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多次覃朝打架的场面,年轻气盛,狠起来不要命似的,无数次在他耳边絮叨不要打架,要好好的。那人嘴上应的好好的,在她面前乖极了,可背地里照旧疯的厉害,这次若不是她看见了
贴吧里发的视频,当真又是要被他给蒙混过去了。
覃朝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把鼻子,嘴硬道:“我听你的话。”
“你要是把鼻子上的伤口再处理好点,兴许我还能被你骗过去。”
随歌说这话明显都有些生气了,声线带着些扬意。
云城大学的校园贴吧一向更新及时,不过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打架的视频可就被上传了上去,还被各种评论顶到了热帖的位置上。
随歌有看贴吧的习惯,校园的趣事看着总觉得自己好像也是那群年轻的大学生似的,加上自从覃朝开学看的就更频繁了。
在自己面前装乖的人在视频里可就又是另一幅样子,丝毫不留情地揪着被他抵在地上的人,发了狠地像是要把那人打出好歹才算解气似的。
即使知道覃朝不会让自己吃亏,可随歌每次还是忍不住担忧,怕他受伤,却也暗自生气他总是这么冲动。
临进店里前,覃朝还特意抹了一把鼻子,微微凝结的伤口被他随意地一擦,沾染上的血迹是没了,可伤口又微微浸出些丝丝红意,还是被随歌看出来了。
不管打架的理由是什么,覃朝在她面前总是理亏,好声哄道:“没想故意骗你的,我这不也没什么事。”
轻描淡写地一句“这不是没什么事”倒是让随歌难得地冷了脸,总是这么一副随意的样子,他是不是觉得非得出点什么大事那才叫有事。
她没就这么让他糊弄过去,脸色严肃声音也颇具冷意:“不是答应过了说以后不这么冲动,阿朝是觉得我太好哄,不愿意听我的话吗?”
覃朝很少见到随歌这个样子,大多时候都是被温柔相待,柔意中沉溺太久以至于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冷硬的脸色,心下顿时慌乱,想解释却又痛恨自己嘴笨,浅浅说一句没有,听起来丝毫没有可信度,苍白无力。
随歌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动气扯开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臂,从那人怀里出来。
“不愿意听那我日后便不多嘴了。”
留下一句生硬很明显带着些赌气成分的话,便转身开了店的里门走了进去。
覃朝一个人站在原地,搭在半空中的手臂半天没敢动作,就那么停滞着。
似乎身边有了随歌后,他变得敏感了不少,敏感到什么地步呢,不过一次小小的矛盾,竟让他心生无数让自己陷入恐慌的想法。
她?不愿意管自己了吗?是想摆脱他了吗?厌恶又或是害怕了?
这些潜意识像是蜿蜒浓密的藤蔓死死地缠着他,勒得他喘不过气,不该的,不允许的,唯一的念头强势地钻进脑子里,覃朝只觉得他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神盯着那楼梯口,神色痛苦难耐。
纹身店的二楼是随歌的住处,上楼的时候她心里还存着不少气,可等坐下来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冷静,那股气不该发的,至少不该对着覃朝发。
那人乖张惯了,这不是她一直以来就知道的吗,今天怎么又没忍住去斤斤计较这回事儿了,真是懵了头了。
若是覃朝早知道学着担心自己,兴许也就不需要她再去操心了。
大概又在房间待了有十多分钟,竟没等到那人跟着上来,竟也是忍住了,随歌的气这一会儿也消的差不多了,本就是一时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再加上心里隐隐挂念着覃朝鼻子上的伤,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拿了房间里的医用消毒水和棉签出了房门。
一下楼竟没看见要找的人,整个店里静悄悄的,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一样,可偏偏那店门被关上了。
随歌下意识地以为覃朝离开了,手里拿着的东西似乎也用不上了,刚要被她一把丢在桌子上的时候便听见店门再次打开了,本该是离开的人又出现在了店里。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大了,覃朝整个人被淋的湿漉漉的,额前微长的碎发被雨淋的就那么垂掩着,还时不时滴上两滴水。
微抬起头,眼眶发红的厉害,不知道是被雨打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脸色强忍着难耐,就那么直盯着随歌。
覃朝上前迎了两步,没敢靠她太近,怕身上的水把她也给沾染湿了,强忍着心下的情绪,把那死死攥在手里的一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递了出去,嗓音暗哑:
“阿随,我错了,我听话。”
第3章 哄她 他想一辈子抱在怀里
随歌仅仅就瞥了一眼,便认出来了覃朝手里拿着的是胡同口林奶奶家卖的手工糖,毕竟她家的手工糖包装自打随歌来这么些年一直这个样儿,愣是没见变过。
随歌店里经常放着这种糖,她曾在覃朝耳边提过,说这家糖好吃。
覃朝不喜欢甜的,第一次吃皱着眉头满是不赞同:“太甜了。”
林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老年痴呆,做糖用的砂糖经常记不清量,有时候放多了,做出来的糖果就是甜腻的很。可随歌却毫不介意,笑着眼神认真地说了句:“甜了多好,比苦着强,吃甜的心情总归是好的。”
那时候覃朝还是忍着嘴里的甜腻,硬是把那颗糖给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