声:“妹妹又想说什么花言巧语来哄骗我?”
  折枝垂落的长睫轻轻一颤,再抬起时,那双含烟笼雾的杏花眸里也随之蒙了一层委屈之色:“折枝的清白之身已给了哥哥。哥哥难道觉得,折枝这般还能嫁人吗?”
  谢钰的语声淡漠:“女子二嫁,虽不是常事。却也并不罕见。桑府的继室柳氏,便是二嫁之身,如今也是府中主母。”
  “女子二嫁,不是和离便是守寡,总之都是过了明路的。”折枝说着,将身子往后挪了一挪,倚在那玉枕上轻轻支起身来,素手环上谢钰的颈,下颌抵在他的肩上,猫儿似地蹭了蹭他的侧脸:“像折枝与哥哥这般……谁还敢娶这样的女子进门呢?”
  谢钰垂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语声淡淡,听不出喜怒:“妹妹这是在向我要名分?”
  折枝听谢钰这般开口,心底骤然一慌。
  若是谢钰当真一时兴起,纳她做个妾室,再立不了女户不说,恐怕余生都要困在深宅大院里,和姨娘们争斗个不休,被正妻磋磨。甚至在谢钰失了兴致后,被当做礼物轻易送人。
  仅是这般随意一想,便觉得后背上生出一层寒意。
  “折枝与哥哥如今这般便很好。”她在谢钰的耳畔软声作答,却又怕听见谢钰的答复,便将指尖搭在他的肩上,借着力道轻轻仰起脸来,在他回答之前,吻上了他的薄唇。
  暮春时小姑娘的吻还很青涩,如今入了夏,便也炽热许多。
  她从谢钰的唇角一路吻过去,吻到昨夜里被她咬破的唇心时,略停了一停,坏心地用齿尖轻咬了一咬,又补偿似地以柔软的唇瓣轻轻蹭过。
  辗转厮磨间,很是缠绵。
  太过动人,以致于尝不出其中真假。
  夜色深浓,明月渐隐于云后。
  夏风撩动垂落的鲛绡幔帐,带来些微的烫意。
  折枝伏在谢钰肩上,将热烫的脸颊贴在他冷白的颈上,汲取着他身上的凉意,一双杏花眸微微弯起,愈显得语声甜软:“折枝愿意跟着哥哥,不要什么名分。”
  “若是哥哥真打算给折枝什么——”她顿了顿,又弯了弯杏花眸轻轻笑起来:“那便让半夏与紫珠捎几身换洗的衣裳来吧。总不能天天穿哥哥的襕袍。”
  “翌日天明,衣裳便会放在榻前。”谢钰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语声低哑:“只是,方才妹妹扰人清梦的账,还是要还的。”
  *
  夏日梦短,翌日里天光方照亮了庭院,折枝便也随之醒转。
  她扶着床柱支起身来,第一桩事,不是趿鞋起身,而是伸手轻轻拨开了衣襟。
  光洁如玉的雪肤上,星星点点,落满了红梅。尤其是心口上那一处,糜艳得令人不敢多看。
  虽昨日里有癸水在身,谢钰并未与她行房,却也没轻纵她。手腕上残留的红痕,与这一身的红梅,便是昨夜里那场欢梦留下的痕迹。
  折枝秀脸微红,忙将襕袍拢好,匆匆趿鞋起身。
  还未撩起幔帐,便见床头春凳上放着一只木制托盘,上头层层叠叠放着女子的衣物,从小衣到襕裙,再到襦裙,外裳,甚至是腰间系着的丝绦,种种件件,不一而足。
  折枝眸光一亮,忙从里头拿起一件。
  待拿至眼前,却又讶然发现,手中竟不是自己的衣物。
  ——大抵是谢钰遣人自成衣铺子里临时购置了一些。
  折枝这般想着,便从中挑出几件,抱在怀里,回到了榻上。
  她重新将幔帐放下,又解开了身上谢钰的襕袍,试探着往身上穿去。
  原本想着,就是再不合身,也比谢钰的襕袍好些,将就着穿几日便是了。
  可一上身,却发觉这些贴身的衣裳竟和自己的一般合身,倒像是量身定制似的。
  正讶异,鲛绡幔帐却被人撩起,外头的日光随之照落到折枝的身上,微带烫意。
  折枝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赤露的双肩,抬眸却见是谢钰进来,这才松开了手,继续去拿那件轻薄鲛绡成制的罗裙往身上穿去,只小声问道:“这些衣裳是哪来的?怎么这般合身?”
