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此时被打开。
出来的是秦雪衣,秦雪衣眼睛发亮看着祁湛之:“阿湛,你来了!”
话音一落,她似乎这才发现旁边站着的关婳,“婳婳,你是来看干爸的吗?快进来!”
关婳看着秦雪衣,明知道她的真面目,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秦雪衣的邀请,太诱人了。
她很想进去。
祁湛之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挡住关婳,朝秦雪衣道:“别惹你干妈生气。”
秦雪衣黯然低下头。
祁湛之朝傅松摆手,没等傅松动手,关婳一言不发,转身回到病房。
不知过去多久,关婳的房门忽然被打开。
关婳循声看去,就看见漫步走进来的秦雪衣。
秦雪衣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婳婳,干爸这次伤得不重喔,医生说,还好楼梯有铺地毯,否则可不好说。”
她支着下巴,笑眯眯看着关婳:“你看我多为干爸考虑,特地挑了个有地毯铺着的楼梯,干爸这次摔下来,才不痛呢!”
关婳死死捏着拳头。
果然是她!
“但是婳婳呀,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心了喔。”
“我虽然善良,但我也不是什么老好人的。”
秦雪衣话音落下没多久,外头响起祁湛之的声音,紧接着,关婳的房门被打开。
祁湛之走进来,他径直走到秦雪衣面前,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就知道你在这里,走吧,一起去吃午饭。”
秦雪衣看向关婳:“婳婳,你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吧。”
祁湛之神色冷峻,看向关婳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管她做什么?她有护工照顾,饿不死。”
第68章 你这个肮脏下贱的东西
恰在此时进来的护工听到祁湛之这句话,微微一怔。
她看着屋子里的三人,祁湛之她不认识,但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场很强大,想也知道是她惹不起的人物,她很识趣的退到一旁。
祁湛之扫眼护工,朝秦雪衣道:“护工已经来了,不用你操心了,走吧。”
说完他不顾秦雪衣的反抗,拉起她就走。
俩人走了,护工才提着午餐走到关婳面前,拿起关婳的餐板给她摆午餐。
关婳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护工看眼几乎和她打包来时一样分量的午餐,再看眼瘦骨嶙峋的关婳。
她脑海里冒出刚刚进来时那个男人说的那句话‘饿不死’。
她心底叹了叹,照关婳这样下去。
不定哪一天,真的会饿死。
可奇怪的是,护工从未听见关婳喊过饿,她好像是根本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
有时候护工有事耽搁,来得晚了,她怕她饿着,连忙给她摆饭,又连连道歉,但关婳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很平淡的说,没关系,然后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
可就那几口,怎么可能吃得饱?
护工觉得很奇怪,下意识地劝关婳多吃点,她只说饱了,吃不下。
几口就饱了?
怎么可能呢?
护工满腹疑虑,最后摇摇头,收拾了东西离开病房。
夜深人静的时候,凌晨三点,关婳再次出现在关父的病房。
关婳贪恋看着关父和苏秋芝的睡颜,月色撒下来,苏秋芝动了动,被子从身上滑下来,关婳很小心的走过去,替她盖上被子。
盖完了见苏秋芝依旧睡得沉,关婳心底缓缓松了口气。
她由衷露出一抹笑,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还是一家人。
关婳回头看向关父,没想到关父竟然醒了,突然对上关父复杂的眼神,关婳关切道:“爸爸,怎么醒了?是不是口渴了?”
关父摇头,关婳在他旁边坐下,没有人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关婳有些局促,她绞着手指,“爸爸,以后每天晚上这个时候,我……我可以过来看看你们吗?”
关父心底一叹,最后点了下头。
关婳心中霎时狂喜,她紧张抓着手:“谢…谢谢爸爸!”
她这么局促,关父心底很不是滋味,他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关婳的手背:“和爸爸,说什么谢?”
关婳很开心。
这种开心很明显,她的眉梢都弯了几分。
护工的感受是最深的,因为关婳饭都多吃了几口。
从这一晚开始,关婳每天晚上凌晨三点准时出现在关父病房,每天晚上的凌晨,也是关婳最开心的时候。
可是,她的开心没有持续多久。
在第四天,关婳悄悄进入关父的病房时,她脸上的笑还没彻底绽开,就看见原本应该陷入沉睡,此时却坐在一旁,满脸阴沉看着她的苏秋芝。
关婳脸上的喜色瞬间被冻住,陷入一片惨白,“妈、妈妈……”
苏秋芝脸色扭曲,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朝关婳掷去。
‘嘭’的一声巨响。
杯子砸在关婳耳边的门上,瞬间化成碎片的玻璃从她颊边、耳边、颈边、手臂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细细的血痕。
关婳没有动,她怔怔看着苏秋芝,浑身发冷。
病房的灯忽然被打开。
苏秋芝突然陷入疯狂,她抓起手边一切能抓的东西扔向关婳:“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妈妈,我不是,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叫关敏,叫关敏!”
