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婳的目光缓缓落到她脸上,她眼底一片讽刺,她从未想过,她和关敏的一生,会被这个女人一手摧毁。
她现在恨不得和秦雪衣同归于尽。
可就在她这个念头刚浮起来的时候,关父的声音突然传来:“婳婳,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这么对待雪衣?”
关婳在关父眼底看到了担忧的神色。
不同于苏秋芝和秦母的同仇敌忾,她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真正的关心。
关婳忽然哭了。
她好难受。
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说,大家不会信不说,还会害她的爸爸妈妈陷入危险的境地。
可她真的憋得好难受,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她知道她不能去坐牢。
她还要实现姐姐的梦想,而且她要是坐牢了,谁来照顾她的爸爸妈妈?
秦雪衣吗?
别开玩笑了。
关婳看着关父,哭着摇头:“我……”
她紧紧攥着拳头:“我就是嫉妒她,嫉妒你们对她那么好……”
关父心底一片心酸。
秦母上前狠狠扇了关婳一巴掌:“我女儿天之娇女,是你这种杂碎能比能嫉妒的吗!”
苏秋芝指着关婳,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你……你这个肮脏的玩意,也敢嫉妒雪衣,你……关文坚,把她给我扔下海!”
关文坚瞳孔一缩,他看向苏秋芝,神色紧绷。
眼底是苏秋芝并未察觉的失望。
祁湛之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把她交给我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祁湛之身上。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周身气息一片森冷,他落在关婳脸上的视线,宛如看一个死人。
秦母道:“阿湛,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祁湛之居高临下看着关婳,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她坐牢,太便宜她了。”
第73章 祁爷,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训狗的……
加长的林肯车上,关婳躺在车板上,祁湛之坐在一旁,墨瞳阴冷盯着关婳。
听到关婳说嫉妒秦雪衣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一直都知道关婳嫉妒秦雪衣,他只是没想到,关婳竟然想要掐死她,甚至在海里死死压着她不让她冒出海面喘口气。
而且,那一瞬间,她死死压着秦雪衣的时候,她自己也不曾想过冒出海面这个问题。
她分明是想和她同归于尽。
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个胆量。
祁湛之掐着关婳的脸颊:“我真是小瞧了你,在海里的时候,你想要拉着雪衣同归于尽么?”
“自己那条贱命没就没了,你哪来的脸想要雪衣给你陪葬?”
“我真是对你太宽容了,才会让你误以为,我心慈手软,嗯?”
关婳没有说话,她闭着眼,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过是一条臭蛆,也敢试图污染明月?”
关婳知道他代指的是谁。
如果是以前,关婳不会觉得他用明月来形容秦雪衣有什么。
现在听到,她讽刺得想笑,可她笑不出来,她太累了。
关婳不在乎祁湛之要带她去哪,左右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不知过去多久,车子缓缓停下。
关婳被保镖带下车,祁湛之走在前面。
几人进了一栋楼,楼里的人出来迎接,“祁爷,您突然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祁湛之动了动手指。
保镖将关婳扔到地上,“带她进去。”
那人脸色微变:“祁爷,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训狗的……”
斗狗场里的所有狗,都是在这里经过的训练。
但也有一些地方,需要更温顺的狗,或是更烈性的狗,这里是训狗场,为各个需要狗的地方提供驯化过的狗。
祁湛之面无表情,他漫不经心抬眸:“没来错,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特殊的训狗方法,再不听话的狗,也能训到很听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你把她训得和那些狗一样听话。”
“能办到么?”
那人对上祁湛之冷厉的视线,一阵心惊胆战:“能能,一定能,会让祁爷满意的!”
祁湛之嘴角淡淡一勾:“那我静候佳音。”
“是。”
祁湛之最后瞥了关婳一眼,转身走了。
送走祁湛之,训狗场的负责人李烨朝两个手下挥手,指着关婳道:“先把她单独关进一间笼子里,明天开始,那些畜生们训练什么,她就训练什么。”
“是。”
关婳被拖进笼子。
她浑身湿透,且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意识朦胧,一会觉得好冷一会又觉得好热。
不知过去多久,她好像听到有人喊:“烨哥,她发烧了!”
