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温软湿润的触感十分明显,宛若电流划过身体,带来酥麻和悸动。
时忱收回手,手指细细轻捻,感受残留的余温。
“吃点甜的,就不难受了。”
他似耳语般低沉的嗓音响起,戚生生盯着他,突然勾唇笑了一下,比阳光还要明媚。
“嗯。”
开车的汪越断断续续地听到难受两个字,还以为戚生生不舒服,忙说:“晕车了?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酒店了。”
时忱家的那栋小洋楼虽然没卖,但也早就租了出去,戚生生更不用提,梧城的房子早卖了,先下回到见证他们成长的地方,竟然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两人只能住酒店。
“我没事,不着急,你慢慢开。”戚生生笑了下,安抚道。
徐子豪继续刚刚没聊完的话题:“交代清楚了,结婚这事谁先提的?”
汪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是谁主动,就是自然而然的,两个人觉得也差不多了,反正以后都是她,那就顺便领个证呗。”
时忱闻言赞许地点点头,表示很赞同。
徐子豪夸张地怪叫一声:“可以啊汪越,真够男人的。”
-
徐子豪订的酒店就是汪越办婚礼的地儿,酒店一楼的会堂号称梧城最难预约的婚礼场地。
戚生生从车上下来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舒服,一大早什么也没吃就坐飞机赶了过来,飞行期间还遇到了一波气流,颠簸和紧张让她第一次尝到晕机的滋味,现下精神放松,头晕和呕吐感觉逐渐涌上来。
几人办完入住走进电梯,他们订的房间在顶层,从电梯出来后还有段走廊要走,她没什么力气地扯住时忱的衣袖,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在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时目光一顿,接着弯腰手穿过膝窝将人横抱在怀里。
动作熟练小心。
“哎,你们……”徐子豪微微一愣,还没说完就被时忱打断。
“生生有点不舒服,我陪她休息会儿,晚上再找你们。”
徐子豪皱眉:“要不要去医院啊?”
戚生生头靠在时忱肩头,闭眼虚弱地摇摇头。
她不想去医院。
时忱眸色深沉,唇角平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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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103
◎正值二十五岁◎
徐子豪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给他们两个人只订了一间房,时忱单手刷完卡走进去,环顾四周,正中央是一张双人大床。
他淡淡的表情微顿,薄唇抿了抿,没说什么。
戚生生头昏脑涨,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的情况,手指无力地捏住时忱的衣领,无声地催促。
时忱抱着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把人塞进去,接着又打开空调,不一会温暖的热风就从上方吹过来,戚生生紧闭着眼,唇色泛白,额角有细密的冷汗冒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惹人心疼。
时忱顺势坐到床边,拇指轻轻抚掉她的冷汗,目光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
“哪里不舒服?”他俯下身子,靠近戚生生的脸,声音低浅,带着哄意,“生生,告诉我。”
戚生生闻言不适地闷哼一声,秀眉蹙起,半睁开迷蒙的眼,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没什么力气地翘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躺会就好了,你和汪越他们出去聚吧,你应该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回来过吧。”
听到这句话,时忱眸光微动,抬起指节分明的手,亲昵地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神色温柔:“也不是,我回来过。”
戚生生此刻反应有些迟钝,眨了下眼,默默地盯着他看。
时忱漫不经心地掀起薄薄的眼皮:“我以为你和阿姨还住在梧城,之前偷偷回来过几次。”
戚生生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时忱还在继续说着,嗓音染上几丝低哑:“每次回去我都会等在你家楼下,从白天等到黑夜,可是出来的人里,从没有你。”
“后来我才知道,你成了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已经在京州扎根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没有你在的梧城彻底成了回忆。”
“……”
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只有床头亮着微弱的灯光,时忱的轮廓半明半暗,眉眼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酸的厉害,宽阔的肩膀笼罩在她的上方,光是看着就给足了她安全感。
戚生生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她贪恋这份安全感。
也贪恋这个人。
虽然此刻脑袋昏沉,但她还是仔细搜寻回忆里的细枝末节。
她好像,从没有亲口说过爱他。
每次都是他首先服软,对她妥协。
戚生生心内各种情绪翻涌,鼻子猛地一酸。
时忱呢,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需要她给的安全感?