  她被这一打岔,却骤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轻声开口:“如今天色尚早,应当来不及往盛京城里走上一趟。这些衣裳,是旁人穿过,留在府里的吗?”
  她这般说着,微蹙了蹙眉。
  谢钰府中似乎没有丫鬟,那便是留宿的女子了。
  若是良家女子穿过得尚好,可千万别是什么青楼女子穿过的衣裳——也不知洗过没有。
  她想至此,穿衣的动作顿住,迟疑了一下,轻轻叹气道:“要不哥哥还是拿一件新的襕袍过来吧。”
  谢钰抬目看向她,薄唇轻抬:“昨夜不是妹妹扰我清梦,非要换洗的衣裳。怎么如今拿来了,却不想要了?”
  “昨夜哥哥本就没睡——”折枝抿唇,小声辩解着,伸手去解方系好的裙带:“折枝要的是自己的衣裳,不是旁人穿过的。”
  谢钰见折枝垂目看着身上轻薄的罗裙,一双秀眉都蹙到了一处,也不知是在多想什么。便也轻轻抬眉,只摁下了她的手,亲自替她将裙带系好,这才淡声开口道:“没有旁人穿过。这是昨日你弄污衣裙后,便差府中的裁缝赶制,只是今日才制成罢了。”
  折枝犹疑地抬目看向谢钰,半晌,又垂目细细看了一阵身上的罗裙,见似乎真是簇新的,这才轻轻松下一口气来,只是迟疑着问道:“可昨日也不曾见裁缝来量过,怎会如此合身?”
  谢钰斯条慢理地替她扣着领口的玉扣,并未抬眼:“我交代过尺寸。”
  折枝愈发讶然:“哥哥何时量的?房内也没有软尺。”
  “何须用尺?”谢钰闻言低笑了一声,展开两指,往她纤细的腰间轻比了一比,语声低了几分:“妹妹觉得我是何时量的?”
  折枝雪腮一烫,自知说不赢他,忙从一旁拿过丝绦系在自己腰上,视线则落在他深蓝的官袍上,轻轻转过了话茬:“哥哥今日也要往宫中上值吗?”
  谢钰抬目看向她:“妹妹还想要些什么?”
