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苏欲
时间:2022-03-23 08:23:53

  “憨居。”周越凯拿开她两只手,包在掌心里,反剪在她身后。
  上身因这一举动而贴近他,她用粤语骂他“大番薯”,手被他攫住,抽不出来,不禁开始挣扎起来。
  一身嫩白摇摇晃晃,一条浴巾摇摇欲坠。
  “不就捏了一下你的脸嘛,小气鬼。”挣不开,她干脆懒得动了,吩咐他,“我的浴巾要掉了,你帮我拉一下。”
  “你还挺会使唤人。”周越凯揶揄她,往狭长沟壑里垂一眼,再徐徐抬眸,对上她的眼,坏笑着说,“不、帮。”
  戚烟翻一记白眼,“所以我才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蔫儿坏。”
  周越凯哼笑了声,松开她的右手。
  她朝他瞥去。
  周越凯好整以暇地睨着她,那只带有刺青的手,指尖顺着她的手臂向上爬,绕过肩头向下滑,沿着弧线,勾起不住滑落的浴巾。
  肌肤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很痒,仿若落了一片羽毛在身上,轻飘飘的,存在感却异常强烈。
  她舔了下发干的唇瓣,呼吸变得轻缓,不敢喘大气。
  “心跳怎么这么快?”他故意问她,食指点了点她的心口。
  发丝从肩膀滑落至身前,有点挡视线,戚烟看不清他面容,便抬手把头发拨到身后,缓慢直起上身,小手勾住他的脖子,拉近,“你帮我听听,真的很快吗?”
  “很快,”他说,额头抵着她的肩,鼻息洒在她肌肤上,“现在好像更快了。”
  “它是被你折腾成这样的。”戚烟说。
  白皙长指淹没在他浓黑的短发里,他的发质偏硬,发梢扎着她的掌心,刺刺痒痒麻麻。
  她藏不住急促凌乱的呼吸,胸腔起伏着,“周越凯,你嘴上说着坦诚,实际上,你对我也没多坦诚。”
  “嗯?”
  她弄乱了他的发,将他抱得很紧,说话有点急:“你一直不碰我,不就是为了留有余地吗?”
  周越凯没应她。
  “就跟那时候,你帮我把衣服穿起来,跟我说,你不会耽误我一样。”她说,“可是,周越凯,我这颗心,已经被你折腾成这样了。”
  周越凯还是保持缄默,右手捏着她左手手腕,施着力,她觉得疼,拧转手腕,想挣开他的桎梏。
  “周越凯!”她叫他,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人被他掼到沙发上。
  浴巾蓦地散开,沙发晃啊晃,顶灯刺着眼球,一眨眼,身上就覆下一道人影,压迫感十足的气息笼罩着她,还来不及分析他此时的状态,她的唇就被他的吻堵住。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呼吸也在刹那间凝滞。
  她怔怔地睁着眼,发觉他的舌头要探进嘴里,动手搡他。
  周越凯摁住她的手,往深了吻。
  “嗯~”戚烟还想挣扎,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
  他仿佛没听到,戚烟踢踹他,趁他离开的瞬间,急匆匆道:“我手机!”
  周越凯偏头吻她耳根,磁嗓沙哑:“你接你的。”
  戚烟想骂人,偏偏怎么也推不动他,脸涨得通红,说不清是出于某种反应,还是被气的。
  从沙发缝里夹出震动响铃的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是梁紫子打来的。
  “周越凯!”她又嚷了一声,周越凯只顾着做他的事,不理她。
  戚烟急得踹他,反被他抬腿压制住。
  她干脆接通电话,“喂”字刚出了个气,尾音一抖,吓得她赶紧捂住嘴。
  低头睨周越凯一眼,始作俑者竟还有脸笑得出来。
  “戚烟,我现在出‘ZANY’,叫代驾载我回家啦~”梁紫子说,听得出她已经醉了,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她闷闷地“嗯”一声,咬紧牙关,不敢开口说话。
  越是这样,周越凯就越喜欢逗她。
  梁紫子那边一直没出声,戚烟不放心地叫她名字,每个字的字音都咬得很重,生怕变了调子。
  “嗯,抱歉,我刚刚好像睡着了。”梁紫子说,“我可能真喝得有点多了。”
  戚烟还想提醒她注意安全,眉头一皱,所有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周越凯掐她脸颊,手指蹭得她脸上湿漉漉的,在她另一只耳朵边,悄声说:“你让她联系左嘉石。”
  她不解地看他。
  “快点。”他不耐地催她。
  戚烟来劲了,摇摇头,偏不挂断电话。
  周越凯挑了下眉,“行,那你就让她听着。”
  听什么?
