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工作和生活似乎都在重复,却又每天不一样,当团委组织志愿服务活动时,她们俩都积极参加,她们的主任只要她们提出请示,都会让她们去参加活动并且积极支持。
国庆假期,章龙照常轮流值班。深深的夜里,奎屯这座小城很安静,似乎偌大的城市,这一刻,只有她还是清醒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在感受着这座城市!静静的夜里,或许只有这里还热闹着,电视声音调到很小,却还是感觉声音很大,就连嘈杂声都那么大……
整栋大楼,除了保安叔叔也只有章龙在工作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勇敢!说实话,偶尔还是有点害怕,但是投入了工作,也就忘记了害怕。
清晨6点半,章龙的闹钟又响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熟练的拖地擦桌子,卫生打扫好了,开水也就烧好了,装好两个热水壶,办公室一壶、机房一壶,再巡查一遍所有的机器,然后等着七师四个频道的节目播出时间,依次开机打开播出系统、检查表单、确认开始……
早安七师
叫醒沉睡的一切
迎接第一缕光明
收拾好零乱
准备新的开始
打开播出
节目顺序的起航
清晨的音乐
轻快的响亮在耳旁
快乐在心底荡漾
等待朝阳爬过山岗
迎接新一天的光芒
章龙此刻很有感觉,听着七师台节目播出前的宣传片音乐,自己在本子上很快写下了这首诗,她喜欢写诗,或许在别人眼里不算诗,但她自认为是自己的诗,当她刚写完这首《早安七师》,七师频道的片头音乐也响起了,《早安七师》的栏目开始了……
章龙下了夜班,祖拉已经在大楼门口等候了。今天祖拉带着章龙去“走亲戚”了。祖拉说的这家“亲戚”其实是她小时候的邻居,是她的父母曾经一起奋斗过的朋友,后来这一家人搬到新疆,就定居在了奎屯。上周这家叔叔阿姨和祖拉父母通电话,听说祖拉来新疆了,在奎屯,一直邀请祖拉去他们家。祖拉告诉章龙这家亲戚是哈萨克族,有宗教信仰,让章龙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她们去129团参加志愿服务拾棉花活动是她们第一次出城,这是她们来奎屯后的第二次出城。
章龙和祖拉在师部大楼对面的红旗广场坐车去往开干齐乡,大叔特意打电话告知如何坐车,刚好有直达班车到他家路边。章龙和祖拉买了两箱牛奶和一些水果便出发了,一路上有点兴奋,看着窗外的风景,离市区越远,越能看到远方的荒凉山头。金秋十月正是丰收的季节,车路两旁的田间地头总有忙碌的人们,道路两旁的白杨树被风吹得沙沙响。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章龙和祖拉准备在站牌下车,远远地看见站牌那里有两个身影。两人下了车,再仔细一看那对身影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并没有上车,而是笑容满面的看着刚下车的两个小姑娘。
阿姨先开口问道,“是祖拉吧?”
“是我是我,是叔叔阿姨吗?你们还特意来接我们啊?”祖拉笑着迎上去,叔叔阿姨一把抓住祖拉的手,阿姨将她拥入怀中,叔叔不停的拍着祖拉的肩膀,夫妻两人那一刻感觉找到失散多年的宝贝,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
章龙看着这一幕,竟然有些想哭,她看着这对中年夫妻,如电视上看到了少数民族同胞一样的神态,他们还说着一口别样的普通话,服饰也与平常无异,但细节处也能看到一些民族特色,叔叔的帽子,阿姨的裙子,一看就是哈萨克族的特色吧?章龙这样想着,毕竟她傻傻分不清和维吾尔族服饰的区别。
“这是你说的朋友?”叔叔看着站在一旁的章龙,笑着问祖拉。
祖拉说了声“是的。”阿姨放开了祖拉,一把拉住章龙的手,夫妻两人此时异口同声地说着, “欢迎欢迎!”