  “我能在府里走走吗?”折枝望向他,生怕他拒绝,便又小心地补充道:“不出这座别业。”
  “妹妹随意。”谢钰直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淡声道:“不过出了这座别业,便是荒郊。没有车马,妹妹便是想走,也离开不了半步。”
  -完-
 
 
第37章 
  ◎“妹妹想看见些什么?”◎
  待谢钰离开后, 折枝便也自榻上起身。
  往浴房里洗漱后,又用了些糕点。寻了簪子绾好简单的百合髻,便推开槅扇立于游廊上, 往四面望去。
  她来府邸的时候,还是夜中,那时只顾着跟上引路侍卫的步伐,也无暇旁顾。
  如今即便再是努力回忆, 也已认不出来时的路。
  既然四面皆是陌生,折枝便也不再多想, 只顺着游廊往前行去。
  这座府邸虽建在京郊,却比桑府还要宽敞许多。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辉煌却又并非一味的富丽,雅致却又精巧到了极处。大抵是迎合着府邸主人的喜好所建。
  折枝顺着游廊行了一阵,渐渐发觉其中布局与寻常的官邸差别不大, 也是有自己的小厨房, 药方、花厅等屋舍, 只是除下房外, 大多都空置着。即便在白日里,也显得颇为冷清。
  直至走过一座廊桥, 方见几名仆役正在庭院前洒扫。众人见到她似乎颇为讶异,但也并未多言, 只是躬身行礼。
  折枝试着唤住了其中一人, 轻声问了几句,可见那人只是摇头不答, 也只好作罢。
  再往人多处走, 却见到了谢钰的书房。
  书房四面的长窗皆洞开着。
  折枝立在游廊上往内望去, 只能望见里头书柜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的藏书。
  以往在映山水榭的时候, 谢钰总是在上房里批折子,以致于骤然看见书房,折枝倒有几分好奇之感。
  她遂沿着游廊绕至槅扇前,踌躇稍顷,见未曾有侍卫现身来拦她,这才轻轻打帘进去。
  还未抬眼,倒是先听见赤金铰链细碎一响。
  折枝一愣,略微加快了些步子,绕过一架锦绣屏风往内望去。
  却见屏风后,一张小叶紫檀的长案边上立着个通体纯黑的云母架,架上正锁那只曾经在映山水榭里见过的翠羽红腹的鸟儿。
  只不过那长可垂地的斑斓尾羽却有些暗淡了,不复初见时的华艳。
  “还以为哥哥把你放了呢,原来是挪到了这里。”折枝有些讶异地自语了一声,行至云母架前,也学着谢钰的模样,拿小银匙舀了一勺五谷,喂到鸟雀喙边。
  那鸟雀以乌黑的眼仁与她对视了稍顷,继而重新垂首下去,一下又一下地去啄足上系着的金环。
  那条赤金铰链随之撞击在云母架上,哗哗作响。
  折枝蹙了蹙眉,不知为何心底隐约有些不自在,便将小银匙搁回云母架上,撇下那鸟雀,往屋内四处看了看,视线随之落在深处那方紫檀木的长案上。
  案几上搁着几册书籍,并一套文房。
  其余的倒没什么不同,唯独那放在案头的镇纸却十分精巧。
  是以白玉雕成了猫儿模样,慵然趴伏在宣纸上时,愈显玲珑可爱。
  折枝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走近了些,想要伸手拿起细看。
  一抬手之下,却忘了今日自己穿的是宽袖的衣裳,一个不慎便碰翻了笔洗。里头的清水迅速在几面上流淌,濡湿了一沓宣纸。
  折枝有些慌乱,忙就近打开了几只屉子,从里头寻出一块布巾来,将案几上的清水拭了,又将弄湿的宣纸放到长窗旁晾晒。等细细查看过,见没有波及到书籍,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将沾了水的布巾往排水旁拧干,重新放回屉子里。
  这一放,却也无意瞧见旁侧的屉子里整整齐齐地放了一屉子的画卷,最上首的那张画的是一只鳞片歪斜,模样有些不尽如人意的金鱼饺子。
  似乎便是立夏时,她端去一整碗,谢钰却偏偏从中挑出的那一只。
  折枝面色一红,却也有些忍不住好奇,先拿帕子轻擦了擦手,这才小心地将画卷自屉子里捧出。
  她往一旁的圈椅上坐了,将画卷搁在膝上,从上至下,一张张地翻阅过去。
  谢钰的画工极好,画的东西却有些没头没尾的。
  继那只模样难看的金鱼饺子后,陆续又出现了她的红玛瑙耳坠,盛开的木芙蓉花树,肥胖慵懒的狸花猫等等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
  而最后的那张画卷上,画的是一只鎏金镶红宝的流苏璎珞,画工比之如今要稚嫩许多,且承载着这只璎珞的宣纸也已卷边泛黄。
  看着似是年岁久远。
  折枝不明就里,又迟疑着从后往前重新看了一次,仍旧没得出什么结论来。不得不将画卷收好,重新放回屉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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