  来不及多想,就被他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直接丢到床上。
  手机不经意间脱手,掉到还在上下震荡的大床上。
  那头,梁紫子嘟哝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有一瞬发蒙。人仰倒在床上,下意识撑着床垫坐起,手刚伸出去,周越凯先一步捡起手机,边解着睡袍上的系带,边撂话:“有事儿找左嘉石去。”
  说完就挂断电话,随后又拨了个电话给左嘉石,让他看着梁紫子。
  戚烟看他这架势,残余的一点醉意,霎时荡然无存。
  房间里的灯没开,路灯透过窗帘,撇来朦胧亮光,照出一站一坐两道人影。
  浴袍落地,发出细微声响,她的心随之一动。
  手机被他搁置在一旁,周越凯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滑轨轻响,待他拿出东西,又是一响,抽屉合上。
  “你来真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她未曾发觉的颤。
  她紧张了。
  “假的。”他漫不经心地回,撕包装的动作却做不了假。
  戚烟看着他那具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高大身体,心脏咚咚咚狂跳,佯装淡定地掀开被子,缩进里面,扯着被子蒙住头,事到临头装鸵鸟。
  被子忽然被揭开,身上一凉,她瞥一眼周越凯。
  “怕了?”他在床边坐下,笑得吊儿郎当的,指尖轻触她的头皮,拢着她的头发,左手的绳索圈住那一束长卷发时,还挺好看。
  “不怕。”她梗着脖子说。
  周越凯在床头柜上找到一根发圈,帮她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我温柔点,尽量不压着你头发。”
  可她的头发还是散了。
  发丝不知沾着谁的汗,湿黏黏地贴在她的脸和脖子上,痒痒的,织成了一张网般,盘在她心上,不论怎么都剥不下来。
  周越凯哄了她很久,她听一半漏一半。
  只记得,半夜,一场淅淅沥沥的雨降下,床在吱吱嘎嘎地响。
  世界飘飘摇摇。
  她看到了他黑亮的眼,带着侵略性的、决绝的、安抚的,偶尔会泄出一丝迷乱的,总能勾着她的魂,引起她的躁。
  双手倏地被扣紧,摁在枕边。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热汗汇凝成股流淌,呼吸融着呼吸,心跳贴着心跳。
  刹那间,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们驯服了彼此。
  ……
  这场雨似乎要下足一整夜,沙沙声缠绵耳际,听不到尽头。
  周越凯点了一根事后烟。
  她听着打火机的喀嚓声,闻到了烟草燃烧的味道。
  灯还是没开,余光里,一点烧红的火光在移动。
  他抽了口烟,烟雾自唇缝逸出,长指在慢条斯理地帮她挑开贴在脸上的头发。
  戚烟缓回劲儿,拉着被子慢慢坐起,在他的注视下,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低头,就着他的手,唇瓣凑到烟嘴上,抽了口烟。
  再抬头,红唇微张,故意把烟轻轻缓缓地呼在他脸上。
  烟雾散逸在深蓝的夜色里。
  周越凯眯起眼。
  “周越凯,你吻技烂就算了,怎么连床技都这么差。”她笑着挑衅,声音沙沙的。
  “到底谁差?”周越凯拿来烟灰缸,掸了掸烟灰,“也不知道是谁叫得那么厉害,嗓子都喊哑了。床单湿成这样,待会儿还得换。”
  “你差。”她坚持道,“酒后吐真言,懂不懂?”
  周越凯吸了口烟,后背懒洋洋地靠着床头,伸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屈起,“既然说是‘酒后吐真言’,那你告诉我,我的鞋在哪儿?”
