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们不知道“自由落体”的意思,周越凯作势要摔地上。
小朋友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挤到屏幕前,声嘶力竭地叫她“嫂子”,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别叫了!”连她的猫都受不了,从床上跳到飘窗去了,戚烟蹙着眉,问周越凯,“你真不还他们?”
“不过是你应一声的事儿。”
“好,”戚烟跟那俩小孩说,“我也算帮你俩求过情了,但是,是那个坏蛋坚持要摔你们的乐高的,有事你们找他去,跟我无关。”
撇清关系,她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手机一放,灯一关,盖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醒来,才看到零点时分,周越凯掐着点给她发来一条“戚烟,新年快乐”。
戚烟敷衍地回他“新年快乐”,起身洗漱,吃了两片吐司当早餐,然后给大番薯准备猫粮。
大年初一,左嘉石的画廊没有营业,戚烟便没去他那儿,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做寒假作业,晚上就去周越凯房里画新画。
左嘉石那句给她开个展的话,就像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勾着她不知疲惫地向前跑。
晚上十点,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戚烟拿起一看,周越凯发了段小视频给她。
封面是两只搭在黑白琴键上的手。
肤色冷白,没有一点疤痕,指骨修长匀称,不去当手模简直暴殄天物。
没想到周越凯真的会弹钢琴给她看,戚烟眼里添了些暖意,点开这段只有15秒的视频。
如她所料,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的样子,很具有观赏性,弹奏出的一个个音符,也很流畅悦耳。
这段旋律,她并不陌生,是《Him&I》的副歌部分,昨晚她还听了好几遍。
视频很快就播放结束,她按下保存,又播放了一遍。
准备放第三遍的时候,周越凯的消息进来了。
Z:【真好奇这款APP什么时候才能显示消息是否已读。】
戚烟抿嘴笑,回他:【已读。】
Z:【晚了。】
7YAN:【?】
Z:【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暂时不能再给你弹琴了。】
【去哪儿?】输入完毕,刚要点击发送,戚烟的拇指滞在半空,意识到自己问得好像有点多,便把输入框里的内容删干净,重新输入:【哦。】
她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这段视频,忙碌到零点,实在困得不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房门口,脚步忽而停顿,静止许久,缓缓回头看周越凯那张空荡荡的大床。
她有多久没见他了?
十多天,不到半个月吧,怎么感觉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似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空落落的感觉。
就像是昨晚那场雪,作为一个从未见过雪的南方人,她好不容易撞见一回,却没出门去切身体会一下,看看飘雪的京城有多美。
反正周越凯不在。
这么想着,戚烟把跑到过道里的大番薯抓回来,抱进怀里,折回他的房间,掀开他的被子,躺在他的床上。
他的床比她大就算了,躺着还比她的软。
只是,床被都洗晒过,没有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淡香了。
她偷偷摸摸地搞着这些小动作,盘算着其他人回来的日子,打算趁他们回来前,把周越凯的床被洗晒干净,帮他把床铺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出现了计划外的突发状况——周越凯提前回来了。
彼时,她刚在他房里睡了个美好的下午觉,捋着长发,趿拉着鞋,从他房间出来,想要去厨房喝水。
惺忪睡眼意外印出一个人影,吓得她一激灵清醒过来,“嘭”一下带上身后的房门。
站在过道上的人,正忙着回复消息,闻声看过来,见她木呆呆地杵着,忍不住笑出声:“傻了?”
“你怎么回来了?”戚烟问他。
周越凯离开时没带行李,回来自然也没带东西,一身轻松。
不过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今天的穿搭也依旧潮酷吸睛。
是她喜欢的风格。
“说我寒假作业落在这儿,还没做完,他们就催我回来忙功课了。”周越凯朝她这边走,显然是要回房间。
戚烟挡在门口,不让他进,“你要不先去休息会儿,喝点水,吃点水果什么的。”
“嗯?”
“这么久没回来,你房间都落灰了,我帮你收拾一下。”
周越凯俯身逼视她,距离缩短,把她因心虚而挪开的视线看在眼里,又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懒散样,心里有了猜测,“戚烟,你背着我,在我房里做了什么?”
