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他支着下巴，指尖抹过刚刚被秦雪衣咬了一口的下唇，眯起眼，缓缓抚了抚脸上那道疤。
他可没忘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他勾起冷笑。
祁湛之！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
秦雪衣快步走出包厢，冲进洗手间，她双手捧着冷水，一遍遍灌进嘴里，企图将曹肃全的味道清洗掉。
她冷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要不是曹肃全还有用，她早就把他卖了！
等到她走出洗手间时，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模样，她身后跟着保镖，走出酒吧时，她朝保镖招了下手。
保镖弯下腰，秦雪衣说了几句话，保镖直起腰，朝她点头，“是。”
那个保镖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秦雪衣看了一眼，勾起嘴角，眸底一片阴冷，在剩余保镖拥护下上车离开。
训狗场。
自将关婳送来训狗场就没再出现过的祁湛之此刻正坐在保安室里。
保安室最大的显示屏上正放着这几天关婳被‘驯化’的监控视频。
祁湛之坐在沙发正中央，漫不经心看着监控，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好是坏，李烨大气不敢出一口。
监控播完了，祁湛之依旧没有说话。
李烨摸不准他的意思，正想说这两天放关婳在休息，男人指着监控，墨瞳泛冷看着他：“你们训狗场训狗的手段，就这种程度？”
第77章 留口气就行
第77章
李烨明显一愣。
他呆呆看着祁湛之。
医生虽然没明说，但李烨其实知道。
关婳差点死在高压水枪的扫射下。
结果这些，在祁湛之这里，却是‘就这种程度’。
李烨明白了。
祁湛之站起来，神色漠然理了理袖扣：“留口气就行。”
李烨应道：“是。”
李烨送祁湛之走出训狗场，男人在上车前忽然顿了下，一副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模样：“还有，你们训狗场给狗送吃的，都是单独分开送么？”
因为医生的话，关婳得到了两天的休息时间，两天时间，她恢复得不算好，也不算坏。
每天都有人把饭菜送到她的笼子里。
这一晚，她被人带出笼子。
兜兜转转一圈，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吹来，关婳抬眼望去，看见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关着一群各自受着不同程度伤的狗狗，关婳被推进去，没多久，两个工作人员合力端了一个巨大的盆走进来，那个盆里，全是混在一起的饭菜。
关婳看着狗狗蠢蠢欲动，却没有上前。
直到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口哨声，狗狗们立即争先恐后冲向那盆饭菜。
没过多久，那盆饭菜就空了。
工作人员再次进来，将空盆带走，俩人经过关婳时，其中一人道：“祁爷吩咐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和它们一起吃。”
“所以，不好好抢，可是会饿死的。”
关婳没有说话，她神情木然。
原来是祁湛之安排的，那也就没什么意外的了。
但关婳没想到的是，从这天晚上开始，她被关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没有一丝光，伸手不见五指，逼仄的空间，什么也看不见。
关婳缩在墙上，只有后背抵着的墙可以给她一丝安全感。
黑暗会无限放大人的恐惧，宛如一个瞎子，任凭你精神力再强大，无止境的黑暗会像蚀骨之咀一样一点一点啃噬你的防线，直至崩溃。
关婳紧紧靠着墙，浑身都是紧绷的状态，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就是一直睁着眼睛，死死瞪着某个地方。
就在此时，关婳忽然听到了一些窸窣的动静。
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她咽了口口水，看不见带来的是被放大的其他各种感官，听觉也变得尤其灵敏。
‘窸窣’、‘窸窣’。
关婳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听到‘嘶嘶’声时，关婳彻底崩溃了。
蛇、真的是蛇！
她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发抖，她凭着记忆爬到门边，握住把手，她开始用力拍打密室门：“蛇！有蛇！”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没有人理会她，随着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关婳拼命拍打房门：“开门！开门！”
她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这么激烈的动作导致她的伤口被崩开，但她丝毫顾不上这些。
她的脚踝猛地被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缠上。
不仅脚踝，她的手、背、腰，也被缠上。
‘嘶嘶’声就响在她耳边般。
关婳疯狂尖叫，用力将身上的蛇拍下去。
她陷入癫狂，看不见却疯狂逃窜，不知踢到什么，她猛地被绊倒。
脖子上缠上一条蛇，并开始用力绞紧。
关婳抓不开，呼吸不上来，开始两眼翻白。
第78章 她得活着
门在这时被打开。
关婳脖子上的蛇被拿开，获得救赎，关婳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并开始用力咳嗽。