四目相对,有种悄然滋长不断攀升的情愫在空气中蔓延,呼吸都变得热了起来,时忱眼神晦暗,手从额头一路往下,揉着她脖颈的软肉,戚生生没反应过来,吸了吸鼻子,唇瓣开合,正想说些什么,上方的人就压了上来。
这次的吻很绵长,他没有用以往的花招故意逗她,舌尖轻柔地伸进去,扫着戚生生细嫩的上颚,惹得身下的人难耐地从鼻子里哼叫出声,像极了被吵醒的猫儿,时忱心尖颤动,仿佛真的被猫尾拂过,又痒又舒服。
戚生生本就晕晕乎乎的,这下身子更加软了,动作间,时忱脱掉了外套和鞋袜钻进被子,长臂一捞把人锁在怀里,大手扣住戚生生的后脑,让她无法逃脱,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褪掉戚生生那碍事的长裤,手指不住地到处点火。
在指尖触碰到一处隐秘时,戚生生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推拒着他的前进。
她睁开眼看着他,脸庞红的不成样子,不知是空调温度太高,还是因为他。
“我不舒服。”语调带着撒娇的意味。
这四个字让沉溺其中的时忱稍稍清醒一点,但他没有收回手,声音比平常更加暗哑几分,精致的眉眼陷入欲望之中,好看得惊心:“我知道。”
“那你……”戚生生没什么力气地握住他温度烫人的手腕。
时忱喉结缓缓上下滚动,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让我摸摸。”
“你躺着不用动。”
戚生生先是愣怔了几秒,意识到了什么,在时忱掀开被子身子往下的时候她忽地心一颤,羞赧地阻止他:“不要。”
时忱闻言从被子里探出头,嘴角翘起一个恶劣的笑:“一个正值二十五岁的小伙子是很难停下来的。”他挑了挑眉,颇为暧昧地叫她,“姐姐。”
戚生生脑袋炸了,心跳因为这声姐姐而开始加速。
上次他叫她姐姐,还是因为时伍他们在场,逼不得已才说出口的。
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声姐姐多了丝别的意味。
戚生生感觉自己彻底没了自主意识,咬着唇跟随着自己的心意,由他去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戚生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睡了一觉之后身体总算好受了点。
她看向身边,时忱已经出去了,枕头上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闻到这个味道戚生生脑海里猛地跳出一些睡前的画面。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穿戴整齐,连袜子都被套上,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不由好笑地弯起眉眼。
这个男人,真是可爱。
她打开手机看见时忱在半小时前发的微信。
【我点了粥,在桌上,起来记得吃。】
戚生生偏过头,果然瞧见桌上摆着吃食。
她穿上酒店的拖鞋走过去坐下,打开盒子热气扑面而来,粥还很热,还是她最爱的白粥。
戚生生心一软,慢吞吞地把粥喝干净,一点不剩。
吃完饭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件干净衣服,拿上洗漱包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完头随意点开手机,却看见微信里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信息。
是她高一的同班同学,杨昕发来的。
她和杨昕是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才加的微信好友,还是她主动从班级群里加的戚生生。
戚生生皱了皱眉,迟疑地点进去。
羊毛毛:【在吗?】
生生:【刚看手机,请问有什么事吗?】
羊毛毛:【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快过年了,想着和高一的大家好久没见了,班级群里就商量着要不办个同学会,让大家聚一聚。】
羊毛毛:【你要来吗?】
她补充道:【你一直没说话,我就冒昧私聊了。】
同学会?
