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苏欲
时间:2022-03-23 08:23:53

  怕他们不知道“自由落体”的意思,周越凯作势要摔地上。
  小朋友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挤到屏幕前,声嘶力竭地叫她“嫂子”,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别叫了!”连她的猫都受不了,从床上跳到飘窗去了,戚烟蹙着眉,问周越凯,“你真不还他们?”
  “不过是你应一声的事儿。”
  “好,”戚烟跟那俩小孩说,“我也算帮你俩求过情了,但是,是那个坏蛋坚持要摔你们的乐高的,有事你们找他去,跟我无关。”
  撇清关系,她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手机一放,灯一关,盖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醒来,才看到零点时分,周越凯掐着点给她发来一条“戚烟,新年快乐”。
  戚烟敷衍地回他“新年快乐”,起身洗漱,吃了两片吐司当早餐,然后给大番薯准备猫粮。
  大年初一,左嘉石的画廊没有营业,戚烟便没去他那儿,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做寒假作业,晚上就去周越凯房里画新画。
  左嘉石那句给她开个展的话,就像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勾着她不知疲惫地向前跑。
  晚上十点,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戚烟拿起一看,周越凯发了段小视频给她。
  封面是两只搭在黑白琴键上的手。
  肤色冷白,没有一点疤痕,指骨修长匀称,不去当手模简直暴殄天物。
  没想到周越凯真的会弹钢琴给她看,戚烟眼里添了些暖意,点开这段只有15秒的视频。
  如她所料,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的样子,很具有观赏性,弹奏出的一个个音符,也很流畅悦耳。
  这段旋律,她并不陌生,是《Him&I》的副歌部分,昨晚她还听了好几遍。
  视频很快就播放结束,她按下保存,又播放了一遍。
  准备放第三遍的时候,周越凯的消息进来了。
  Z:【真好奇这款APP什么时候才能显示消息是否已读。】
  戚烟抿嘴笑,回他:【已读。】
  Z:【晚了。】
  7YAN:【?】
  Z:【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暂时不能再给你弹琴了。】
  【去哪儿?】输入完毕,刚要点击发送,戚烟的拇指滞在半空,意识到自己问得好像有点多,便把输入框里的内容删干净,重新输入:【哦。】
  她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这段视频,忙碌到零点,实在困得不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房门口,脚步忽而停顿,静止许久,缓缓回头看周越凯那张空荡荡的大床。
  她有多久没见他了?
  十多天,不到半个月吧,怎么感觉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似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空落落的感觉。
  就像是昨晚那场雪,作为一个从未见过雪的南方人,她好不容易撞见一回,却没出门去切身体会一下,看看飘雪的京城有多美。
  反正周越凯不在。
  这么想着,戚烟把跑到过道里的大番薯抓回来,抱进怀里,折回他的房间,掀开他的被子,躺在他的床上。
  他的床比她大就算了,躺着还比她的软。
  只是,床被都洗晒过,没有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淡香了。
  她偷偷摸摸地搞着这些小动作,盘算着其他人回来的日子,打算趁他们回来前,把周越凯的床被洗晒干净,帮他把床铺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出现了计划外的突发状况——周越凯提前回来了。
  彼时,她刚在他房里睡了个美好的下午觉,捋着长发,趿拉着鞋,从他房间出来,想要去厨房喝水。
  惺忪睡眼意外印出一个人影,吓得她一激灵清醒过来,“嘭”一下带上身后的房门。
  站在过道上的人,正忙着回复消息,闻声看过来,见她木呆呆地杵着,忍不住笑出声:“傻了?”
  “你怎么回来了?”戚烟问他。
  周越凯离开时没带行李,回来自然也没带东西,一身轻松。
  不过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今天的穿搭也依旧潮酷吸睛。
  是她喜欢的风格。
  “说我寒假作业落在这儿,还没做完,他们就催我回来忙功课了。”周越凯朝她这边走,显然是要回房间。
  戚烟挡在门口,不让他进,“你要不先去休息会儿,喝点水,吃点水果什么的。”
  “嗯?”