她紧紧抓着工作人员的手不放。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带出密室，然而下一秒，她被关进了另一个密室。
关婳不想再被关在黑暗中，还有蛇怎么办？
她疯狂挣扎想要出去，没有人理会她。
关婳缩在墙上，蜷成一团，满脸恐惧看着黑暗的四周，听觉放大，不错过认识一点声音。
一夜无事。
关婳一夜没有睡，不知过去多久，她听见密室的门被打开，她疯狂冲过去，这一次，她成功被带出密室。
来的是工作人员，他们再次将关婳带去关着一群狗的大笼子，关婳紧紧靠着笼子缩在一边，哨声响起后看着那群狗狗疯狂抢食。
她没有动。
关婳现在如同一个易碎的娃娃，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惊恐的状态。
她的指甲无意识扣着自己的掌心，扣得发红，她仍没有反应。
狗狗们吃完饭，关婳被带走，她心底涌起一阵恐惧，总觉得这群人是要将她带去密室。
她开始挣扎，因为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她现在很虚弱，嗓子也一片干哑：“不要、不要……”
没有人理她，她的感觉也没有出错，她的确被关进密室。
关婳缩在门边，她双手捂着脑袋，指尖控制不住发抖，瞳孔瞪得极大，身体一片僵硬。
‘飕飕’，有声音。
关婳缩得更紧了，她呼吸急促，脑袋几乎要埋进膝盖，她眼睛瞪得更大了，两只耳朵用力竖着。
虽然有‘飕飕’声，但一夜相安无事。
接下来一连三天。
关婳每天都被关在密室里，整个人越来越憔悴，因为她怎么也不肯抢食，没有食物维持，关婳比以前更瘦了，两颊几乎凹陷进去，显得那双眼睛大如铜铃，愈发可怖。
李烨怕关婳饿死，最后让人给她水。
但饭依旧没有，想吃只能和狗抢。
可没有人知道，关婳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饥饿感。
她每次进食，都只是形式主义而已。
她感觉不到饿，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这天晚上，关婳再次被关进密室时，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道：“祁爷说了，今天晚上，你进去，把里面四扇门全部打开，倘若你能活下来，就免你坐牢，相反，等出了训狗场，就送你去坐牢。”
关婳怔了怔。
坐牢？
她不能坐牢。
也不能死。
她得活着。
门关上。
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中，关婳听见动物从鼻息间发出的‘哼哧哼哧’声，那是野兽在遇到威胁或是想要进行狩猎时才会与之发出的警告或震慑的声音，关婳不知道那是狗还是什么动物，因为一般的狗性情都比较温顺，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关婳有一种直觉，这可能不是狗，而是狼。
难怪、难怪祁湛之说，倘若她能活下来。
关婳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黑暗中，她双眼圆睁。
四扇门，必须打开，否则，她一定会被祁湛之送去牢里。
第79章 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关婳什么也看不见，但野兽的声音没有消失，她循着声音靠近，指尖摸到一个笼子，她的手抖得太厉害，以至于发出敲响声。
‘轰’的一声巨响。
关婳下意识往后一退，而她没看见，她刚才摸过的地方，出现一副獠牙。
她继续往前摸索，只是更加小心翼翼。
这个训狗场几乎所有的笼子都长得一模一样，她猜测这个笼子和她那个笼子一样大，所以把手也在相同的地方，这么想着，她站起来，手颤颤巍巍摸向把手的位置，果然摸到了。
她紧紧握着把手，又缓缓松开，然后突然将衬衣脱下来。
她里面还有一件小背心。
脱掉衬衣，关婳再次摸上把手。
三、二、一！
关婳猛地拉开把手，往后一退。
关婳屏住呼吸，同时听见里头那头野兽迅猛冲出来，在她冲出来的同时，关婳一把将手里的衬衣撒出去。
野兽扑在衣服上，那‘哼哧哼哧’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闷闷的。
关婳心跳如雷，生怕那头不知是不是狼的野兽朝她冲过来，她不敢多想，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能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本能，关婳趁着那头狼还在撕咬衣服，快速走向第一个笼子。
摸到把手，关婳故意先发出一点声音。
笼子里的狼扑过来撞在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第一头被关婳放出来的狼立刻飞奔过来。
关婳仔细辨听声音，最后在那头狼即将扑过来的时候猛地将把手拉开。
那头狼准确无误扑进笼子里，与第二头狼撕咬在一起。
关婳滑坐在地上，呼吸急促，手脚都没有了力气，但她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枚东西，那是一颗螺丝钉，是刚刚打开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
笼子里战况激烈，很快，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关婳不敢耽搁，摸向第三个笼子。
两头狼撕咬的动静不小，另外两个笼子里的狼蠢蠢欲动。
第三头狼，关婳握住把手，猛地将门拉开时，用力将螺丝钉放在地上扔出去，滚动的螺丝钉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头狼追着螺丝钉跑过去。
关婳立刻回头，摸向第四扇门把手，第二个笼子里的狼还在撕咬，第三头狼对螺丝钉失去兴趣后一定会跑过去和那两头狼撕咬，动静就会越大，一定会将第四头狼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