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主任,你先把两个小姑娘送回去吧。”台长看着罗主任说着,今天只有罗主任没有喝酒,他要负责送所有人回家。
“我跟她们两一起,我也回去了,免得罗主任再跑一趟。”魏主任边说边和祖拉扶起章龙。
刚走出宴会厅,到了大厅,章龙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看到前面有个垃圾桶,踉跄着要挣脱祖拉和魏主任的手准备跑过去,魏主任和祖拉看了她要吐的架势,两人快速将她扶到垃圾桶旁边,章龙吐了个痛快,吐完感觉舒服多了,可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头还是晕晕的。
魏主任帮忙祖拉将章龙送回宿舍便回家了,临走前还嘱咐祖拉,“好好照顾小章,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
祖拉关上门,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章龙,无奈地说,“你这样,我要怎么办呢?”她艰难的将章龙扶到房间床上,脱了她的外套,端了热水,给她擦了脸和身子,还给她洗了脚,然后将她塞进了被窝里。
章龙突然大喊,“我手机呢,我要打电话!”
“你快睡,都这样了你打什么电话。”祖拉吼了句。
“我就要打电话,我要给我对象打电话,我要给我对象打电话!”边说还委屈地哭了起来。
“好好,你打,给你给你,傻妞。”祖拉拿了章龙的手机递给了她,“你别乱动啊,我去洗澡了。”然后又将她往床的最里面推了推。
章龙接过电话,眼睛睁一下眯一下的打开了通讯录,翻到小英弟,嘴里嘀咕着,“小英弟,不是的,是打给对象,是对象。”又返回到通话记录,找到“a陈辉”,“这个是对象”,她这一次特别爽快地拨通了电话,只听见电话通了,嘟嘟……
祖拉收拾衣服出房间前看了一眼章龙,“真是酒壮怂人胆……”
嘟嘟……“喂,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没事不能打电话吗?你是我对象啊,我想打电话,不行吗?”章龙带着醉意,语气有些撒娇又有些霸道。
“你是不是喝酒了?喝多了?”电话那头问道。
“我没醉,我就是头有点晕。”章龙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温柔。
“没事你早点睡吧!喝多了还在那逞强。喝不了就不要喝呀,你这样容易出事情的。”电话那头斥责着。
“我说我想你了,你听到没有,我都说了我没喝多,我就头晕!”章龙突然大声的吼了句。
“好好,你没喝多,我知道了,没事就挂了,你快睡吧!”电话那头突然变得很温柔但又很无奈。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都不想见我?为什么为什么……”章龙突然哭着问着。
“你真的醉了,快睡吧!”
“为什么为什么……”章龙越说声音越小。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睡吧。”电话那头安抚的说着。
“你不准挂,不准挂,不准挂……我还没说完呢。”章龙又大声的说了句。
“好,我不挂,你说,我听着……”电话那头突然温柔了很多。
“不准挂,不准挂……我想见你,想见你……”章龙嘴里嘀咕着,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慢慢地睡着了。电话那头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后就挂了电话。
祖拉洗澡收拾完到房间后,看见章龙已经睡了,轻轻将她握在手中的手机拿起放在了桌子上。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喝醉,我也想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章龙头还是发胀的感觉,但是她好饿,祖拉煮好了稀饭,两人一起早餐。
“这菜你烧的?一大早炒两个?”章龙不敢相信的望着祖拉。
“是你魏爸爸昨晚打包的,怕你回来饿,这稀饭都是昨晚带的饭煮的。”祖拉说完就开始笑话章龙昨晚那狼狈的样子。突然,章龙脑子里有一点印象,好像做梦给陈辉打电话了。
“你是打了,撒娇卖萌腔,还吼人家,一向温柔体贴的小妹妹,竟然也会吼人,我差点被你吓到。”祖拉调侃的说着。
“什么?”章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天啦,还打了26分钟,到底都说啥了!怎么脑子没什么印象呢?怎么办?