  “这么久没回来,你房间都落灰了,我帮你收拾一下。”
  周越凯俯身逼视她,距离缩短,把她因心虚而挪开的视线看在眼里,又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懒散样,心里有了猜测,“戚烟,你背着我,在我房里做了什么?”
  久违的气息萦绕周身,戚烟脸有点热,让出两步,“没有。”
  怕她要溜,周越凯一把攫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咔哒”一声拧开房门。
  戚烟一时没回过神,被他猛力拽进房里。
  完了。
  她刚睡过他床,现在床单被子都乱糟糟的,周越凯眼不瞎,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戚烟心惊肉跳,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他甩到床上。
  床垫震荡,上身因惯性而躺倒,她的脑子还晕着,手肘抵着床,正想爬起来,身前便覆下一道阴影。
  周越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欺身贴近她。
  落日余晖洒进室内,铺了一层浓烈旖旎的橘红。
  四目相对,他的长指压到了她的发。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她四肢僵硬,心脏在“咚咚”狂跳。
  周越凯低额与她相抵,鼻尖若有似无地与她相触,呼吸交融,嗓音带笑:“既然这么喜欢睡我的床,要不,再多睡会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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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睡可劲儿睡】
  【好好看,大大加油多更点】
  -完-
 
 
第39章 
  ◎投资者◎
  戚烟撇头躲避他,脸被夕阳晒出两抹酡红,讲话也不敢大声:“我不睡,你要睡的话,我帮你重新铺床。”
  周越凯垂眼睨着她,“学会铺床了?”
  他在取笑她以前不会铺床的事。
  戚烟撇嘴角,抵着他的肩膀,叫他起开。
  周越凯不动,嗅着她侧颈飘出的香水味,问她:“你用的是哪款香水?”
  “你喜欢?”眸光扫至眼尾,她瞄向他的同时,他也正在看她。
  视线胶着粘稠,时间静了一瞬,她抬起手腕在他耳后蹭了一下,“现在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了。”
  周越凯笑了,还想再逗她两句,别墅大门恰在这时被人打开。
  吴准拖着懒绵绵的气泡音,吐槽交通堵塞情况堪比憋了十年的陈年老便秘,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他人也虚脱了。
  李乔妤习惯性地骂他。
  李京海说这么多年过去,他俩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他们怎么也回来了。”戚烟郁闷道,边在心里暗骂“倒霉”,边催促周越凯赶紧起身。
  周越凯仿佛被树懒附身,蹭了下她的头,慢悠悠地直起身子。
  戚烟坐起来,捋顺被他蹭乱的头发,整理着衣服。
  他倚着身后的衣柜门,双臂环胸,垂眼看着她,突然觉得好笑:“觉不觉我们这样,特别像是在偷情?”
  她白他一眼。
  门外,吴准纳罕地嚷着:“这猫哪来的?”
  大番薯!
  戚烟腾地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外面就有人敲门。
  李乔妤问:“戚烟,是你的猫吗?”
  心脏咯噔一跳,戚烟手落下去,抿紧唇瓣,回头看周越凯。
  周越凯也转头看她,环在身前的手臂解开,手抄进裤兜里。
  李乔妤敲着她的房间门,不耐地多问了几句。
  戚烟心一紧,去扯周越凯的袖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处理这件事。
  周越凯笑着,好整以暇地欣赏她一脸着急忙慌的样子,“你在跟我撒娇啊?”
  戚烟踹他一脚,嘴巴张了张,看口型是在骂他“痴线”。
  周越凯躲开她踢过来的那一脚,抬手搓乱她的头发,在她再次爆发前,走去开门。
  戚烟贴着衣柜,往房间里面躲,听到周越凯说那是他的猫,随后,他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他们几个人问他是什么时候养的猫,猫叫什么名字,聊着聊着,又说到这个寒假过得怎样。
  说话声太近,戚烟猜测几人都站在过道附近,她没法出去。
  于是在心里痛骂周越凯怎么不把人引开,平时用来考第一的高智商,好巧不巧在这会儿掉线。
  她焦灼地在房里踱步,双臂抱在身前,想喝水却一直没喝成,口干舌燥的,心情更糟糕了。
  李乔妤:“凯哥,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戚烟?”
