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开始嘶声高唱,毕业的氛围也越来越浓。
怎么说也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节点,梁紫子拉着戚烟去看A大美院的本科毕业作品展。
就是这一场毕业展,早已脱离其他学生群体的戚烟,久违地听到了与自己相关的八卦——
他们说,临近毕业,她跟周越凯要分手了。理由?理由是有人看到,周越凯跟一女生在洛杉矶街头逛街购物,而且双方家长都见面了,还相谈甚欢,互称亲家。
这些声音藏匿在各个角落,人来人往的,戚烟一回头便寻不到确切来源,想澄清都没机会。
后来一想,澄清与否似乎也并不重要。
反正都要毕业了,反正她都要离开京城回新都了。
想到这儿,她心情极好,有一种跃跃欲试、振翅欲飞的振奋感。
拍毕业照这天,周越凯当着众人的面,送了她一束红玫瑰。
他们如往常一样,相拥亲吻,你侬我侬,顶着炎炎夏日,拍下很多很多张照片。
不顾旁人的唏嘘声,不理会各种各样的目光。
三十多度的高温,而且还没有一丝风。
厚重庄严的学士服压在身上真的特别闷热,但她仍保持微笑,挽着他的手臂,与他合影。
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美好平和的表象,尽力把握住倒数的每一分每一秒。
周越凯对她的试探愈发频繁。
然而这些试探在她那里,总是跟打太极一样,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
早在毕业典礼前两周,周越凯就被选为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他的优秀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
无人意外这件事,好像他理应如此,永远清贵卓绝,永远高不可攀。
唯一的污点,就是跟戚烟这个风评不太好的女人有过一段。
那天傍晚,夕阳铺在地板上。
戚烟的衬衫和包臀裙还未脱下,坐在沙发上,手拿一把剪刀,给周越凯送她的红玫瑰修枝剪叶,插进花瓶里。
房子里的东西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大番薯也已经送到新都,让裴允儿代为照顾了。
过往那些或心酸或甜蜜的回忆,似乎也被抽空了。
周越凯立于阳台,背对西沉的落日,懒懒散散地倚着栏杆,面朝她,抽完第一根烟,又抽完第二根烟,声音沙沙的:“一周后的毕业典礼,你会来的,对吧?”
其实她在京城的事,都已经处理完了,不出意外,今晚就可以搭乘飞机回新都。
至于什么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完全可以让梁紫子代劳。
但因为周越凯这句话,她不动声色地剪掉多余的一截枝叶,“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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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等你◎
本科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安排在7月8日上午。
即使“他们毕业即分手”的传闻遍布校园每个角落,即使戚烟也不知道明天过后他们会是怎样。
但她还是把今天当成往常跟他相处的每一天来对待。
晨起洗漱后,戚烟对着镜子化妆,边抿着唇上的口红,边翻找合适的耳环,挂在耳垂。
随后,拿起香水喷洒、点涂在身上。
手机搁在桌边,放着歌单,曲调梦幻旖旎。
周越凯在她身后,单手扣着衬衫纽扣,走过来,掀开被子,翻找前一晚还束在她腕上的领带。
动作间,半掩在衣下的肩颈微露,红痕斑驳,是她昨晚又吻又咬留下的痕迹。
戚烟从镜中看了他一会儿,明知故问:“找什么?”
