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路上停了个红灯,念婳看向窗外,窗外正对着广场,巨大的LED屏上正滚动播放着宣传片,那是一部时下正当红的综艺,当看见屏幕闪过的一张熟悉的脸时,念婳蓦地愣住:“陈昼,广场上播放的是什么?”
陈昼扫了一眼,有些印象,那是一个选秀节目,秘书部里不少女孩子在追,也因此陈昼也看过几眼。
“什么选秀节目?”
陈昼不知道念婳怎么会关注起娱乐圈的事情,有些疑惑,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叫《追光梦》,是一部培养爱豆组团出道的选秀节目。”
念婳沉默片刻,忽然道:“去查一下都是哪些选手。”
陈昼更加疑惑了。
“……是。”
然而,陈昼的疑惑,在拿到那些选手的资料后得到了解答。
他看着资料上其中一个男生的照片,心中有些愤愤不平,还有些难过,虽然他不知道念婳和贺景尧为什么闹掰了,但念婳为了安慰自己,不惜找个和贺景尧那么相似的人,显然是爱惨了贺景尧。
果然,当念婳看到那个男生的照片时,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定在了原地。
念婳怔怔看着照片,男生叫夏南骆,是《追光梦》人气最高的选手,是第一个内定出道的爱豆。
良久,念婳抽出夏南骆的资料递给陈昼,然后道:“我要见他。”
第662章 番外念念篇:谱曲(13)
环球集团顶楼总裁办,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面无表情,气场强大。
周昊推开门走进来,将几份紧急文件放到贺景尧面前。
贺景尧接过,头也没抬,语气淡漠:“你把祁氏集团的几个项目拦了下来?”
周昊收回的手顿了一下,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周昊没敢看人,硬着头皮点头。
这件事他是瞒着贺景尧做的,他实在对贺景尧打抱不平,那么掏心掏肺对一个女人,临了出了车祸,竟然看都不来看一眼,他就没见过这么狼心狗肺的女人。
贺景尧面不改色:“放了,让项目部走流程,评估结果合格就接,不合格就拒了。”
周昊一听就知道贺景尧对那个女人还有情,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贺总,值得吗?”
为了她,给项目放水,还举办根本不需要举办的慈善晚会。
贺景尧仍旧没有抬头,然而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颤了一下,少顷,他道:“出去。”
周昊退出办公室,贺景尧往后一靠,他看着天花板,瞳孔深处没有焦距。
值得吗?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因为爱无法用‘值不值得’来衡量的。
她说她对他腻了,那他就让她重新对他感兴趣。
夏南骆被请到祁氏集团那天,是被陈昼从停车场乘坐专用梯直达的总裁办,所以并没有让人瞧见,加上夏南骆戴了口罩。
陈昼将夏南骆带过来时,念婳还在开会,等她开完会,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陈昼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句,念婳点头,快步走向办公室。
门打开,念婳走进去,里头坐在沙发上的男生蹭的站起来,如同一只受惊的鹿。
念婳走到办公桌前,将资料放在桌上,她坐在桌上,转头看向夏南骆,夏南骆还戴着口罩,似是没料到祁氏集团新一任接班人长得这么漂亮,有些慌张的不敢看念婳。
念婳轻笑:“夏南骆?”
夏南骆低着头,紧张的挠了挠后脑勺:“嗯,祁总你好。”
“可以把你的口罩摘了吗?”
夏南骆迟疑了片刻才慢慢摘下口罩。
男生的侧脸很精致,从他的侧脸望去,竟和贺景尧相差无几。
端看正脸,则和贺景尧有五分相似。
念婳看着他的脸,目光有些怀念,她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夏南骆,你和我一个老友长得很像。”
夏南骆顿住,有些惊愕和不可思议看向念婳。
他以为祁氏集团的接班人忽然要见他是因为他这张脸,到头来……是因为这个‘这张脸’。
念婳浑身的气息很柔和,丝毫不具攻击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夏南骆紧张的心情,他看着念婳那张美丽的脸,忍不住问道:“他……是您很好的朋友吗?”
念婳微笑,似是想起什么,笑容更加柔和:“嗯,他以前帮过我很多,只是……”
“只是什么?”
“他去世了。”
夏南骆一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念婳摇头:“没关系。”
“他得了病,医生治不好的病。”
夏南骆看着念婳陷入怀念的表情,忍不住道:“您一定很喜欢他吧?”
念婳看了夏南骆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
夏南骆莫名就有了些较真的情绪:“祁总,我可以问一下,他是谁吗?”