“你以后还喝酒吗?”祖拉笑着问。
章龙边吃边摇头说着,“不喝不喝了!本来开开心心去吃饭,准备大吃一顿,结果……太可怕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以后面对昨晚那个情况,千万别想太多,直接说出来,时刻要坚持自己不喝酒的原则。”
“下次我们俩喝一喝?我也想醉一回。”祖拉坏笑的说着。
“好呀,我陪你喝!”章龙很认真的回答。
“你还喝,你记住,你这样必须有可靠的人在身边,千万别乱喝酒,太危险了!”祖拉又变得很严肃。
“知道了,快吃饭,吃完我去把被套拆了洗了,我再洗个澡,再睡一会。”章龙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还洗被套?先换了回头再洗吧,碗筷我来收拾。感觉一夜过来你要飘起来了。”祖拉有些心疼的说着。
章龙昨晚的失态,一杯倒的事迹在播出部传开了,在收费处传开了,也因此,后来的会餐播出部的人都会护着她,领导们都知道她不能喝酒了。
第10章 出城
中秋节的晚上,祖拉又跟着章龙和安徽的志愿者们在一起过节聚餐。结束聚餐,两人回到住处,打开了一盒月饼,两人分吃起来。
“天啦,这月饼里还有刀叉,真是奢侈。”章龙惊叹的说着。
“那袋便宜的还吃吗?”祖拉坏笑着指着桌子上那袋散称的月饼。
“不吃,今晚就吃这盒188块钱的月饼!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贵的月饼,我要全部吃完。”章龙认真地说着,其实心里心疼的要命,她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月饼。
“瞧你那傻样!我真是要感谢你那个对象,让我们可以吃这么贵的月饼,也不知道那盒388的是什么味道?”祖拉又坏笑着看着章龙。
“你还说,我心痛啊!我现在只有两百了,还外债400。这两百我都放进生活费里吧。”章龙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们两人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罐子,里面放了共同的生活费,每次两人一起放一百元进去,然后不管谁买菜、买共同的生活用品,都拿里面的钱,钱用完了两人再一起放一百元进去。
“那我也放两百进去。放心,等这四百吃完了,还没发工资,我养你哦!”祖拉边说还对着章龙眨了眨眼。
“嗯,你不养我,我也会抱你大腿不放的!”章龙露出委屈又感动的表情看着祖拉。
“好了不说了,吃月饼!”祖拉边说边切了起来。
这盒月饼是章龙特意去超市买来送给陈辉的。前两日两人下班去逛了超市,为中秋节买些吃食。当时章龙挑了很久,综合价格口味生产日期等,选了这一盒她能支付的月饼。后来两人称了一袋子月饼花了39元。章龙知道心里有点虚荣心作祟,想给陈辉买好一点的月饼,看上去也精致一点。她本想给弟弟也买一盒,一算钱,卡里只剩下两百多了。她在义乌做零工挣的一千五百多,便没有再拿父母给的钱,带着这一千五来新疆了,快两个月了,除去来时的路费,上班后吃饭,置办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本计划一个月就有补贴工资下来了,结果团委通知因为志愿者刚到岗的第一个月,还要核对每一位到岗志愿者的信息,工作量很大,8、9月份的生活补贴到10月份才开始发放,还好单位每个月400准时到账了,维持了一些。
前天上午,章龙一大早拧着一盒月饼,从宿舍来到市区,里面还放了厚厚的一叠书信,她要去邮局,将月饼和书信寄给陈辉。她以为奎屯到乌鲁木齐很近,快递两天定能送达,到了邮局,工作人员竟然说月饼不收寄了,因为不能保证中秋节会到,但买他们的月饼就能保证中秋节送到,而且现在只剩一种礼盒,原价428,现在优惠价388,还包邮。
章龙听后惊讶万分,因为她的卡里只有263块钱,心想大概也就188左右吧,结果388,这怎么办?不买了不寄了?可是已经和陈辉说过了,怎么能不寄?她心里想着,问祖拉借钱,可是祖拉还在宿舍,自己回去找她要好久,让她特意跑一趟也要好久,怎么办?突然她想到吴哥,他离邮局最近,他平时出手大方,应该有余钱,肯定一下子能拿出400元。
章龙跑到门外拨通了吴穷的电话,说急用借400。吴穷马上答应了,她飞快地跑去吴穷的小区门口。
“小美女,你干什么呢?”吴穷已在小区门口等候,关心地问着。
章龙找不到好借口,也不会撒谎,就一五一十的说明情况。吴穷听完她的话,叹了口气说,“这邮局明显坑你呢,你还买。说的我都不想借了,还有,你给什么对象寄月饼,我呢?”
章龙拿着手里的月饼,准备忍痛送给他了,低头轻轻地说,“我把里面的书信拿出了,这盒月饼送给你。”
“还写信?这么浪漫啊!行了,开玩笑呢,月饼我不要,我们单位发了一盒,你自己留着吃吧。”吴穷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巧玲珑的姑娘,看着她傻傻的样子,真是有点想笑又心疼,有点生气又忍不住想对她好。
章龙听吴穷这样一说,心里瞬间开心极了,188的月饼保住了。
“去吧去吧,傻丫头,希望你对象好好珍惜你!”吴穷将四百递给了章龙,感叹的说着。
“谢谢吴哥,等我发工资了就还你。”章龙边说边转身离开。
“好好,我不急。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说完呢!吃饭钱还有没有,没有再拿一点。”吴穷那个越跑越跑的背影喊着。
“不用,我还有,谢谢。”章龙回头笑着回答,然后开心地跑向了邮局。
章龙想到那日的情形,想到388还有188,还是还会很心疼,都舍不得给弟弟买的昂贵月饼,却对一个连面的都没见过的男人如此舍得,对象?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对象呢?