“领带。”话音刚落,他似乎知道到了什么,直起上身,手伸向她,摊开手掌,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东西交出来。
她缓慢摇头,反而冲他勾手指。
周越凯无奈地笑了声,乖乖低下头颈,近距离凝神注视她。
她把藏在抽屉里的领带拿出来,捋顺,套在他颈上。
身上的香水味还处在前调,清清冷冷的,夹杂着些微的辛辣刺激,跟她的体味一混合,渐渐变得温软绵长。
领带带了她的香味,帮他整理衣领时,她的手指碰触他的脖颈,又把味道沾到了他身上。
领带结向上拉,再细致地调整一下。
戚烟掀起眼帘,用缠绵勾人的眼神看他,红唇翕张:“周越凯,我们终于毕业了。”
从高二到大四结束,近六年的时间。
她自新都来到京城,现在即将返回新都。
而他也将收拾行囊,奔赴属于他的未来。
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交集的两个人,如今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戚烟眼眶一热,揪着他的领带向下一扯,仰脸吻在他唇上。
周越凯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登时扣住她的后脑勺,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骨节分明的手指隐没在她的发间,周越凯摁着她的头,不让她逃,好像怎么也不够般,吻得越来越疯狂热切。
她的口红一片凌乱,发觉他要亲吻她的面颊,戚烟拍他肩膀,“我刚化的妆!”
周越凯的手从后脑滑到她背上,另一只手在解她的衬衫扣子,“那换个地方亲。”
好端端一个清晨,莫名变了颜色。
戚烟叹出一口气,仰着头,目光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一手搭在他的肩背上,另一只抚着他微硬的发丝。
胸腔里,心脏咚咚咚地狂跳,她面红耳赤的,后悔刚刚多此一举,打了腮红。
周越凯忽然直起身,拍拍她,示意她翻过去。
她乖乖配合他。
歌曲跳到下一首,是The Marías的《All I Really Want Is You》——
“I don\'t know when to come over here now
(不知何时来到这里比较合适)
You take my hand like there\'s a way out
(你牵起我的双手仿佛出路就在前方)
……”
戚烟漫不经心地听着,忽然觉得自己这次挑的歌单还挺不错,喘息融在说话声里,断断续续的:“好听吗?”
他躬身,附在她耳畔呢喃:“好听。”
她娇笑:“我说的是这首歌。”
周越凯咬她耳尖,语调暧昧:“没有你好听。”
时间不多,两人速战速决。
他连衣服都没脱。
结束后,用纸巾帮两人擦拭干净后,站她身后拉上裤链。
戚烟远没他那么规整,衣衫凌乱,凹着腰背曲线趴在椅背上。
两手搭着椅背边缘,垫着下巴,一腿屈起压着椅子,另一条腿踩在地面。
裙子堆叠在腰间,丝袜被撕破,裂开一个大豁口。
她懒洋洋的,不想动,也不想参加什么毕业典礼了。
周越凯干脆帮她把破破烂烂的丝袜脱了,一句话打消她的念头:“就这最后一次,别让我发现你逃了。”
大学最后一次活动……戚烟哼笑:“我要是逃了呢?”
周越凯拍她屁股。
她疼得倒吸一口气,娇嗔道:“混蛋。”
而后翻身坐下来,懒得再换新的丝袜了,麻利整理好衣着,补了一下妆,跟他出门。
她如往常坐在他的副驾上,手肘抵着窗沿,目无焦距地漫看熟悉的街景,偶尔瞥他一眼。
几年过去,昔日少年已经长成了男人模样,五官深邃,线条硬朗,浑身上下充斥着危险迫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察觉到她在看他,他分她一点眼神,扯唇轻笑:“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
他一笑,痞痞坏坏,张扬桀骜的少年气盖都盖不住。
“是啊,总觉得你这张脸很值钱,多看一眼,就多赚一点。”戚烟揶揄他。
想着早上匆匆结束的那一场,有点食髓知味,欲求不满。
她别开视线,不再看他,免得勾出瘾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越是临近最后时刻,他们越是腻歪。
两人在那方面向来和谐,这些日子周越凯更是没少为她出汗出力。
想到这,她莫名笑出声:“周越凯,看你最近表现优良,等有空了,我给你煲个汤补补。”
这话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她没意识到不对劲,周越凯也自然而然地接:“什么汤?”
