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笑了笑，没有说话，朝关敏道：“新的一年不要总是只顾着工作，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关敏也红了脸：“好。”
众人看向祁湛之，祁湛之举着杯子，淡淡勾着嘴角：“提前祝你们圣诞快乐。”
四人举杯一碰，杯子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圣诞快乐！”
这顿圣诞节前的庆宴，十分和谐，因为四人都熟识，并没有什么生分的感觉。
虽然祁湛之坐在关婳对面，但关婳很少抬头去看祁湛之，且因为烟雾很大，几乎挡住了关婳看向祁湛之的视线。
俩人唯一一次接触，是关婳拿酒的时候，祁湛之也正好去拿，她的手快他一步，导致她的手被他包在手心里，烫得关婳瞬间收回手，心跳有一瞬间的紊乱。
好在这个插曲十分短暂，祁湛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关婳也很快压下心头的异状，只是那异状之下，似乎有几分失落，只是被她撇弃。
这顿饭吃到八点才结束。
祁湛之和祁明要走了，因为要回克莱尔夫人那儿，还要赶飞机，二人没有久留，傅松过来后俩人就走了。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关婳感觉祁湛之的目光似是落在了她身上一瞬，那瞬快得像错觉，关婳也没有深究。
祁湛之和祁明走后，关婳和关敏喝完了剩下的酒。
今天兴致是真的好。
姐妹二人坐在阳台靠椅上，边喝边聊。
关婳感觉今晚的关敏心情似乎很好，是真的好，好到关婳也有了这种明显的感觉。
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今晚唯一的变故，就是祁湛之和祁明的意外到来。
关婳垂下眼睑。
关敏忽然朝关婳道：“婳婳，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关婳点头：“你也是。”
圣诞节很快到来。
因为是第一次在国外过这样隆重的节日，关婳和关敏也不知道要怎么过，姐妹俩就捣鼓着来，入乡随俗。
关婳给关敏准备了只袜子。
关敏也给关婳准备了只袜子。
姐妹俩收到彼此的袜子时，笑得合不拢嘴。
当天，关婳收到很多祝福，她也给很多人发了祝福。
她的室友乔姗，还有学校的其他校友、老师、教授，当然，还有普卡爷爷，还有符耀恺。
还有祁明，还有……祁湛之。
其实在发祝福语给祁湛之的时候，关婳有片刻的停顿，只不过她最后还是发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发过去，手机就响起一个语音通话，而那拨来通话邀请的人，竟是——祁湛之。
第389章 番外浮华若梦（80）
关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抓稳后，她看着祁湛之发来的通话邀请，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她刚给他发了祝福语，证明她现在正在玩手机，如果不接，怎么都说不过去。
接起电话，关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趋于平静：“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平静，却也疏离。
祁湛之莫名觉得不适，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祝福语。”
关婳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听他又道：“礼尚往来。”
不知是不是没有睡好还是因为其他缘故，他的嗓子显得低沉又沙哑，他道：“圣诞节快乐。”
他的语气也很平淡，但莫名的，关婳就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
关婳愣住了，同时耳朵像是被这句话烫到般，她不由自主将手机拿远了些。
她眨着眼睛，咽了口口水，呆了很久，在她呆愣的时候，祁湛之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去多久，关婳才猛然反应过来，她有些无措，最后干巴巴回道：“圣诞节快乐。”
她说完后，祁湛之只是淡淡发出道鼻音：“嗯。”
二人之间沉默下来，可奇怪的是，祁湛之似乎没有要挂电话的打算，那端只有男人沉沉的呼吸声传来，关婳忍不住了，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他沉默了片刻，又发出一声‘嗯’的单音节。
关婳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攥着手机，越攥越紧，她的目光逐渐空洞，她不受控制抬起手，摁住心口。
只是一句礼尚往来的祝福语而已。
可明知只是礼尚往来，她竟然还是被扰乱了心神。
这一瞬，她不由自主想到昨晚，明显比平时要开心许多的关敏。
以前关敏以为她喜欢祁湛之，她否认了，她不知道关敏有没有相信。
那个时候的她因为被‘喜欢他’这件事冲击，所以也无法冷静下来细想别的东西。
加上那个时候她心态不平，对关敏生出诸多嫉妒之心。
她无法否认这一点。
无论是苏秋芝的偏心，还是祁湛之的感情，都让关婳越来越嫉妒。
她不知道别人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只她自己，无法心平气和的静下心来将自己喜欢的男人推到别人的怀里。
何况，她那个时候嫉妒关敏，却又厌恶自己。
她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厌弃，所以她放纵自己。
她无法再自行自我审视和思考。
直到祁湛之打算要和关敏告白。
直到她被克利修斯录取。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算真正的喘上一口气。
她来到英国。
这半年多，她放下很多事情，新的生活和新的经历让她的眼界更加开阔，她的心境也因此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是在祁湛之这件事情上。
