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火烧似的说:“热伤风没听说过吗?”
两副身躯再度相贴,升高的体温炙烤的从来不是肉.体,而是头脑和神智。
风度被烧干,景陆沉短暂地放任自己靠在虞隙细软的肩头。
反正再重她也不会在这时松手,他忍不住卑劣地暗想。
这套公寓是景陆沉后来自己挑的,没做多少隔断,结构还算开阔。
楼层也不是太高,窗外的灯与月光悉数照进。
虞隙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借着窗外那点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景陆沉腾出另一只手,伸到腰腹前。
纤修有力的手指解开西装外套的扣,敞露出最后一层单薄的虚溃防线。
虞隙跟着一并坐下,果真仍不松手。
她甚至得寸进尺地隔着两层衣料捏一捏他鼓胀的小臂,挑起眉故作狐疑地问,“看你这肌肉,像是没少练,怎么又还能这么病弱呢?”
她的问题像是从来就不为回答而存在,只为了叫人答不上来,好从此输下去一头。
顺着照顾病人的台阶攻进了门,虞隙却没有任何面对病患的自觉。
也不想着给景陆沉烧杯热水喝,更没想到问一句家里有没有药用不用量个体温。
捏完手臂,又歪着头想到了别的。
她凑上来,在一室幽暗中贴近靠着沙发背喘息的景陆沉,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被猛然盯住的人一时竟分不清,她的眼神和自己下意识屏住的呼吸,究竟哪一个更炽灼。
“你刚才说,我那时候在学校很有名?”
问的时候像是真的好奇,问完又自己小声嘀咕,“难怪我都想不起来高中的时候,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原来风云人物竟是我自己?”
景陆沉眉心一跳一跳地,支着腿斟酌,是该叫她去先把客厅的灯打开,还是就这么顺着黝暗聆取睽违已久的耳语。
虞隙凑得近,不全是为了套近乎。
她不是个手勤的人,没有走到哪就顺手把灯开到哪的意识,不凑近点确实看不清楚。
譬如此刻,她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着。
“为什么呀?”
“是因为我漂亮吗?”
虞隙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疑惑,问完竟然听见景陆沉分明轻笑了一声。
“你自己听听这话说的,合适吗?”
受到质疑,虞隙也不觉得耳热,松开索然的手臂,进一步攻向更核心的肌群,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不是毫无根据。
“不是吗,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眼睫灵动张翕,为胸口的火铳装填,亟待扣下扳机,迸射出最荧惑的火星。
景陆沉直视虞隙的眼睛,不甘示弱地亲身堵上她的枪口,三言两语教她哑火。
“因为你那时候在跟我同球队的队员早恋,见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他于沸腾的意识中,端出一派慢条斯理,震颤与介怀只留给自己知道。
收到一个从没想过的,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虞隙在景陆沉步步紧逼的目光压制中卡了壳。
什么时候,什么球队,谁?
虞隙陷入茫然,这反应却并未取悦到景陆沉。
说来也奇怪,当初怀揣着自以为珍贵的规划,却不被需要的时候,景陆沉对虞隙也是从来没有过怨怼的。
怎么现在反倒不能心平气和地过招了。
似乎她的任何反馈,都能轻易挑得他从风而靡。
无风起浪却不自知者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杀伤力,虞隙想不起来,就索性不想了。
她也不喊冤,也不得意,只从景陆沉身上撑起来,也学着他的姿势,舒展地往后靠上沙发扶手,似真似假地苦恼:
“那时候就眼红啊?那问你要不要重新在一起,你又不肯。”
却不知这话是哪里戳中了他最为耿介的死穴。
稀薄夜色中,他的脸色沉肃下来,在陌生的压迫感上,又升起一层熟悉的严冷。
说熟悉也不准确。虞隙从前的确见过他的冷,却从不是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