“海参、羊肉、牡蛎、猪腰都行啊。”她说。
周越凯“嗤”一声:“顾好你自己吧。”
车子抵达学校,毕业典礼已经正式开始了。
戚烟走进大礼堂,里面乌泱泱全是人。
她找到梁紫子帮她占的位置坐下,手提包搁在腿上。
“你居然比我还晚。”梁紫子说。
“出了点事。”戚烟简单概括。
“你跟周越凯是什么情况?”梁紫子悄声问她,“我一个不怎么关注八卦的,都听到一堆人说你俩要分了。”
戚烟沉默良久,反问她:“紫子,你离家这么久,会不会想家?”
梁紫子张了下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慢慢闭上,眼睑跟着缓缓垂下去,遮盖眼中情绪。
“你知道的,我去周越凯他们家过年了。他们家很热闹,他的家人也很好。”
戚烟左肘搁在扶手上,撑着脸,挑出一绺头发把玩。
“周越凯跟你一样,都是独生子女。他曾说,你父母放心不下你,你肯定也会想家。”
喉咙紧涩,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我想,或许,周越凯他也是这样。而且,他留在京城,发展肯定会比在南方要好。”
他的人脉关系都在这里,多的是人替他铺路。
“你之前提到,想在京城开画廊的事,是因为我?”梁紫子狐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回京城陪周越凯呢。”
“我对京城没什么可留恋的,不习惯这里的气候风俗,还在这里有过很多糟糕的回忆。”
戚烟找出一根发尾分叉的头发,在手指绕一圈,果断扯断。
“我在这里一点归属感都没有,梁紫子,我还是想回我原本的地方。”
梁紫子皱眉,替她感到不甘心,“所以你跟周越凯就这样了?”
戚烟放下头发,故作轻松地笑着:“我不知道呀。”
谁知道以后会是怎样?
想着念着她跟周越凯的事,戚烟心浮气躁的,在大礼堂坐不住,几次都想起身走人。
后来还是熬到周越凯演讲结束才离开。
他的脸摆在那儿,随便一个动作都能逗得女生们心潮澎湃。
许是吃惯了他这颗葡萄,所以戚烟有点不以为然,在心里腹诽他动不动就耍帅,太不矜持。
她回到住所,收拾最后一点行李。
机票订的是今晚九点的,还够与他缠绵一番,共进一顿晚餐。
日落前,周越凯回来了。
她得偿所愿,把早上没满足的份,全给补了回来。
只是牺牲了晚餐时间,两人没能吃一顿合格的“散伙饭”。
搬着行李走出居住长达四年的小房子,坐上出租车。
车上,梁紫子打电话给她,说她的油画拍出了天价。
对于一群刚毕业就创业的人来说,这的确值得开心,值得庆祝。
但她开心不起来。
她想起离开前,周越凯背对她躺在床上的寂寥身影,心里空落落的,发酵着酸,酸到心尖儿一阵阵地痛,酸到漫上喉咙、鼻头、眼眶,她险些在车里哭出来。
“我失恋了。”她说。
简简单单四个字,给这段近六年的感情标上休止符。
电话掐断,又在两秒后接通。
这次是周越凯拨给她的。
不用她说话,他先开了口:“回来。”
戚烟静静听着他说话,听他点火抽烟。
“你最常用的口红忘了带。”他说。
还说:“最重要的身份证还落在床头柜上。”
戚烟一愣,瞬时清醒过来。
这种感觉,像极了第一次在李家门口听到他声音——仿佛是在炎炎夏日里迸碎了一颗薄荷糖,沁凉感从喉咙蹿上大脑。
“还有……”他拖着腔调。
她呼吸一滞,心陡然提起,悬在半空中。
周越凯吸了口烟,慢慢呼出烟雾,声嗓低沉迷人:“最爱你的男人,还在这里等你。”
戚烟抿着唇,精神恍惚了许久,抿直的唇线一弯,嘴角轻轻提起,眼前涌起一层水雾。
是啦,最爱她的男人,温柔又耐心地陪伴她许久的男人,动不动就调侃打趣她逗她开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