久违的气息萦绕周身,戚烟脸有点热,让出两步,“没有。”
怕她要溜,周越凯一把攫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咔哒”一声拧开房门。
戚烟一时没回过神,被他猛力拽进房里。
完了。
她刚睡过他床,现在床单被子都乱糟糟的,周越凯眼不瞎,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戚烟心惊肉跳,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他甩到床上。
床垫震荡,上身因惯性而躺倒,她的脑子还晕着,手肘抵着床,正想爬起来,身前便覆下一道阴影。
周越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欺身贴近她。
落日余晖洒进室内,铺了一层浓烈旖旎的橘红。
四目相对,他的长指压到了她的发。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她四肢僵硬,心脏在“咚咚”狂跳。
周越凯低额与她相抵,鼻尖若有似无地与她相触,呼吸交融,嗓音带笑:“既然这么喜欢睡我的床,要不,再多睡会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19 22:48:09~2022-01-20 21:1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风向北10瓶;宋祁言2瓶;她叫qianqian、吸了个桔、飞吧飞吧飞、四季豆炒肉、堂堂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这男的也太撩了救命】
【这是逼我脱裤子啊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晋江,营养液浇灌,码字翻一番~】
【撒花撒花】
【裤子飞飞,谁都别想穿裤子,可恶】
【!】
【今天有点长,最迟晚上十点更新。】
【快更新啊!!】
【啊啊啊啊什么时候更新啊主页不是说9点吗每天都等到九点半】
【长长的话,一般是有剧情点。现在跨完年,两个人应该成年了吧?是不是要在一起了】
【超喜欢】
【价格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求求了】
【
【
【睡可劲儿睡】
【好好看,大大加油多更点】
-完-
第39章
◎投资者◎
戚烟撇头躲避他,脸被夕阳晒出两抹酡红,讲话也不敢大声:“我不睡,你要睡的话,我帮你重新铺床。”
周越凯垂眼睨着她,“学会铺床了?”
他在取笑她以前不会铺床的事。
戚烟撇嘴角,抵着他的肩膀,叫他起开。
周越凯不动,嗅着她侧颈飘出的香水味,问她:“你用的是哪款香水?”
“你喜欢?”眸光扫至眼尾,她瞄向他的同时,他也正在看她。
视线胶着粘稠,时间静了一瞬,她抬起手腕在他耳后蹭了一下,“现在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了。”
周越凯笑了,还想再逗她两句,别墅大门恰在这时被人打开。
吴准拖着懒绵绵的气泡音,吐槽交通堵塞情况堪比憋了十年的陈年老便秘,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他人也虚脱了。
李乔妤习惯性地骂他。
李京海说这么多年过去,他俩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他们怎么也回来了。”戚烟郁闷道,边在心里暗骂“倒霉”,边催促周越凯赶紧起身。
周越凯仿佛被树懒附身,蹭了下她的头,慢悠悠地直起身子。
戚烟坐起来,捋顺被他蹭乱的头发,整理着衣服。
他倚着身后的衣柜门,双臂环胸,垂眼看着她,突然觉得好笑:“觉不觉我们这样,特别像是在偷情?”
她白他一眼。
门外,吴准纳罕地嚷着:“这猫哪来的?”
大番薯!
戚烟腾地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外面就有人敲门。
李乔妤问:“戚烟,是你的猫吗?”
心脏咯噔一跳,戚烟手落下去,抿紧唇瓣,回头看周越凯。
周越凯也转头看她,环在身前的手臂解开,手抄进裤兜里。
李乔妤敲着她的房间门,不耐地多问了几句。
戚烟心一紧,去扯周越凯的袖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处理这件事。
周越凯笑着,好整以暇地欣赏她一脸着急忙慌的样子,“你在跟我撒娇啊?”