李烨皱眉,他觉得祁湛之肯定恨透了这个女人,才会亲自将她送来这里。
以祁湛之的身份地位,想要弄死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她大费周章把她送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折磨她,那她就不能死。
关婳感觉有人脱了她还没有干透的衣服,又给她穿了新的衣服,她感觉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东西,她很渴,吃东西喝水都是本能的动作。
之后她再次失去意识。
再醒来,关婳入目是一片漆黑。
鼻尖传来一股很难闻的怪味,耳边还有狗狗的声音。
关婳坐起来,看见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旁边还有不少笼子,每一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狗。
第74章 她是不是要死了?
关婳从天黑坐到天亮。
‘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李烨走进来就看见一脸木然坐在笼子里的关婳,他微微一愣。
他还以为关婳醒来肯定会又哭又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
关婳看向李烨,神色不变。
两个工作人员打开笼子,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走进笼子,检查了番关婳,然后朝李烨点头。
李烨没说话,工作人员锁好笼子,一行人又离开了。
出了房间,李烨朝身旁负责看守关婳的人道:“退烧了就不用管了,先饿她三天,水和饭都不用提供,第四天再给一小杯。”
“是。”
三天下来。
关婳滴水未进,本就刚退烧的身子更虚弱了,她其实感觉不到饿,但能明显察觉身体的虚弱,眼前阵阵发黑。
第四天,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有人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巴里灌水,关婳本能索取,结果只喝了一口,就没了。
下一秒,关婳还没缓过来,忽然被人扯住头皮拽起来。
她被几个人押着,不知带去哪儿,她只知道走了挺绕一段路。
有人推开一扇门,她被押进门内,关婳抬不起头,眼前也还有些发黑,什么也没看见。
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然后是狗狗们的惨叫声以及硬物划过空气的声音。
关婳心惊肉跳。
因为那些惨叫,她想抬头睁开眼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没抬头,忽然被推进一间密室,所有声音都隔绝了,只那血腥气,还萦绕不去。
她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又有人抓住她的手臂,拽着她往里走,关婳被扶起来,双手和双脚呈大字被分开绑在一面墙上。
关婳缓缓抬头,看见一个拿着鞭子的女人。
‘啪’的一声脆响。
一鞭子打在关婳身上。
刺鼻的血气瞬间弥漫开来,关婳疼得眉头拧成一团。
‘啪’‘啪’‘啪’……
关婳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
她浑身都是血,伤口已经疼到麻木。
从最开始的尖叫和皱眉,到现在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身体本能的哆嗦。
鞭子停下。
关婳像条死鱼一样被吊在墙上。
‘嘀’‘嘀’——
是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密室里太安静了。
关婳脑子钝钝的,恍惚间,她好像听不见了,好像陷入了一种真空的状态。
她想,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这就要死了吗?
虽然很疼,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觉得有些解脱。
只是、只是没能和秦雪衣同归于尽,很可惜。
没能给姐姐报仇,想到这,关婳落下泪来。
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怪她……
她好害怕。
朦胧中,关婳被人从绳子上解下来,她再次被带走。
李烨看着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关婳:“看着她,先关两天,可以喂点水,只要没死就行。”
“是。”
昏迷中的关婳不知道自己再次被关回笼子里。
她的意识忽明忽暗,混混沌沌,时而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鼻子,时而感觉有人在喂她水。
两天后,关婳忽然被一盆冰水浇醒。
她费力睁开眼睛,只觉浑身很重。
有人将她扶起来。
关婳看了眼四周,看见李烨,看见上次检查她的那个医生。
下一秒,‘撕拉’一声,她的衣服被撕开。
她被鞭打的时候,甚至有衣服陷进肉里,两天没处理这些伤,关婳的血是止住了,可同时,衣服也黏在了她的肉里。
医生狠狠一撕,撕的不仅是完好的衣服,还有黏在关婳肉里那些。
骤然袭来的巨疼叫关婳整个身子都痉挛起来。
她全身控制不住打颤,疼得她的生理泪水本能流出来。
关婳疼得发出低吼,那些低吼,更像哀鸣。
撕心裂肺的疼。
一片模糊的水雾中,关婳仿佛看到了姐姐。
她忍不住朝关敏伸出手:“姐姐,好疼啊……”
关婳疼得呓语,但没有人听清她在说什么。
医生欺下身,很认真的听,听见关婳说疼,医生下意识看向李烨。
李烨面无表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