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眼前一片荒芜,这下连耳根也发麻。
这下才知道她从前惯常脱口而出的问题有多难回答。
她选择性无视,顺从地闭上眼,手也情不自禁似的抚上他的胸口,不过不是贴在西装外套的衣领,而是往里一层,探进纯洁衬衫的前襟。
景陆沉连眉尾都在颤抖,却只是深深地吸一口气,吸一口混着虞隙呼吸的空气,就不再放任距离继续拉近。
他太久没有触碰到她,此刻竟无从下手,只自虐般地将彼此缠绕紧抱的呼吸在脑中具象化,想象那是他们亲密无间的灵魂在拥吻,在贴唇轻语。
虞隙得不到回应,睁开眼仰起脸去看他。
楼道昏黑,可她的眼睛会点火,能照明。
眼前的景陆沉,似乎变了不少。
外形气质锋芒更利,不像从前那样头发蓬蓬的,而是梳得板正有型。
不像从前那样穿轮廓柔和的卫衣,而是有棱有角的西装外套。
虞隙想起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被这样的反差唬到了那么一会会儿。
只是现在赖在人怀里,稍微接近一点,她就越发能明显感受到他的隐忍克制。他的怀抱尽管不紧密,却是位古典的绅士,温厚的教徒。
掌心掠过的肌理已然绷不住战栗,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在泄密,彰显他的隐忍有多么岌岌可危,他的克制又是多么不堪一击。
然而就是这么岌岌可危又不堪一击的人,却伸出手精准地钳制住作乱的虞隙。
景陆沉面色不悦,开口也像混着冰碴子,寒意刺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虞隙被打断,看样子是混不过去了,想收回被制住的手,却动弹不得。
投怀送抱的对象毫不动容,虞隙面子上挂不住,那口气也就松散了下来。
她也收起那套,站直了身子,淡淡地说:
“不知道,认错人了,你松开我。”
这一点虞隙倒是没改,一如既往的一点不如意就开始说反话。
当然,她刺激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景陆沉只觉得气血上涌,他嗤笑一声,“认错人?”
“你抬起头好好看看,你现在在我家门口,是谁都没看清楚就能往别人怀里扑?你就是这样的人?”
虞隙被质问得有些懵,景陆沉的怒火来得迅猛,她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
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去预料。
她只是一时有想法,就挑了个时间去实践。
完全没有考虑后果,尤其是被拒绝的后果。
连在脑中事先预演个三五分钟的戏份,都已经是对这出戏极大的重视了。
因此全盘计划也就只到开头这三五分钟为止,再往后会是什么发展,谁又能预料呢。
可是他话说得也太凶了。
景陆沉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今天居然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
什么叫,她就是那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接受不了就松手!嘴上说着不喜欢,那你倒是松开我呀!”
若说此前景陆沉还只是锢住她上下点火作乱的手,并不曾真的使力,那么这下,他是真的不自觉捏紧了这截可恶的手腕。
无奈她的手腕皓白细瘦,他的手掌包裹上去后,再怎么用力,最终也不过是将指尖掐进自己的掌底。
景陆沉的理智几乎要坼裂成齑粉,他被逼得只能昂起下巴不再看她,才能调整呼吸,戡平心跳。
“除非你说清楚你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就松手。”
从虞隙的视角看过去,景陆沉的下颌角绷紧,有一根青筋凸起来,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
要不是她现在两只手都被桎梏住,抽不出来,她非要伸出指尖去点一点那颗会在皮肤下滑动的禁果不可。
“不松手也行,那进屋去啊,进去我给你慢慢解释。”
虞隙也学着他的样子,只是多加上一层挑衅,显得格外不以为意。
末了,还嫌火力不够似的补上一句:
“解释到你满意为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