戚烟踹他一脚,嘴巴张了张,看口型是在骂他“痴线”。
周越凯躲开她踢过来的那一脚,抬手搓乱她的头发,在她再次爆发前,走去开门。
戚烟贴着衣柜,往房间里面躲,听到周越凯说那是他的猫,随后,他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他们几个人问他是什么时候养的猫,猫叫什么名字,聊着聊着,又说到这个寒假过得怎样。
说话声太近,戚烟猜测几人都站在过道附近,她没法出去。
于是在心里痛骂周越凯怎么不把人引开,平时用来考第一的高智商,好巧不巧在这会儿掉线。
她焦灼地在房里踱步,双臂抱在身前,想喝水却一直没喝成,口干舌燥的,心情更糟糕了。
李乔妤:“凯哥,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戚烟?”
“没,她可能在房里睡觉吧。”周越凯流畅自然地撒着谎。
戚烟嗤笑,嘴唇扯到一半,因为吴准一句话而僵住:“你身上怎么一股子女人的香水味?”
李京海应和他:“我也闻到了,味道还有点熟悉。”
戚烟屏息凝神,等周越凯解释:“嗯,刚跟人厮混回来。”
“混蛋!”戚烟低骂出声。
外面传来几声别有深意的笑,吴准:“这味儿一闻,就是个性感带劲的妞,跟戚烟一个类型的?”
周越凯应他:“还真是。”
吴准“啧”了声:“那完了,凯哥喜欢戚烟那款的,李乔妤,你没戏了。”
李乔妤气急,嗔道:“你才完了呢!狗嘴吐不出象牙!”
而后,戚烟就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
吴准跟李京海揪着周越凯不放,非要他交代清楚这个妞的来头。
周越凯没搭理他们。
戚烟听到声音渐远,多等了会儿,以为人都走了,拧开门把手要出门。
不料迎面撞上一个高大身影。
她愣了下,看到是周越凯,用手扳他臂膀,想要他腾出点空间让她出去。
周越凯却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不断向她移来,逼她退回房间里。
他怀里抱着猫,还拿着两听气泡水,脚一勾,带上房门。
大番薯跳下他的怀抱,在房间里乱窜。
看他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戚烟没好气地问:“你想干嘛?”
“咱俩话还没说完。”周越凯说着,开了一听气泡水给她。
意思是要跟她边喝边聊。
戚烟接过,灌了一口,“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她把气泡水放在桌上,绕过床尾,去开衣柜门,找换洗的床单被套,“我帮你铺完床就走。”
“不用了。”
“床上都是猫毛。”戚烟说,在他启开另一听气泡水时,提一句,“还有我的头发和味道。”
周越凯:“嗯,所以不用了。”
好吧,她其实也没那么勤快。
戚烟合上柜门,转身倚着衣柜,隔着一张床,看他闲闲懒懒地挨着桌沿坐下。
他身后是绮丽的晚霞,半张脸被霞光照亮。
“有给我准备新年礼物吗?”周越凯问她,慢慢喝着气泡水。
“没有。”
“我就知道。”
“那你有给我准备吗?”
周越凯瞥她一眼,“你不是不要吗?”
他拱火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戚烟不想说话了。
喝了小半罐,周越凯放下气泡水,冲她勾了勾手指。
戚烟按捺着体内的躁动,挪过去,“你到底要——”
剩余的话,在看到他手里的丝绒小礼盒后,哽在喉咙里。
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钻石耳环,款式简洁,在光下璀璨生辉。
“之前就看你有耳洞,但好像没见你戴过耳环。”
他将她的头发顺到耳后,捻着一枚耳环,头凑过来,查看她耳洞的位置,要帮她戴上。
这感觉很糟糕。
比送她项链,帮她戴上还糟糕。
他靠得很近,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耳环的针穿过耳洞的感觉有点痒,她想偏头躲闪,又怕他扎错地方,所以只能木木地站着,任由他为所欲为。
“学校不让戴首饰。”她低声说。
“你又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学校。”戴完一只,他又捻起另一只,再次凑近她,帮她戴在左耳。
戴好后,他退后一点,挑着她下颌,端详了会儿,由衷道:“挺好看的。”
不知道是在夸她好看,还是在得意自己有眼光,挑了一对好看的耳环。
周越凯把盒子塞进她衣兜里,“所以,你真没给我准备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