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暮京瓷把头转回去，笑道：“那你是监控我了，还是能读心咋滴？”
季无渊也笑：“你怎么不说你单纯易懂？”
“你才单纯，我可聪明了。”
“聪明还能被我猜到？”
“行了，就是舒薇告诉你你才猜出来的，舒薇答案写脸上了。”
舒薇：“……”
为什么躺枪？
不过车里的氛围一下子好了，舒薇也就没多话。
老总一见暮京瓷就变得温柔似水，也是让她大开眼界，默默看向窗外，拒绝了这份狗粮，自己待着去。
……
是夜，夜凉如水。
暮京瓷独自在房里练戏。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同时笔记本上接受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暮京瓷过去，把电话接起。
四季的声音响起：“打电话了，问原遗嘱是不是彻底销毁了。”
暮京瓷正想说话，四季又插一句：“你之前不是以为，他们把负责叔叔阿姨原遗嘱的律师开了，换了新遗嘱、新律师？”
“其实不是这样。”
第92章
管管你老婆
暮京瓷愣了一下：“那是怎样？”
四季敲着键盘说：“我给你发了录音文件，在邮件里，你去听。”
暮京瓷便把刚才受到的匿名邮件点开，把里面的音频文件打开。
录音对话播放出来：
【杂音】
“张律师，好久不见。”
“暮老爷，有何吩咐？”
“我就是想确保一下，我们家遗嘱的事……”
“暮老爷，您放心，原遗嘱处理得真的很妥当，不会出差错。”
“那，徐律师……”
“呵……徐律师现在，也不知道被江水冲到哪个地方了，至今没有人发现。”
【满意的笑声】
“那就感谢张律师，为我们排忧解难了。”
“应该的，暮老爷还有什么事？”
“那原遗嘱……”
“原遗嘱已经跟着徐律师的电脑，一起消失在江水里。电脑本来就被破坏了，再沉入江底，经得江沙淘洗冲撞，任凭再过一百年，也不会被人发现。”
“哈哈，好、好，张律师果然有手段！有时间，我们出来喝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地点约谈】
……
暮京瓷听完，黛山般的秀眉上，凝出一抹沉重。
徐律师……
一直跟着爸妈的特聘律师，也是负责给他们订立、保管遗嘱的律师。
居然……
被杀害了……
她以为，暮家最多只是把他开除，给他封口费，把他逐出京城永远不能回来……
没想到……
这可是帮助暮家和暮氏集团处理了不少重大危机的好律师啊！
她倏忽一下，怒拍桌子。
四季马上说：“冷静……”
又说：“不止如此，我再发你一份录音，你自己听。”
然后暮京瓷的桌面，又多了一份邮件。
暮京瓷徒然感觉不安，颤着手点开那封邮件。
打开音频文件，听到里面又是一段通话录音：“后天晚上，我约了张聪那个律师，地址稍后给你，你给我做掉他。”
“计划要提前？”
“是，他得提前死了。你手脚干净些，别让人抓了小辫子，否则你也活不成。”
“明白……”
然后录音断掉。
暮京瓷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
怔怔看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也没说。
四季等了好一阵子，见暮京瓷都没反应，问：“京瓷？”
暮京瓷这才回神：“暮宗越这个……”她甚至找不到形容词来评价。
四季叹了一口气：“京瓷，要不然，你别查下去了。”
见暮京瓷瞬间不说话，她又说：“太危险了。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人，说难听点，是弃子。如果他们为了隐瞒真相，不惜杀害两条人命，你如果把他们逼急了，我怕……”
她没往下说，着实是想到届时暮京瓷可能的下场，她有点无法承受。
而暮京瓷也没答，她想的已经不是自己安危问题了，而是……
“如果后天晚上，他们真的动手，就是我翻盘的最大突破点。”
四季有些诧异：“京瓷？”
这种时候还想干嘛？！
暮京瓷语气有点沉：“你的担心我知道。但是，且不说那是一条人命，还是我讨回公道最好且唯一的机会。”
四季有些生气：“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你再怎么想为自己翻盘、给暮家好看，也不应该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
暮京瓷却是一笑：“我什么时候拿生命开玩笑了？”
四季被她一堵：“你没有吗？暮宗越那老头居然敢买凶杀人，要是他发现你涉足其中，不照样可以买凶杀你？！”
暮京瓷一副她说得有理的表情，嘴上却是说：“如果我不让他发现呢？”
“怎么不让他发现？”
暮京瓷说：“那律师不是傻子，从暮宗越的录音也能听出来，徐律师是张律师亲自解决掉的。”
“能够想出把人扔到大江里毁尸灭迹的恶毒主意，你觉得他对自己的人身安危没有防备？”
“我不需要干什么，我只要在当天晚上，一张纸条提醒他，有人要谋杀他即可。”
“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从中脱身。届时，一边是利用完自己，想把自己做掉的人，一边是救了他，只想求真相，甚至可以帮他想办法洗脱篡改遗嘱罪名的人，他会选择哪边？”
四季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带着诧异地说：“你还要帮他洗脱罪名？”
暮京瓷笑得阴森：“不给点好处，我怎么让他说实话？”
“不过我承诺帮他，却不代表一定能成功。”
“你想想，暮宗越是什么人？”
“他做了龌龊事被揭发，不会拉人下水吗？”
“到时候暮宗越找他麻烦，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原来的承诺，还是兑现了的。”
于是四季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是想让暮宗越和张律师内斗，斗得个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可四季还是不放心：“要是那律师不知道回头，或者没能逃脱别人的追杀……”
暮京瓷语调一冷：“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京瓷……”
这时，暮京瓷突然声音一变，带着点软糯的撒娇说：“哎呀，你就放心啦——”
“我也不是傻的，如果到时候时机不对，我不会跑吗？”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冲动行事好不好？”