章龙认识陈辉后,他们通过电话、书信诉说彼此的工作、生活,也会说着彼此之前感情的故事,却每次说到他们是什么感情的时候,陈辉便会转移话题,他们像是彼此喜欢的恋人,却更像无话不谈的朋友……章龙却总是幻想他们的未来,总是期待他的承诺,她也想过没有未来,因为他从未有过承诺……想到那日醉酒后,再联系,她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哪怕是关心的问一下她怎么样了,却什么也没说,似乎没有发生。即使这样,她还是心甘情愿地等待感情回应,可怎会没有委屈呢?
新疆的秋天似乎来的早一些,9月底就有些凉了,特别早晚温差很大,必须穿上外套保暖了。
月底,师团委又组织了一次志愿服务活动,师部所有志愿者一起去了129团拾棉花。章龙看着眼前绿叶配白花一片又一片的棉花地,一望无际的是丰收的花海,心中一股激动的火烧了起来,是欢喜更是惊艳!
章龙家也有棉花地,只是跟新疆的棉花地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天壤之别,家里棉花地很小,这一点那一点,棵棵棉花与人差不多高,几乎是将花朵摘回来再拉棉。而新疆的棉花地是一望无际,直接在地里拉棉,棵棵只有膝盖左右那么高,再高不过腰,而且花朵满枝丫,朵朵绒花洁白蓬松软。只要你做好遮阳防护,没有一丝闷热,来一阵风凉爽舒适,不像她的家乡有时候太阳大了闷热无比。当然这些差别和两地纬度、气候、地势有关。
为了采摘的积极性,团委今天设置了主题——“农七师百名青年志愿者拾花突击队劳动竞赛”,横幅就拉在棉花地的中间,这一场大比武,男女生被分配了采摘任务,前三名的还有奖励。开始后,每个人都在埋头采花,一袋又一袋,到最后,大部分人还是只完成规定任务的一半,当然章龙也是其中一个,毕竟大部分志愿者都是新手。而超额完成任务的志愿者都是新疆本地人,听他们说,到了采摘季,他们经常帮忙采棉,手法自然利索快速。
章龙第一次坐在地头和一群志愿者朋友吃饭,棉花地的农民伯伯为大家准备了荤素搭配的大锅菜和水果;章龙也是第一次在野外草堆里“上了厕所”,可能小时候跟妈妈去地里也在草堆里解决过,早已不记得……就是觉得今天的经历很是特别!
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章龙和祖拉同隔壁棉花地采摘的阿姨们聊了几句,她们有从河南来的,还有四川来的。活动结束后,团委书记在回去的车上给大家又讲述了一些新疆采棉的故事。原来每年到了采摘季,除了新疆本地人,还有很多内地的叔叔阿姨会来新疆采棉花挣工钱,多劳多得,大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等采摘季结束,他们就可以带着一到两万的工资回家了。新疆的棉农种植大户们,还会安排各种福利鼓励大家来新疆采棉,除了包吃住,还有报销路费、过节礼物等!新疆的棉花产量是全国第一,前期都是机械化,而到采摘季,因采棉机械化还未普及,大部分会人工采摘,可想而知,丰收的季节,新疆的棉农和采棉工有多忙碌,为了小家也为了大家,勤劳的中国人民靠自己的双手辛勤劳作,收获丰收,他们身上散发的是最勤劳美丽的光辉!
这一天,志愿者们虽然都有点累,但劳动的人们最美丽,章龙为有这次机会认识新疆的棉花而感到无比荣幸,虽然很遗憾未能完成布置的任务,但实在能力有限,每一朵花他们都是很认真拾的,望不到边的一块花地,大家通力合作也拾完了绽放的花,真的很有成就感,章龙很高兴,这么美好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了,她心里不由自主的要向棉农们致敬,向采棉的工人们致敬,向所有的劳动者们致敬!
晚上,章龙洗漱完毕就坐在椅子上,收拾一下她凌乱的桌面。
“下次你把衣服收了,衣架要整理一下放边上,你怎么老忘记,直接挂着难看。”祖拉从卫生间出来,又开始唠叨了。
“哦,知道了。我本来觉得我很爱干净整洁,可是跟你比起来我差远了,我偶尔还偷懒一下,被你说的我都觉得自己好懒惰,亲,刚发现桌面有点乱,怕你又说我,你看我正在收拾,表扬一下呗?”章龙故作委屈的说着。
祖拉看着她无语的笑了。
整理家务方面,章龙最喜欢做的两件事情,是刷马桶和拖地,她见不得马桶不干净,就算干净每天也要擦一次甚至更多,地更是每天要拖的干干净净。而桌面和细节上,她就没那么勤快了,经常是到了看不下去了才收拾一下,而这一点,刚好被祖拉互补了,她最爱的就是整理桌面和收拾角落。章龙衣柜里的衣服隔几天整齐摆放,隔几天杂乱无章;祖拉的衣柜一直都是整齐摆放,从不凌乱。章龙总是被祖拉说教,若不是章龙阻止,祖拉早就忍不住对她的衣柜上手了,章龙表示会自己收拾,被逼的已经进步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