“你给我滚,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害死我的女儿不够还想害死我的丈夫是不是?你这个肮脏下贱的东西!”
第69章 给她的警告和教训
关婳喉头一片酸涩,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她不是想害死爸爸,她只是太想念他们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骂她是肮脏下贱的东西。
关婳的心很痛,她很想上前抱住她的妈妈,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可她的脚上宛如灌了千斤重。
苏秋芝砸在她身上的东西很疼,只是再疼也不及心底的疼万分之一。
关父用力抱住苏秋芝,不让她再对关婳丢东西,他也没想到苏秋芝竟然没有睡,他本来想着悄悄眯一下,等关婳过来,再看看这个小女儿,却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关父努力压制苏秋芝,朝关婳道:“婳婳,你先走!”
关婳呆呆看着他们。
“走!”
关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手脚冰冷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空洞又麻木。
护工第二天推门走进来,看见坐在地上的关婳,吓了一跳:“关小姐……”
她上前将关婳扶起来,走近却看见,关婳的神情如一片死灰。
护工皱眉:“关小姐,你没事吧?”
关婳没动。
她才推了关婳一下:“关小姐!”
关婳机械偏头,看了护工一眼,须臾,她缓缓站起来,回到床上。
护工不大放心看着她:“关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婳摇头:“没事。”
护工给关婳摆饭,这一回,关婳一口没吃。
关婳躺下睡觉,将护工赶出去:“我想睡一觉,你走吧。”
护工只得离开。
关婳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这一躺就躺到天黑。
凌晨三点,她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房门,没有下床,没有出去。
她只是看着,贪婪又绝望的看着。
三天后,医生获准关婳出院。
关婳回到公司,整个人更加安静沉默了,她的存在感极低,很多时候开会的时候,陆骁胤甚至都会忘记还有关婳这个人的存在。
要不是林昭意很关注关婳,而关婳的设计才华的确足够出众,陆骁胤甚至要想不起来自己手底下还有这么一号人。
出院的关婳回清风公寓住,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三点一线,祁湛之没有出现,秦雪衣也没有。
关婳没再去看过关父,但她依旧关心关父的伤势,所以关父出院的时候,关婳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关父出院那天,关婳请了半天假跑去心达医院,她躲在暗处,看着爸爸妈妈和秦雪衣还有祁湛之其乐融融一起离开。
关婳看着关父,见他精神恢复得还不错,一颗心落了下来。
关婳继续三点一线的生活,直到接到秦雪衣打来的电话。
“婳婳,明天晚上是我在国内的第一场演出,你可以来看吗?”
秦雪衣是一位小提琴家。
如果是以前的关婳听到她的要求,她只会苦恼要怎么不让她受伤的拒绝,现在的她听到,知道她只是来通知她的,而不是来询问她的。
她木着脸:“知道了。”
也知道,秦雪衣突然邀请她,是要对她出手了。
关婳没有忘记她上次通话的内容。
就算弄不死她,至少也要去掉她半条命。
关婳捏着拳头,可她不得不去。
她不去,出事的就是她爸妈。
上次关父滚下楼梯,就是她给她的警告和教训。
第二天晚上,秦雪衣的人来接关婳,先带关婳去了一趟造型店。
做完造型,换完礼服,关婳被接去秦雪衣所谓的第一次演出的现场。
关婳没想到的是,这个演出,竟是在游轮上。
第70章 你是不是也以为,你姐姐是意外死的?
关婳上了船才知道这个游轮今晚是在举办一场活动。
秦雪衣的演出是其中一个节目。
活动来的人很多,而作为秦雪衣在国内的首秀,为了秦雪衣来的人更多。
关婳再次看到众星捧月的秦雪衣。
祁湛之,祁家二老和她的爸爸妈妈都在。
关婳远远看着她,这一次,她没有像在关婳生日宴上那样主动凑过去。
她甚至没有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但关婳不过去,秦雪衣主动朝她走来,并将她拉了过去。
她亲昵挽着关婳的手:“婳婳,谢谢你来看我的演出,我真的很高兴!”
关婳面无表情,连一个笑脸都给不出来。
祁湛之和苏秋芝都黑了脸。
祁湛之将秦雪衣拽过去:“你怎么什么货色的人都邀请?”
秦雪衣不满道:“什么嘛,我不许你这么说婳婳!”
苏秋芝适时道:“雪衣,你看那是不是你的演出队员?他们好像在找你,快去后台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