“贺舟桥,他叫贺舟桥。”
第663章 番外念念篇:谱曲(14)
闻言,夏南骆一怔。
不为别的,只因他知道贺舟桥。
夏南骆是京市人,夏家以前在京市还算得上是个叫得上号的世家,虽然够不到像贺家那样的门槛,但也多少知道贺家一些事情。
贺舟桥是贺家大房的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是个天才,被贺家寄予厚望,可惜天妒英才,贺舟桥后来查出患有白血病,去了英国治疗,只可惜依旧没能救下来,两年前死在了英国。
但是夏南骆没见过贺舟桥,他那个圈子的人也够不到贺舟桥的圈子,所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原来他和贺舟桥长得像。
念婳和夏南骆在办公室里待了足足一个下午,这一个下午,没有人来打搅,也没有人知道,二人在里面做什么。
夏南骆离开的时候,念婳让陈昼送他离开。
随着夏南骆离开,整个办公室只剩念婳一个人,静悄悄的。
她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
祁氏集团和环球集团其实离得不算特别远,且因为都是高楼大厦,念婳远眺的时候,甚至能看到环球集团那栋大楼。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一直沉默。
沉默了很久,久到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停止了呼吸。
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有什么东西在慢吞吞割着她的心脏,相比一招致命的痛击,这样经久不散的凌迟更让人痛不欲生。
只是痛久了,也就习惯了。
她按响电话,“陈昼,进来。”
她说:“去做一件事。”
不久后,一则‘祁大小姐找了个新欢,是娱乐圈一个小鲜肉,长得和环球集团太子爷贺景尧很像’的桃色绯闻,悄无声息从祁氏集团传开。
慈善晚会在帝菲酒店举行。
念婳挽着陈昼的手臂进场,一进场,她就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念婳没有去找那道视线的来源,她游刃有余的在场上游走,和各种人交谈。
直到晚会开始。
酒店的灯忽然熄灭,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下一瞬,一束光打向二楼,一男一女手挽着手从楼上走下来。
俊男美女、权力、身份,永远是人讨论的话题。
念婳听见周遭传来的窃窃私语。
“诶诶,贺总今晚的女伴好像是郑家的千金啊!”
“天啊,以前就听说贺家和郑家走得近,似是有意联姻,今晚不会是要借着晚会宣布联姻事宜吧?”
万众瞩目下,郑嘉怡挽着贺景尧的手并肩走下来,她抬头挺胸,脸上满是自信与骄傲。
但不知是不是她太过得意忘形,竟不小心绊了一脚,就在她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摔时,贺景尧伸手扶住了她。
俊男美女相拥在一起,画面美不胜收,念婳为贺景尧设想过未来,但从未设想过他和任何一个女人的亲密举动。
看着贺景尧和郑嘉怡状似抱在一起的亲密,她浑身疼得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脏。
喉间涌起一股腥甜,她面不改色,将那股腥甜强压下去。
她攥着微微发抖的手藏到身后,不让任何人发现异样。
郑嘉怡满脸娇羞从贺景尧怀里抬起头,低声道:“谢谢。”
贺景尧神色淡漠,没有接话,待郑嘉怡站稳后,再继续往前走。
他走上台,拿起麦克风:“大家晚上好,我是贺景尧,欢迎大家……”
他话说到一半,念婳拿起手机接了个电话,没看贺景尧一眼,转身悄悄离开会场。
贺景尧喉间一紧,双手攥得极其用力。
念婳在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才回来。
因为他回来得有些晚,前排只剩一个位置,就在贺景尧旁边。
见状,念婳丝毫没有觉得尴尬,面不改色走到贺景尧旁边坐下,然后微笑着和贺景尧打了个招呼:“贺总。”
贺景尧面无表情,淡漠的回了她一个‘嗯’字的鼻音。
贺景尧的另一侧是郑嘉怡。
念婳一坐下就感觉郑嘉怡目光不善看了她一眼,但见贺景尧态度如此,又满意的收回视线。
虽然晚会是环球集团举办的,但拍卖物品却不是他操办的,所以他对今晚拍卖会的拍卖品也一无所知。
头几件是名画,念婳没有拍,直到出现一件很别致的饰品,那是一根簪子,制作手艺非常高端,特别好看。
念婳来了点兴趣,举了今晚第一次牌子。
哪知,郑嘉怡对这根簪子也非常感兴趣,她挽住贺景尧的胳膊,撒娇道:“景尧哥哥,我喜欢那根簪子!”
贺景尧朝她勾了下嘴角,然后举起牌子。
念婳也听到了贺景尧的话,她在再次举牌和不举牌之间纠结了一下,然后选择了不举牌。
她放弃了这根簪子,可她脸上没有一点委屈和不平,仍旧言笑晏晏,仿佛这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贺景尧的脸色狠狠沉了下去。
之后,一整个晚上,只要是郑嘉怡想要的,念婳从来不抢。
贺景尧好似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烧,烧得他心如刀绞,然而他面上却看不出一点破绽。
拍卖会结束。
郑嘉怡看出念婳一直在给她让东西,为了在贺景尧面前留个好印象,和她说了声谢谢。
念婳认真看了她一眼,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笑道:“不用客气。”
贺景尧听到这声与他想象中她委屈生气完全相反的慷慨大度的‘不用客气’,连郑嘉怡都没理,转身直接走了。
郑嘉怡连忙追了上去,像个小媳妇一样在后面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