戚生生没什么兴趣,之前高三同学群也办过一次,但她没有去。
少了蒋显允和施映其中任何一个人,高三同学会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
像是意料到了戚生生的想法,杨昕继续发:【这么久没见,大家都挺期待这次同学会的,连虞宋和颜桐这俩当年的风云人物都来了,你也来玩玩呗。】
看到虞宋和颜桐这两个名字时隔多年又一次排列在一起,戚生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仿若回到了从前。
鬼使神差的,戚生生莫名想要见一见现在的颜桐,但这次不是为了虞宋,而是为了当年,因为自卑和嫉妒而患得患失的自己。
戚生生嘲讽一笑,不就是个同学会嘛,有什么好逃避的,谁还能把她吃了。
生生:【好,我会去的。】
羊毛毛:【那我到时候把地点和时间发你。】
-
汪越的单身派对被徐子豪办的很热闹,他在梧城最贵的会所订了间最大的包房,期间酒水不断,扬言今晚喝到不醉不归,谁先回去谁是狗。
在场的都是他们初高中的同学和朋友。一帮男人边叙旧边喝酒,喝嗨之后就头挨头挤在一起抱着一只话筒鬼喊乱唱。
时忱坐在沙发角落看着瞎闹的他们不由嘴角上扬,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因为高兴他也喝了不少,包厢里闪烁跳跃的灯光将场景分割成混乱的光影,好似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抬手喝了口啤酒,明明是热闹开怀的时刻,他却突然感觉心口空落落的。
好想戚生生啊,她现在在干嘛。
“啊——!”汪越这时忽然哭丧表情,抱着话筒杆鬼叫一声,把徐子豪吓了一跳,“你他妈有病啊!”
“我好想我媳妇啊!”汪越显然喝醉了,晃晃悠悠地走到时忱旁边坐下,一把搂住时忱扯到跟前:“时哥,我想我媳妇了。”
说罢还打了个酒嗝,眼神迷蒙。
时忱拍掉他的手,半撩起眼皮,好笑道:“老子也想。”
“不行,我得回去了,太晚她会担心的。”汪越越说越着急,外套怎么也穿不好,徐子豪一脚踹过去,骂道,“瞧你这点出息,最后的单身之夜你还媳妇媳妇的,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看向时忱:“你说是吧时忱?”
时忱抬了抬眉骨,没有搭话,把手里的半瓶酒一饮而尽,随后抓起外套:“你们先喝着,我走了。”
徐子豪气急:“你他妈又去哪?!”
时忱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声音懒散,模样吊儿郎当的。
“回去陪媳妇。”
“……”徐子豪沉默,没反应过来,直到门重新关上,他才骂了一声,“这帮重色轻友的,有媳妇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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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4
◎偏爱◎
他从会所里出来,趁着还算清醒在软件上打了辆车。
一月的梧城,夜风刺骨,和徐子豪他们相比,时忱的酒量很差,刚刚着急要走又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现下站在寒风萧瑟的路边,胃里泛起一阵难受的灼烧感。
时忱人高背阔,身姿颀长,朗目似点漆,额发被风吹得凌乱,配上偏淡颜的五官,整个人显出几丝不羁的落拓性感,身着黑色毛呢外套,站在深夜的街头,他从口袋里拿出烟,叼在嘴里拢手点燃,宛若港片里的画面场景,引得偶尔路过的行人不住地回头瞧他。
他会抽烟,但瘾不大,大学期间拍片剪片的时候很爱点上一根放松神经,戚生生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来没再她面前抽过。
烟雾缭绕间,他眯起眼睛,这下自己身上不仅酒气浓郁还沾上了烟味,不知道回去后戚生生闻到是个什么反应。
时忱从鼻子里哼笑一声,有些恶劣地想就这么直接堵住她的嘴,让她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的缘故,他觉得浑身燥热,喉咙痒的不行,只有快点赶回去见她才能缓解。
在国外这么多年,适应了不合胃口的吃食,习惯西方的交流方式和生存法则,也熬过了许多个孤寂的夜晚,但时忱心里一直清楚,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诱惑繁杂,他最想要的,还是和戚生生在一起。
就算只是默默地待在她身边,他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欣喜。
从小到大,童慧珊和时伍对他的教育分成两个流派。
一个武断,一个严苛。
但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希望他能走他们所期盼的道路。
没有人问过他心里的想法。
因为母亲是音乐家,所以作为儿子的他也必须在音乐上有过人之处。因为父亲是物理系教授,所以他的学习也必须要好。
这仿佛在周围人的脑海里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想法。
他不可能做不到,他必须做到。
时间一长,在这些目光和话语里,他渐渐变得沉默冷硬,筑起一道自我保护的城墙,把内心的想法藏得很好,好到连表达爱的勇气也消磨殆尽。
可是在某个阳光明媚,惹人困倦的午后,在那辆他坐了无数趟的公交车上,戚生生像只通体雪白,不谙世事的兔子,跳到他的面前,也跳进了他的心里。
告诉他,你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戚生生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对她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