“我的手机也随便你跟踪，我要是出事，你替我报警不就行了？”
见四季还想说话，她连忙又说：“我突然发现还有作业没做，先去做作业啦，不然明天被老师打死！”
“今晚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千万不要，以后事成我去你家，陪睡一星期，随你使唤，么么哒！”
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那边四季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气得浑身发颤。
还做作业，大学了，做个鬼的作业？！
还事成之后来陪睡，万一事没成，人也没了，拿尸体来陪睡吗？！
她想了又想，总觉得不能任由暮京瓷胡闹。
可是她黑客技术了得，身手却只一般般。
要想保护暮京瓷，实在吃力。
她思来想去，没想出好办法来。
直到突然有一刻，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
她皱着眉头又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那人发消息。
于是正在公寓客厅看股市的季无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上面写着：你老婆要去送死了，管管她。
贴了一个邮箱地址，并附有登录名和密码。
第93章
有人要杀你
季无渊收到的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短信上只有一个字母署名：S。
他看着那个署名，想了一会儿，放了手机，毫不犹豫地在笔记本登上了那个邮箱。
那是个才注册的邮箱，一眼看去，什么东西也没有。
季无渊想了想，点进了草稿箱。
就看到里面的录音文件。
他又顿了顿，连上蓝牙耳机才播放音频。
然后听到刚才暮京瓷听过的所有录音。
他眸光骤沉，冷着脸看向楼上暮京瓷紧闭的房门。
那一瞬间面上怒气沸腾，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如同风暴欲临。
这样可怖的氛围持续了好一阵子，才逐渐消弭。
他想到暮京瓷势为自己和父母讨回公道的决心，想到如果一切毁于一旦，她脸上可能出现的自责和悲伤的表情。
无论如何他也开不了阻拦的口，几番考量之下，他退出了听完就自动摧毁了文件的邮箱，关了电脑，删了手机短信，出了一趟门。
……
暮宗越和张律师约定的时间，如期到来。
那一天，暮京瓷一如往常，和舒薇一起在学校上了课，又到意鼎培训。
培训了一个下午，在应该回去的时候，她却和季无渊说，要在意鼎的练功房自己练习。
让他等她电话，等她练习好了，再去接她。
然后又跟舒薇到附近吃了饭，告诉舒薇，照常在隔壁练功房等着。
一直到晚上七点，她换了一身早准备好的，和张律师即将去的酒馆的服务员工作装很像的男装。
在外面披件外套，又贴了一点胡子，确定舒薇在隔壁房间没出来，便一个人打了车，前往暮宗越和张律师约定的地点。
暮京瓷上车的时候，没有发现后面有两辆一直停在意鼎旁边的黑色越野车，也悄悄跟着她走。
她到了约定的地方，很快看到张律师也来了。
暮宗越还没到，她在张律师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看到他跟着服务员进了一个包厢，她便在包厢旁边的位置坐下，假装看菜单。
没过几分钟，进包厢的服务员出来了。
她从衣兜里拿出早就写好的小纸条，看准机会，跟着另一个员工走进洗手间。
把外套脱掉，从洗手间侧面的通道摸进酒馆的后厨房。
厨房里的人看她的着装和店里服务员的工作装很像，没分辨出来，以为是员工，就没有管她。
她在里面拿了一个托盘和一道菜，匆匆往外走。
走进张律师的包厢，她看到里面还是只有张律师一个人，便端着托盘走过去。
在把菜放上去的时候，张律师奇怪地说：“你走错地方了吧？我没点吃的。”
暮京瓷没说话，拿起餐盘上的纸，像是在确认点餐信息。
看了两眼，把纸递到张律师面前，一副也让他确认信息的架势。
但张律师却看到纸上写了一行字：暮宗越要杀你。
他瞪大眼睛看向暮京瓷。
暮京瓷却不给他看到正脸的机会，压着声音说了声「抱歉，看来弄错了」，就转身离开。
张律师在座位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匆忙追出去，想找这个通风报信的「服务员」，却找遍了整个餐厅，也没找到这个人。
他只能满怀狐疑地回去，忐忑地等着暮宗越的到来。
没想到，他没等到暮宗越，却等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说是暮宗越新请的助理，暮宗越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就派助理过来，带张律师去暮宅相聚。
张律师想到刚才看到的纸条，心里有了怀疑。
问了那人几句，发现回答漏洞百出，坚定了那人根本不是暮宗越助理的想法。
他站起来客气地婉拒：“既然暮老爷忙不过来，今晚还是不打扰他了。”
“正好我也有一件新案子，很需要花费心思，我先回去，研究一下案子，等暮老爷有时间了，我们再畅快一聚。”
那助理却不打算放他走，说什么不把他带到，自己不好交差。
张律师顿时更怀疑他的身份，执意要走。
助理这次没强求，任由张律师走。
但他同时默默跟在张律师后面，张律师用尽了办法和说辞，都没办法摆脱他。
张律师走到停车场，那助理还跟着。
而且停车场门口，轮班的保安全不见了。
张律师走到里面，再看到停车场的监控也是暗的，再也忍不住，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那助理：“别再跟着我！”
助理脚步一顿，似乎没料到有这一出。
但很快表情阴鸷下来，同时停车场四周出现好几个黑衣人。
张律师一看，这些人手上都持着带着消音器的枪支。
他深知不妙，一时方寸大乱。
那「助理」对他说：“张律师识相的话，还是烦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律师摇摇欲坠，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停车场内突然警铃大作！
随后有警车鸣笛从远至近，眼看着就要往停车场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