  “鞋柜。”
  他拿开烟,手搭在膝上,“坦诚。”
  戚烟烦躁地躺回去,用后脑勺对着他,“卖了。”
  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亦或者他在想着该怎么对付她。
  过了会儿,他才隐忍着怒气,命令她:“不管是藏起来了,还是真卖了,戚烟,那双鞋你必须得找回来。”
  “真卖了。”戚烟闷声闷气地说,“谁让你退回给我的。”
  他按捺着性子,“卖谁了?你去买回来。”
  “你不挺有钱的?你要实在喜欢那双鞋,你去找人买双新的呗。”
  剩余半截烟摁进烟灰缸里,周越凯扣着她肩头,把她翻过来。
  昏暗中,她看着他俯身逼近她,一手撑在她头边,一手抚着她的脸,笼在他身上的热气未消,传递到她身上,惹得她心跳又乱了。
  “那双鞋的意义,在于是你送的,戚烟,你懂不懂?”
  “可是是你先退回给我的!”
  “你非得跟我扯过去那些烂账是吗?”他的声线听着还算平和,但她听出暗涌的怒火。
  追根溯源,是她先惹他不快的。
  戚烟不占理,服软了:“我找找。”
  听到这话,他的情绪有明显好转。
  戚烟咽了口唾沫,讷讷补充:“要是找不回来呢?”
  “找不回来啊……”他拖着懒音,抚在她颊边的手往下探,附在她耳边阴恻恻地放话,“信不信爷弄死你。”
  她似喘似笑:“就凭你那么差劲的床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2-21 22:15:26~2022-02-22 22:0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屁孩儿不穿鞋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谢小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芭笙7瓶;该死的温柔、绵绵5瓶;萌物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为什么我还看不了】
  【半超了,求快点更】
  【十点半了】
  【啊啊啊啊啊啊】
  【无意中点开看的,写得不错,也把《尝鲜》看完了,大大更新加油!】
  【一口气全订追平了万人血书求大大微博放rou(流口水)好想看啊啊啊】
  【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
  【终于终于do了,可太难了脱了有五章了吧】
  【啊啊啊啊啊】
  【就我要看细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圆床了】
  【捉虫。“床单还得换”打成“还得还了”~】
  【冲这个劲再来一发】
  【啊啊啊吧我爱了】
  -完-
 
 
第69章 
  ◎纸飞机◎
  窗帘“唰”地打开,雨后清晨的阳光泼亮卧室,凉风捎来草木的清香。
  周越凯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歌曲跳到5 Seconds of Summer的《Easier》。
  而她还趴在床上,双手压着被角捂住头,顽强抵抗外界的干扰。
  一巴掌隔着被子拍在她臀上,“啪”的一声,床在晃,她也在晃。
  晃了一夜,她现在想吐。
  周越凯叫她:“你打算逃早课?”
  “是啊!”她没好气地吼他,“我逃我的课,关你什么事儿?!”
  他笑了声,挺爽朗:“至于嘛。”
  “至于!”吐出的每个字都夹杂着火气。
  戚烟“哗”一下掀开被子,毛茸茸的脑袋抬起,隔着乱蓬蓬的发丝斜睨他一眼。
  周越凯背对着她换衣服。
  肩平背阔,每一处肌肉都练得精壮漂亮,白皙的肌肤上,是被她抓挠出来的指痕,一段时间过去,颜色淡退。
  衣柜门大开,柜门内的半身镜照出他的侧影。
  从脖颈到锁骨,再到令人垂涎三尺的公狗腰,她全都啃过,在他耳后根偏下的脖颈处,还有一个吻痕未消。
  他挑出一件T恤换上,外面套一件衬衫外套,吻痕在领口若隐若现。
  不疾不徐地整理好衣服,又拿起一只表,慢条斯理地戴在右腕上。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种吻技烂、床技差就算了,床品还那么糟糕的人。”她不爽地吐槽。
  周越凯掀了掀眼皮,借着镜子瞥她,“说得好像你吻技、床技和床品都很好似的。”
  戚烟单手托腮,偏着头看他,“比你好多了。”
  把自己收拾妥当了,神清气爽的周大少爷在床边坐下,“那下次你来。”
  “我才不干体力活。”见他把手伸过来,戚烟缩回被子里,嗓子都叫得干哑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也不见讨饶的,“你要是不想干,多的是想替你干这体力活的人。”
  “你连我都招架不住,还想着其他人?”他的手跟着探进被子里,摸了一手光溜溜的温软肌肤。
  戚烟不安分地躲着,却还是被他逮住,箍着腰拖了出来。
  被子从身体滑落。
  她微喘着气,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小腰被他双手环住。
  “再不起来,可真就要迟到了。”周越凯说,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