阿姨看着地上的两箱牛奶和两袋水果,说着“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叔叔也跟着应和着。四个人一番客气后,拧着东西往回走。
“走走,快回家。”阿姨和叔叔领着两个小姑娘往家走去。
过了马路,一排排整齐的平房,门朝着路,都是一间两间那样并排的长方形,样式都差不多,都有一个院子,只是大小不一样,院子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有白杨树还有她们不认识的树。
章龙和祖拉跟着叔叔阿姨进了院子,院子里很整洁,他们家的平房有四间,从左往右,第一间是厨房,第二间是客厅,第三和第四间是卧室。当章龙走进客厅,惊呆了,没有桌椅,从进门到两边门过道留出了地面活动区域,往后开始靠墙从左到右的“大通铺”,上面铺了毯子,花纹多样,颜色鲜丽,边上还整齐堆放着叠好的几床毯子,而此时的“大通铺”上面摆满了吃食,全是新疆的特色美食,有馓子、油塔子、好几种馕,还有好几种水果。叔叔阿姨招呼章龙和祖拉坐上了“大通铺”,说了句,“你们吃,玩,我们去烧肉。”
章龙和祖拉在“大通铺”上对着美食边吃边聊天,章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满是惊讶,而祖拉笑着对章龙说,“开心吧,让你满满的感受一下民族风情。”
“快快,给我拍一张。”章龙掏出手机递给祖拉,两人臭美了一番。
中午开饭了,叔叔端上了超大盘羊肉,阿姨拎了个水壶拿了一个盆,她将盆放在了地上,叔叔放好羊肉就接过阿姨手上的水壶,章龙一看这个水壶花纹美丽,形态也美丽,不像我们那边的水壶,没特色。这时祖拉拍了一下章龙,“走,下去。”
章龙就跟着祖拉穿上鞋子,然后看到阿姨将手伸在盆的上面,原来那壶水不是喝的,是洗手的,章龙心想,没想到洗个手竟然都要如此精致充满仪式感。章龙跟在祖拉后面洗了手,然后又坐回“大通铺”,叔叔洗好手,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然后和阿姨也上了“大通铺”,阿姨竟然递给章龙一双筷子,说,“姑娘,你用筷子吧。”
章龙看着阿姨满脸笑容,看着她手中的筷子,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感动,但是她没有用那双筷子,她接过筷子放在了一旁,表达了谢意,然后开心的用手抓起了一块羊肉,吃了起来。叔叔就用小刀削成小块一些放在盘子里,章龙和祖拉一直大口的吃肉,阿姨在一旁为她们倒自制的奶茶,然后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又端上来一盘手工做的面倒在了放羊肉的盘子里,笑着说,“吃吃吃。”叔叔和阿姨一直笑着看着她们吃,章龙感觉他们似乎在看自己的孩子吃的开心样,他们打心里的欢悦。章龙第一次吃手抓羊肉,真的超级好吃,不想多说话,只想埋头吃。
午饭后,章龙和祖拉在房间休息时,听到客厅传来诵经的声音,祖拉告诉章龙,“叔叔阿姨在祷告,□□每天会祷告很多次,我们动静小一点。”章龙和祖拉在里屋脚步轻盈的转了一圈,发现卧室和客厅一样都是大通铺,只是卧室里放了衣柜子和一些桌椅家具还有电视机。卧室的房间里挂着很多照片,一家人的,儿女孙辈的,竟然还有叔叔阿姨和祖拉爸妈的合影。后来在和叔叔的聊天中得知儿女都在外地工作,有经商的,有事企业单位的,还有孙子还在哈萨克斯坦留学。他们还拿出了相册,开心的和两个姑娘分享他们一家人的故事。
下午叔叔阿姨还带着章龙和祖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这里住了十几户,有哈萨克族、维吾尔族、汉族、还有蒙古族,多民族融合地住在了一起,大家都很友好,互帮互助。叔叔阿姨的子女虽不在身边,村干部经常上门看望,对他们很照顾。
时间过的很快,章龙和祖拉又喝了一杯奶茶,然后告别回市里了,还相约下次再来,依依不舍中,叔叔阿姨看着班车离去。这一天的经历,章龙心中说不出的惊喜和感动。她来新疆,融进了兵团,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的少数民族的同胞。播出部隔壁的商务局有几位少数民族的领导,虽然每次他们看到章龙都和蔼可亲的跟她说几句话,但毕竟是领导,每次章龙都是尊敬的打招呼。
而章龙看到接触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奎屯市各个街道商店里的相遇了。奎屯这座神奇的城市,一边是师部,一边是市政府,可是早已分不清谁是兵团人,谁是市区人,每一个新疆人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每一人,都在用自己的行动和努力奋斗着,在新疆的这片土地上,人们享受着兵、地两股力量共同为人民守护和创造的美好生活。
第11章 插曲
国庆假期很快结束了。章龙已经渐渐习惯了日夜值班的工作状态,每天除了上班便是窝在屋子里,或者是和祖拉在市里闲逛,或者志愿者们相约去聚聚。其实她很想去见见陈辉,可是陈辉从来没开口说想见她,她心里的一点自尊心促使自己不要再那么主动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去见他。
回想刚认识陈辉的时候,那是章龙在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月,他每周三和周六晚上9点左右定会给她电话。后来她说为他写了一首诗,她想写信寄给他。让人意外的是,陈辉竟然先要了章龙的邮寄地址,说他写信给她,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他信里说。
章龙收到他的来信,激动万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他的字有一些潦草,当然也是忍不住想多看一遍。信里没有表达任何喜欢的意思,虽然一直说的是关于对章龙的印象,关于他的感情态度,似乎在委婉表达拒绝,但又表达了好感……当她看到信的落款时,才发现两人通电话快半个月了,章龙介绍过自己,而都忘记问他的姓名,每次电话直接聊了起来,再回想也不记得那时候都在聊些什么,也唯有写过的书信留下了记忆吧?