  “没,她可能在房里睡觉吧。”周越凯流畅自然地撒着谎。
  戚烟嗤笑,嘴唇扯到一半,因为吴准一句话而僵住:“你身上怎么一股子女人的香水味?”
  李京海应和他:“我也闻到了,味道还有点熟悉。”
  戚烟屏息凝神,等周越凯解释:“嗯,刚跟人厮混回来。”
  “混蛋!”戚烟低骂出声。
  外面传来几声别有深意的笑,吴准:“这味儿一闻,就是个性感带劲的妞,跟戚烟一个类型的?”
  周越凯应他:“还真是。”
  吴准“啧”了声:“那完了,凯哥喜欢戚烟那款的,李乔妤,你没戏了。”
  李乔妤气急,嗔道:“你才完了呢!狗嘴吐不出象牙!”
  而后,戚烟就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
  吴准跟李京海揪着周越凯不放,非要他交代清楚这个妞的来头。
  周越凯没搭理他们。
  戚烟听到声音渐远,多等了会儿,以为人都走了,拧开门把手要出门。
  不料迎面撞上一个高大身影。
  她愣了下,看到是周越凯,用手扳他臂膀,想要他腾出点空间让她出去。
  周越凯却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不断向她移来,逼她退回房间里。
  他怀里抱着猫,还拿着两听气泡水,脚一勾,带上房门。
  大番薯跳下他的怀抱,在房间里乱窜。
  看他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戚烟没好气地问:“你想干嘛?”
  “咱俩话还没说完。”周越凯说着,开了一听气泡水给她。
  意思是要跟她边喝边聊。
  戚烟接过,灌了一口,“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她把气泡水放在桌上,绕过床尾,去开衣柜门,找换洗的床单被套,“我帮你铺完床就走。”
  “不用了。”
  “床上都是猫毛。”戚烟说,在他启开另一听气泡水时,提一句,“还有我的头发和味道。”
  周越凯:“嗯,所以不用了。”
  好吧,她其实也没那么勤快。
  戚烟合上柜门,转身倚着衣柜,隔着一张床,看他闲闲懒懒地挨着桌沿坐下。
  他身后是绮丽的晚霞,半张脸被霞光照亮。
  “有给我准备新年礼物吗?”周越凯问她,慢慢喝着气泡水。
  “没有。”
  “我就知道。”
  “那你有给我准备吗?”
  周越凯瞥她一眼,“你不是不要吗?”
  他拱火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戚烟不想说话了。
  喝了小半罐,周越凯放下气泡水,冲她勾了勾手指。
  戚烟按捺着体内的躁动,挪过去,“你到底要——”
  剩余的话,在看到他手里的丝绒小礼盒后,哽在喉咙里。
  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钻石耳环,款式简洁,在光下璀璨生辉。
  “之前就看你有耳洞,但好像没见你戴过耳环。”
  他将她的头发顺到耳后,捻着一枚耳环,头凑过来,查看她耳洞的位置,要帮她戴上。
  这感觉很糟糕。
  比送她项链,帮她戴上还糟糕。
  他靠得很近,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耳环的针穿过耳洞的感觉有点痒,她想偏头躲闪,又怕他扎错地方,所以只能木木地站着,任由他为所欲为。
  “学校不让戴首饰。”她低声说。
  “你又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学校。”戴完一只,他又捻起另一只,再次凑近她,帮她戴在左耳。
  戴好后,他退后一点,挑着她下颌,端详了会儿,由衷道:“挺好看的。”
  不知道是在夸她好看,还是在得意自己有眼光,挑了一对好看的耳环。
  周越凯把盒子塞进她衣兜里,“所以,你真没给我准备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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