她刻意避开不想面对的事情，不断暗示自己放下，在没有遇见祁湛之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所努力的方向在稳步前进，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所以，她以为自己消化得很好，没想到，无论是昨晚无意间的触碰还是刚刚那通电话，都让她冷静的躯壳被敲开道道裂痕。
她想，如果祁湛之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逞凶，她反而可以愤懑的回怼他。
或者是冷言冷语，都不会让她这样不冷静。
但她知道，无论是无意间的触碰还是那声礼尚往来的‘圣诞节快乐’，错都不在祁湛之身上。
不冷静的是她，该冷静的，也是她。
关婳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祁湛之喜欢的是她的姐姐。
而她的姐姐。
想到她昨晚异于平常的开心，关婳反而慢慢抚平了心头的情绪。
甚至可以用‘逃避’来形容她面对感情态度的这半年多，她一直没有正视的问题，她知道，这一次，她该正视起来了。
第390章 番外浮华若梦（81）
祁湛之和关敏之间有‘救命之恩’的羁绊。
关婳从来没有试探过关敏对祁湛之的感情，是因为祁湛之喜欢关敏，而关敏对祁湛之也一直很关照，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排斥的情绪，所以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默认他们两个人是会在一起的。
她羡慕，却也嫉妒。
一开始她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直到被关敏揭开那层模糊的面纱，意识到自己喜欢祁湛之，关婳更多的是被震惊和后来的嫉妒冲昏了头脑。
所以有一些问题，她当时无法冷静思考，也就意识不到。
但现在，她都明白的。
如果关敏还误认为她喜欢祁湛之，那即便关敏喜欢祁湛之，也不会表现出来。
不仅不会表现出来，以她对关敏的了解，她甚至会拱手相让。
思及此，关婳露出自嘲一笑，她永远比不上她的姐姐，因为她最开始，只有嫉妒。
所以关婳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关敏面前承认过自己喜欢祁湛之，她从来都是斩钉截铁的否认。
只是她不知道这够不够，她怕关敏还是不信，所以，她想，她还需要再解释一番。
祁湛之那么喜欢姐姐，她知道，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而她，也该真正放下了。
关婳坐在窗边，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内心逐渐平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东西，她控制不住的，一缕一缕往下掉。
即便她一点都不想哭。
她无法忘记的，那闯入生命的温暖和悸动。
但现在正被她一点一点删除。
关婳不知道昨晚的自己哭了多久，她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有些红肿，关敏吓了一跳，捧着她的脸：“你昨晚干什么了？一夜没睡吗？眼睛怎么那么肿？”
关婳失笑：“昨晚……看剧看哭了。”
关敏：“……”
她没好气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傻丫头！”
“这都几点了，快起来吃饭！”
关敏说完就出去了，关婳坐在床上，看着明亮的窗外，不知为何，心情却格外的放松，都说当你真正放下的时候，才是真正新的开始。
关婳深吸了口气，虽然眼睛红肿，心情却很好。
她洗漱完下楼，吃完饭已经十点半了。
关敏拉着她出门逛街，圣诞节第二天是各大商家的血拼之日，各种折扣活动蜂拥而至，所以很多人都会在今天进行大采购。
不过关敏没什么需要买的，关婳也没有，两人只是心情非常放松的出来逛个街。
街上人不少，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充满喜气的笑。
国内过大年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看春节档的电影，国外这个期间自然也会有重大电影上映，关敏拉着关婳就去了电影院。
买了正当热门电影的两张电影票，俩人就进了影院。
国外影院的观影守则比较严格，也因此，观影体验也会相对比较愉悦。
姐妹二人看完电影出来，一路回家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讨论电影情节。
电影的具体内容其实讲述的是一个初恋故事，其中有一段三角恋情节，女二也喜欢男主，但女二和女主是闺蜜，女主先一步和女二说自己喜欢男主，想要去告白，因为女主的缘故，女二选择了退出，可是后来，看着男女主在一起，感情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甜蜜后，女二心生嫉妒，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拱手相让。
就这个情节，关婳和关敏展开了讨论。
第391章 番外浮华若梦（82）
关婳问关敏如果她是女二，她会退出吗？
关敏想了想道：“如果我是女二，我可能会和女主说，我也喜欢他，然后我们两个人开始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关婳着实没想到关敏会这么说。
但下一秒，关敏又说：“不过，也要看人，如果和我一起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的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比这个男人更重要的话，那我应该会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