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方向盘,忍住伸手去摸她发顶的冲动,想了想,问: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虞隙没动,仍旧保持着托着下巴盯着窗外的姿势,边思索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出差吧,大概。”
“出差回来以后呢?”
“说不好,也可能会有调动,现在还没想清楚。”
景陆沉没说话,却皱起了眉,没让她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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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虞隙真的就开始疯狂出差,十几天时间里,竟一连跑了七八座城市。
等她终于歇脚回来,就收到景陆沉跟开了天眼似的发来的信息:
“有空了?”
虞隙原本还以为,这些天他们是出于默契,赶上工作就各自先忙。
可是这会儿景陆沉这么掐着点来问她,她又不确定了。
不咸不淡地回过去两个字:
“干嘛?”
老天保佑,他可千万不要说出类似什么“干你”这种骚话,不然她立马就会萎掉的。
虞隙回想起自己被景陆沉按在墙边时的腿软,和被他按在车门上时的心跳,有点嫌弃自己的品味。
景陆沉不知道虞隙已经被自己的一番脑补膈应得扔下了手机。
他只知道,这人在外头飞了大半个月,愣是一天都没想起来分一点心思给自己,这会居然还若无其事地问他“干嘛”?
虞隙放好了满满一池热水,正打算躺进去舒舒服服泡个澡,偏偏欠了外债似的要被电话催。
她只好出去拿上手机再回来,一边接一边一条腿先跨进浴缸。
电话甫一接通,没等虞隙重复那个毫无意义的问句,景陆沉就先声夺人,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丝毫不给虞隙再装傻的余地。
“既然出完差回来了,那我们商量一下,是去你家,还是来我家?”
虞隙整个人躺进水池里,在熨帖的温度里不自禁地发出喟叹。
酸胀的肌肉终于得到舒缓,干涩的皮肤被覆上滋润,她的声线也像被水蒸气托起,和溽热的空气一起飘摇。
那不自知的一声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叹吟,在某人的外耳道喷上涔涔热汗,勾出丝丝刺痒。
要不是听见还有零星水声,景陆沉几乎要以为她在做什么包藏祸心的坏事,有意要挑得他血脉喷张。
这一下心怀不轨的,成了另有其人。
他没有办法再心无旁骛地重复刚才的问题,他心有邪祟,他满手业障,却瞒着不肯坦荡如砥。
反倒是虞隙,对血与肉的瞬息变化一无所知,只觉得身上松快了,也有了心思逗一逗那头的人。
她甚至捏着嗓子故意往那难缠的旖旎风光上引,像是得了空就逗一逗八哥鹦鹉的无聊老头。
“去你家吧?”
“嗯。”
一个单字,听起来怎么也不像对她的回答感到满足。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哪里还有神思管得了什么为什么?
从大脑颞叶到后额叶,仅剩的功能就是顺着她,机械地跟着重复: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试试穿你的衬衣啦!”
血气瞬间澎湃奔涌,一些绰约冶艳的画面霎时激荡而出。
落地玻璃前抬手可触的蝴蝶骨,窗外是融了金的城市落日,肌肤相撞时震颤的蝶翅让人想拦下,不教她真的飞入霞光中消散;又想护住,教她即使飞走也不要被日冕灼伤。
这下景陆沉基本可以确认了,她就是包藏祸诡,就是蓄意执心。
可是也已经晚了,他已然无力招架。
干脆任由大脑罢工,放纵底线破败,只顺着她,好言轻声地哄:
“好,都给你。那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