章龙不在乎他是否喜欢自己,既然他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而她现在对他有好感,那么她就要表达出来,她就要努力争取一下!章龙给他回了长长的一封信,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回信,不过只要有电话对她来说也足够了!直到现在,她还是会随着自己的心情经常给他写信,如今该有厚厚的一叠了吧?而两人说好的互换照片,章龙的照片随信寄去,却至今未收到回信,她总是问他要照片,可是他总说下次……
而最近他变了,电话不再准时,电话里也忽冷忽热,竟然两周没有联系了。而今天是周六,章龙一天都有些恍惚,总在想他今天会不会来电话?她告诉自己,他最近肯定很忙,本来他们情况也特殊,所以他才没有来电话。晚上,章龙早早的忙完,从八点半便开始拿着手机不离手,她在等电话……等啊等啊,过了10点、11点……她有些想哭……
“今晚又没等到电话,你要哭了吗?”祖拉看着坐在床上情绪低落的章龙,关心的问着。
“没有,有什么好哭的,不要我就算了,又不是没人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章龙假装坚强,边说边笑。
“对啊,喜欢你的人可多了,比如楚学长……”祖拉想逗她开心,故意调侃说道。
“你还说……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人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我们要这样互相让人失望难过?”章龙抱怨了起来。
“爱情就是这样,两厢情愿、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太少!大多都是痴男怨女,痴女怨男……哈哈哈。”祖拉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现在是怨女,你是痴女?然后我们俩都是个傻女!”章龙也笑了起来。
“我感觉啊,一个人喜不喜欢你,是否真心喜欢你,自己是可以感受到的,心里都知道的感觉,但因为自己的不甘心,却始终为难自己,你说是不是?”祖拉一本正经的说教。
“那你的对象你感受到了吗?”章龙突然一脸严肃。
“我说你,你说我干什么?”祖拉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我不知道,好像也知道,你也说了,不甘心,所以愿意等。”章龙淡淡的说着。
“唉……那就等呗,肯定最近有事情,毕竟部队特殊,你再等等,下周可能就打电话了。”祖拉安慰着。
章龙若有所思,是吗?是吧!
“话说那个楚学长,还找你吗?”祖拉突然又八卦起来。
“没有了,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章龙不想再说关于楚学长的话题,她总觉得有些愧疚,虽然她没有对不起人家,只是拒绝。
说到楚学长,好像也因为章龙和陈辉说了楚学长的事情,陈辉让她寒了心,似乎那次之后陈辉开始忽冷忽热。
关于楚学长,要从刚来七师的时候说起了。有一天章龙接到团委马学长的电话,说是楚学长过生日,几个志愿者在一起聚聚,邀请章龙和祖拉也来参加。章龙虽然不想去,但被马学长说的无法拒绝,她也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志愿者聚会,后来想到省一顿饭钱也挺好。
章龙和祖拉下班后,按照地址往饭店走去。到了饭店门口,马学长和另一个男生已经站在那里等候,那个男生就是楚学长,看上去很清秀。可是进了饭店,坐到桌前,章龙和祖拉尴尬了,的确都是志愿者,怎么都是男生,除了马学长,怎么都是不认识的男生。
经过马学长的介绍,原来剩下的三位都是和他们一样,上一届的志愿者,师部续签的上一届志愿者也就剩下他们五个人了。而聊天中,章龙得知,楚学长和祖拉一样大,还比自己小一岁。这对章龙来说很正常,因为她念书晚,她的同学们几乎是小一岁甚至两岁,同岁的也就那么几个,她又生的小巧,根本看不出来年纪,总以为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却不知已经二十几了!
这顿饭吃下来,章龙和祖拉别扭极了,竟然吃完了还去唱歌!大家都在你一首我一首的唱着,章龙只想一个人坐在脚落里,心里想着,都忽略我吧,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是那五个学长一直让章龙去点歌,特别马学长和楚学长,一直催促她去点歌,她尴尬极了,她只想大家忽略她,为什么都要抓着她不放,被大家越说她越害羞,这可是她第二次来KTV,第一次去KTV是大学毕业全班一起,她那时也只是坐在角落听别人唱歌。所以这样的场面,还有几个陌生的男生,她是非常不自在的,看着祖拉自信的唱歌样子,她真羡慕。当所有人都在让她去点歌时,她表现的扭捏害羞,尴尬到了极点!
马学长都有点失去耐心了,说了句“唱歌就怕遇到你这样的人啊!”
章龙心想:那你们忽略我啊!为啥每个人都非要我点歌,我不想唱啊,我跟你们又不熟,多尴尬啊!
“龙龙,就点一个吧!你说歌名我来帮你点。”祖拉看出了章龙的尴尬,轻轻对她说着。